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軍威幾人站在碼頭之上看着手下忙着處理現場,今日也無心辦公了,不遠處數量馬車疾馳而來。
“那些富家子弟的家人看來也得到了消息,你我等下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弄得不好,丟了頭上的烏紗帽都是輕的。”林天之嘆了口氣說道。
“那倒不至於,不過今年吏部評等怕是都要丙丁了,這何家該死啊。”戚軍威怒罵一聲。
“你給我句老實話,你有幾分確定這事是何家人所謂。”林天之皺眉說道,本來他他知道這事情可能牽扯甚多,有意避之,奈何何志平這一手就等於將他架在火上烤,他何家現在倒是想要置身事外了,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將自己的政治前途毀於一旦。
“原本或許只有八成,現在我便確定是他做的,祁連不比京都,整個城內還有哪家有這個實力?或者說誰敢做這冒天下大不爲的事?明畫舫手下還是有幾個遠初境的。”戚軍威說道。
“好,你放手給我查,不管是誰,一擼到底,上面壓力我暫且給你頂着,他不想讓我活也就不用給他留三分顏面,這裏是秦佑道,他大將軍府還管不到這裏。”林天之拍板道。
“是,下官領命。”戚軍威連忙表態。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小跑過來。
“什麼事?”戚軍威問道。
“犯人抓住了!”士兵說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戚軍威與林天之同時一愣,連忙踏前一步問道。
“就在剛剛,犯人抓住了。”士兵又重複了一遍。
“好,如何抓住的,犯人是誰。”林天之急忙問道。
“何府的侍衛宋一,剛剛到縣衙自首。”士兵道。
“好一個何志平,這是棄車保帥之策啊!”林天之看了戚軍威一眼,同時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這是想讓宋一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罪責。
“刺史大人,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先回縣衙要緊,既然何府已經出招了,我們總要看看才能知道怎麼接下來怎麼走,既然他主動跳出來,也好替我們分擔那些人的憤怒。”戚軍威指着遠處富商豪紳的馬車道。
“說的有理,走!”
縣衙前,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停在門口,門口沒有衙役值班,正巧這時林天之與戚軍威也率人趕到。
“這是誰家的馬車?怎麼能如此在府衙門前停留?朝廷威嚴何在?”林天之低聲對一旁侍衛道。
唐律有規定,府衙門前不得長時間有車輛逗留,有失體統。
“是的大人,我這就讓人去將其趕走。”秦縣令連忙道。
兩名官差聞言立馬上前查看馬車,此事不可能等縣令開口再去執行。
“有人嗎?這馬車的主人何在?”李兆站在馬車邊上對着四周大聲喊道,畢竟這年頭能有馬車的都是大戶人家,養馬不便宜。
“李哥,你聽這馬車裏面好像有動靜。”和李兆同時過來檢查馬車的衙役側耳聽到。
“是有動靜!”李兆也是側耳聽了一下,馬車之內傳來輕微的哼唧聲,李兆順手打開車簾。
“啊!”李兆頓時大叫一聲,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三步。
“李兆怎麼了?”縣令連忙上前兩步詢問道。
戚軍威和楚仲飛連忙上前打開車簾,只見裏面躺着一具屍體,死不瞑目,身上滿是泥土,臉上一道疤痕,正是林虎,還有兩人似乎也被嚇得不輕,拼命將身體縮在馬車角落之內,躲避那身上沾染泥土的屍體,正是胖蚯蚓和葛老三。
“當初闖你藥鋪之人是他?”戚軍威問道。
“對,是他,他臉上這道疤痕我記得。”楚仲飛點頭道。
“竟然死了!這何家手段還真夠狠的,難道是因爲不願意替何家認罪被殺?”戚軍威皺眉道。
“不知道,這兩個被綁的人應該是知道什麼纔會如此,應該不像何家出手,否則沒必要給我們留下線索。”楚仲飛說道。
“戚都尉,你師弟的意思是這是其他人出手將他們送過來?”林天之過來看了一眼車內問道。
“對,沒這必要,按照之前何家行事風格,留下活口只是平白無故增加風險,更何況林虎出現很可能讓我們更加直接的將矛頭對準何家,只不過到底是誰做了此事?”楚仲飛皺眉說道。
林天之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戚都尉,既然我說了這事你來查,那麼你就借用縣衙,升堂審理此案,我在一旁旁聽。”
“林刺史,這不好吧,秦縣令怕是會有意見。”戚軍威躬身道。
“哼,我在這,他沒有,讓他管理一座城,看看現在管理成什麼樣,沒有當場去了他的烏紗帽已是輕的。”林天之冷哼一聲,擡腳走進縣衙。
“升堂。”戚軍威一拍驚堂木,身勢威嚴,說道。
“威~武~”兩邊衙役齊聲道。
“堂下何人,如實招來。”戚軍威人坐高堂之上,下面跪着胖蚯蚓葛老三二人,旁別還放着林虎的屍體。
“回大人的話,小子劉強,朋友們都稱呼小的胖蚯蚓,他是葛老三,和小的做的是送屍人的生意,衙門內的仵作可以爲我作證。”劉強連忙道。
“我不管你的生意,那旁邊躺着之人你可認識?”戚軍威問道。
“認...認識。”劉強有些猶豫,說道。
“那還不如實招來你們如何將林虎殺害!”戚軍威一拍驚堂木大聲呵斥道。
劉強臉色頓時嚇得煞白,慌不迭是的說道:“大人冤枉,大人冤枉,這林虎是何府宋一殺害的,小的就是負責送屍體到亂石崗掩埋。!
“你應當知道,本官有的是手段去查證這事。”戚軍威說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劉強連忙磕頭如搗蒜,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這事我自會查證,還有一事是誰將你們綁來,連同林虎屍體送到府衙。”戚軍威沉思片刻,說道。
“不,不知道。”劉強戰戰兢兢的說道。
“大膽,你還敢有所隱瞞!來人,給我用刑。”戚軍威一拍驚堂木,怒喝道。
“大人冤枉,真沒有啊,昨夜我在春秀苑喫酒,也不知怎麼回事,醒來人就已經在馬車之內了。”劉強連忙磕頭如搗蒜的說道。
戚軍威對堂下一士兵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便向春秀苑而去,然後對葛老三問道:“你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