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牧唐人 >第三十九章、讓他在多送點
    很快,周禕維便在薛峯的帶路下前來涼亭。

    “微臣參見聖上。”周禕維一來便躬身行禮,正好此時侍女也在一個個開始上菜。

    “周愛卿免禮,今日略感冬意,頗有些感傷,恰逢腹中有些飢餓,正好周愛卿也在,不妨陪朕喝上兩杯。”李景坐下笑着說道,爲周禕維倒上一杯酒。

    周禕維連忙上前:“謝陛下賞賜,臣受寵若驚。”

    “周愛卿爲我大唐江山勞心費力,這杯酒孤敬你。”李景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豈敢。”周禕維連忙將杯中酒喝完。

    李景伸手端起酒壺又爲其滿上,說道:“從我父皇時期算起,你已經爲我朝勞碌了三十七年,從縣令做到如今吏部尚書,對了聽說你還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衛愛卿,讓人將那下面進貢上來的千年老參拿來,讓周愛卿帶回去好好補補。”

    李景看着一直拿手敲打膝蓋的周禕維,突然吩咐道。

    “多謝陛下賞賜!”周禕維連忙起身拜謝。

    李景手一揮說道:“坐下吧,今天不要拘謹,這些都是小事,對了,你不是說有要事要和朕說嘛?什麼事這麼重要等不到明天早朝?”

    周禕維又一次站起,說道:“這兩日家中來信,小兒頑劣,天天爲禍鄉鄰,算算時間,臣也快年過半百,將這一輩子都貢獻給了朝堂,現在回過頭想想卻教育孩子時間過少,虧欠良多,或許再過兩年孩子大了,打我都要打不動了,所以今日過來是想向陛下請辭,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李景端酒杯的手一頓,眉眼低垂,不過很快就回復了過來,頭一揚,酒漿下肚,站了起來然後說道:“孤登基以來,多有愛卿相助,大小事物,愛卿爲朕憂慮良多,這些...朕都看在眼裏,愛卿就如同朕的左膀右臂一般,今日你卻告訴朕你準備離開?朕都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涼亭一時無言。

    隨後李景嘆了口氣說道:“朕許你半年假期,回去培養稚子可好?請辭之言朕就當沒聽到過。”

    周禕維跪在地上,聲音有些哽咽道:“陛下好意臣感動至極,臣本不應當繼續堅持,但如今臣年事漸高,早上醒來照鏡卻發現已經半頭白髮,這才明瞭,臣不學武術,時間與臣而言已然所剩不多,還請陛下恩准。”

    周禕維說完,五體投地。

    李景背對周禕維,仰天看着黑雲下壓,雨越下越大,終究滿腹之言化成一縷嘆息,說道:“既然你已下定決心,我便不在阻攔,許你一百護衛,金千兩,絹百匹,封淮陽侯,臨了臨了,總要是衣錦還鄉纔是。”

    “謝陛下。”周禕維大聲道。

    “走吧走吧,走的遠遠的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了。”李景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陛下息怒,臣...告退,願...吾皇保重龍體。”周禕維緩緩後退。

    待周禕維離開良久,涼亭之中只有李景衛懷英兩人。

    “算算時間我也認識了十餘年了,竟還未曾見過其妻兒。”李景淡淡的說了一句,原本我還不信,如今我信了一半。

    身爲國之重臣,家眷卻從未帶在身邊,周禕維任吏部尚書七年有餘,李景卻從未見其孩子和妻子,甚至他們就未出現在京城過。

    衛懷英沒敢接話,卻知道李景其實在說周禕維,此時就見一羽衣閣的侍衛疾步而來,單膝跪地,雙手高舉頭頂,低聲道。

    “下面來報,張求文祕密的見了周禕維一面,時間不長,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張求文離開之後周禕維便匆匆過來皇宮了。”

    衛懷英伸手接過這侍衛的密報。

    李景順手丟入池塘之中,揮揮手讓侍衛下去,對衛懷英道:“讓萬司司出手,讓他走的尊嚴些。”

    李景說完,轉身向皇宮走去。

    “是!”

    一週後的懸壺堂門前。

    “這次下山發生了不少事,你也沒必要在這留着了,懸壺堂我讓人盯着,既然有了何家賠錢,我幫你推了重建。”戚軍威站在懸壺堂門口說道。

    “那就麻煩師兄了,我先將沈追帶回山上,留他一人在這也是不放心。”楚仲飛身後跟着一名十三歲的孩子,瘦瘦黑黑的,名叫沈追,就是死在後堂的楊嬸的小兒子。

    這次案子結束,楚仲飛原本想着將補償給這家人送去,哪知這楊嬸的丈夫死的早,院子裏就她和兩個兒子相依爲命,早年也是和丈夫逃難至此,連個親戚都沒有,現如今收屍都要靠鄰里幫忙。

    楚仲飛過去的時候這沈追已經淪落到在院門口要飯的地步了,家裏的糧食早就快喫完了。

    這事楚仲飛實在不好意思再出口麻煩戚軍威,正好雲澗峯上也冷清,房間也多,不在乎多一口人喫飯,讓他做個小藥童。

    “也好,給周前輩的拜師禮也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跟着馬車走吧,這次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對你的武道考驗不多,回去好好修煉,下次過來我就要好好考覈你了。”戚軍威一拳輕輕捶在楚仲飛胸口上,笑道。

    “好,師兄,那我就走了。”楚仲飛說完,帶着沈追就上了馬車,身後還有兩輛載滿禮物的牛車跟着,一旁還有三十多名戚家軍跟隨保護,並且到山下後充當搬運工。

    “對了,這次回去你可能有麻煩,我也聽過尋鹿書院在院期間不插手朝堂之事的傳言,實在不行...就推到我身上吧!”楚仲飛臨進馬車,戚軍威有些猶豫的說道。

    楚仲飛聽後一愣,然後恍然大悟,掀開窗簾笑道:“師兄,你這是算計我啊,下次我來,你請我喫酒。”

    此時馬車已經緩緩前行。

    “好說好說,你都加過冠了,下次來酒管夠。”戚軍威大聲喊道。

    楚仲飛帶着戚軍威送的拜師禮回到雲澗峯山頂。

    “呦,這是過年了怎麼?誰送這麼多東西!”周尋禮蹲在山頂上,嘴裏啃着雞腿,口齒不清的說道,毫無形象可言,看着戚家軍一件一件的擡着箱子上山。

    “我師兄送的拜師禮,讓他別弄,意思意思就好了,結果他弄了一車。”楚仲飛無語道。

    “別不弄啊,我們窮啊,下次見到就說我不滿意,讓他再補些,放這放這,輕些,看着箱子精良,裏面怕不是玉器寶石一類的吧,再不濟金銀也行,我不計較。”周尋禮一口將雞腿喫完,隨手將骨頭丟在一旁草叢裏,看了看手上油,在身上隨手擦擦就連忙上前指揮搬東西的士兵。

    楚仲飛臉色頓黑,眉頭緊皺,那褶皺都能拍死蒼蠅了,低聲道:“師父,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峯之主了,就不能有些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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