筆趣閣 > 亂世牧唐人 >第十二章、尋鹿書院
    春秋已過,這一學便是三年。

    “我說老頭子,這都三年,到底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教我武功,這《萬金堂》我倒着都能背出來了。”楚仲飛躺在自己私房錢購買的老人搖椅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吐露着舌頭,胸口抱着厚厚《萬金堂》,身旁放着一碗冰鎮西瓜汁,這是楚仲飛前兩年天熱研究出來的,深得周尋禮的喜愛。

    “倒背?你倒是背一個我看看?你背出來我就教你。”周尋禮手上抱着半個大西瓜,蹲在地上,斜看楚仲飛一眼。

    “額,這不就是那麼一說嗎?聽說書的說這是誇張的說法,爲了突出事情的嚴重性,所以老頭子你沒聽出我想表達的是什麼嗎?”楚仲飛絲毫不覺得尷尬,吸溜了一口西瓜汁,躺的更是放鬆。

    “三年了?這麼快,你多大了?”周尋禮白了楚仲飛一眼,極其羨慕的看了眼楚仲飛身下的搖椅,問道。

    今天是雙號,椅子是屬於楚仲飛的。

    “十八,週歲。”楚仲飛放下懷中書,抱着西瓜汁仔細算了一下說道,還特意強調‘週歲’二字。

    “不小了,書背的怎麼樣了?都會了?”周尋禮問道。

    “去年不就背好了嗎?你還讓我幫你坐過堂,你忘了?”這次輪到楚仲飛白周尋禮一眼。

    周尋禮在城中都有間藥鋪,也不知道哪來的錢開的,叫懸壺堂,藥鋪的位置不好,在祁連城的西街坊,那裏住的都是城裏最窮的一些人,沒什麼收入,藥鋪不大也不小,前後兩進,有上下兩層,每週周尋禮會過去坐兩天堂,說是賺些喫飯錢。

    藥鋪裏平時來看病的人也多是那些窮人,這些人手上沒什麼錢,病也是不重到快死都不會去看,所以很多時候周尋禮也是賺不到錢的,運氣好這些人能拿些白菜雞蛋什麼的來換藥就算不錯了,有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能落聲好就行,也就是說有錢就拿,沒錢就菜,要是都沒,那就沒吧,周尋禮也不計較,也是幸好店內的藥材都是兩人自己進山採得,藥堂才能堅持至今。

    不過這也是因爲周尋禮不太在意賺錢,也不願意給富貴人上門所導致的,只是從去年開始,鋪子每週會多開半天,而這半天時間坐堂的便是楚仲飛,除非是疑難雜症,只要開的方子沒出錯,沒死人,周尋禮都不插手。

    一年下來周尋禮糾正楚仲飛的錯也寥寥無幾,雖然名氣不大,但在這西街坊也陸續有人開始稱呼楚仲飛爲小先生了。

    “原來都坐過堂了,時間過得還真快。”周尋禮感慨了一句。

    “別岔開話題,老頭,你還沒說什麼時候收我,教我功夫喃,小心你失去我這個好徒弟!”楚仲飛極其自戀的又問了一遍。

    三年以來,這個問題楚仲飛已經問了無數遍,然而時至今日,雖然周尋禮認真教楚仲飛醫術,卻至今未收楚仲飛爲徒,更未曾教過其一點武功。

    這一次楚仲飛也只是習慣性的隨口問一下,因爲周尋禮已經說了太多次再等等來拒絕,所以楚仲飛這次說完直接拿起書又開始看了,也沒期待過答案。

    大概是失望太多了。

    “那些用藥的手法都記住了嗎?”周尋禮突然問道。

    “都記住了,爛熟於胸,不過老頭子,我記得治病就只有望聞問切四種,怎麼到你這手法卻有那麼多的名堂?”楚仲飛疑惑道。

    “那是殺人的手法!”沉默片刻,周尋禮道。

    “殺人?你教我這個幹嘛?”楚仲飛皺眉道。

    “你讓我教你學武不同樣是爲了殺人,用藥殺人或者用劍殺人又有什麼區別?能讓你活下來的殺人方式就是好的方式。”周尋禮笑道。

    “那是毒不是藥!世人不恥的。”楚仲飛辯解道。

    “那起霜喃,世人都說其劇毒無比,卻不知微量可治哮喘、痔瘡、瘧疾等,你說它是毒是藥?就拿你常用的救病治人的藥來說,用多了難道就對人體無害?那你寫藥量又是爲何?它們殺不了人?你說它是藥還是毒?”周尋禮反問道。

    楚仲飛半響說不出話。

    周尋禮手中出現一個瓷瓶,把玩道:“這瓶中藥到底是治人還是害人,不在於藥,而在於你,我教你用毒的手法不是爲了讓你出去毒人,天下人口萬萬億,人心何其叵測,你可以不去毒害他人,但卻要知道如何解毒,否則不要說我周尋禮的徒弟卻被人毒死,說出去丟人,至於天下人的說法,與你我何干?活着你纔有資格去聽,世人只會迷信強者。”

    周尋禮說了一大堆,楚仲飛就聽見‘我周尋禮的徒弟’七個字,其他的一切都自動被耳朵過濾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道:“老頭子,你的意思是?”

    然而這次周尋禮卻沒有再說等等:“你去把門口那塊牌匾收拾乾淨,三天之後,給你舉辦拜師禮。”

    楚仲飛聞言一愣,頗有一副不真實的感覺,《萬金堂》連忙放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尋禮,隨後立刻起身去門外找匾額。

    “這牌匾而能用?”楚仲飛提着腐爛不堪寫有啓明的牌匾,狐疑的看着周尋禮。

    “應該還能用吧,看什麼,快去收拾,不能用不會修修?要不然要你幹嗎。”周尋禮將最後一塊西瓜喫完,瓜皮隨手丟掉,手在身上擦了擦,說完站就躺倒楚仲飛的搖椅上,舒服的晃了起來。

    三日之後,周尋禮身着全新藏青儒袍,頭戴發冠,手拿書卷,猶如當世大家一般的行頭,快步行走在山間小道之上,楚仲飛身後揹着牌匾,懷中抱着裝有藏名和明淵還有許多瓶瓶罐罐的劍盒,一路穿着粗氣小跑跟在周尋禮身後。

    “我們這是要去哪,今天不是拜師嗎?怎麼過來爬山?還帶着這門頭。”楚仲飛喘着粗氣,汗流浹背,一身嶄新的儒袍都已經溼透,這天氣熱出了球。

    “那裏太破了,不適合拜師,和尋鹿書院借了個地方,雖然也是一般,不過這裏也找不到什麼好地方了,將就着用吧。”周尋禮說道。

    “去書院也不是從這走啊,它正門不在官道上嗎?到這裏做什麼。”楚仲飛手撐着劍盒,不停的用衣袖擦拭額頭的汗水,說道。

    “那裏是外院,人太多,也沒有拜師的地方,我借的是內院,快到了,就在前面,你休息一會再走,看看你就這麼一點路就累成這樣,這讓我如何放心你的未來啊。”周尋禮看了左側樹叢之中一眼,嘲諷道。

    “老...老頭,你管兩個時辰的山路叫這麼一點?還有這匾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都快有我重了,要不你揹着試試?”楚仲飛聽後未知氣節,怒瞪周尋禮一眼,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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