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皮膚傳來火辣辣刺激感,還不待自己適應,竟然隱隱有着一股肉香傳來,讓人口舌生津。
然而這只是對外人所言,但是對於楚仲飛而言肉香還不夠,準確的說是已經感受不到肉身的存在,骨頭猶如羣蟻蝕骨一般被火焰灼燒,已經不是疼痛能形容,冷汗已經流不出,便是想要尖叫也不能。
熾熱的火焰帶給楚仲飛的不是溫暖,而是無盡的黑暗。
楚仲飛恍若驚濤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這滔天火焰吞噬在火海之中。
黑暗越來越重,除了赤紅,看不到一絲光明。
而在周尋禮的眼中,也是一臉的驚恐,楚仲飛此時已經體無完膚,火焰將其包圍,五臟六腑已經隱約可見,散發着柔和光芒,那是七品靈丹護心丹發揮了作用。
若是正常人如此,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而這柔和的光芒卻猶如搖曳之燭一般,似乎隨時都會熄滅,苦苦支撐着楚仲飛最後的一絲希望,周尋禮知道,一旦這丹藥的效果消失,楚仲飛必將化爲飛灰,那懸命丹就是一個笑話,在這納神入體的過程之中,只有兩個結果,成功...或死亡,懸命丹只是周尋禮爲了讓楚仲飛放下所有顧慮,放手一搏,就是一道念想。
置之死地而後生大抵如此。
舌頭已經消失,楚仲飛口若吶喊裝卻未發出一絲聲音,面露猙獰,雙目圓睜,死死盯着前方,細細看去卻已經沒了瞳孔的存在。
壓抑。
周尋禮相救卻也不敢救,也不知道如何救,更無法從這過程中推測出此時楚仲飛的情況,任何一件神物都是如此的霸道,哪怕看着再溫和。
等待成了讓人最煩躁的存在。
“堅持住...”周尋禮滿腹之言最終只說出這樣一句話,只因楚仲飛鼻下因呼吸攢動的火苗越來越小。
然而楚仲飛此時根本聽不到,也感受不到,疼痛都已經消失,便是那焚天的火焰也從世界上消失,有的只是無盡的疲憊和孤獨,這些促使着他睡覺,好似訴說着睡過去一切便好了。
“二哥?二哥是你嗎?”突然一聲清脆的的聲音在黑暗中想起,響徹在幾欲睡着楚仲飛的腦海裏,響徹在空無一物,只有無盡的黑暗之中。
一處不知名的大山之中,山峯高聳入雲,仿若直插天際,其上雲霧繚繞,峯頂之上修建着一棟精妙絕倫的建築,雕樑畫棟,雕欄玉砌不足以形容,而在這山頂之上充滿修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元氣之力,濃郁程度幾乎化雲。
“小姑奶奶呦,你身體不好就別亂跑了,別凍着,當初就不該答應你孃的那些條件,老了老了還要爲你這小姑奶奶操心。”一名鶴髮童顏的老嫗手拄柺杖,跟在一名猶如粉雕玉砌一般存在的小女孩身後,寵溺的說道。
“姥姥,我身體感覺好熱。”小女孩揪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回頭看着老婦人。
“好熱?別找藉口,快將衣服披上,馬上都要冬天了,你可別凍着了。”老嫗說完,只見一件小號貂絨披肩出現手中,不由分說披在了小女孩身上。
說來也是奇怪,如此高的山峯,理論上來說本應是冰天雪地一般的存在,但是此時細細看來便能發現,這山峯之巔竟然四季分明,竟無一絲天寒地凍之感。
這小女孩便是楚仲飛一直想要尋找的小妹,楚雅馨,而老嫗便是天醫白鶴,被世人認爲是天醫,傳言天下無不能治之病。
“生病了嗎?快讓我看看,可別凍着了。”白鶴真人臉上全是關切,將手探上楚雅馨的額頭。
楚雅馨卻避開白鶴真人的手,皺眉搖頭道:“不是的,那種感覺就像...我想到了,就像是二哥好像在做什麼危險的事,很不好,好像要死掉一樣,姥姥,你讓人找到了二哥找到了沒?”
楚雅馨說完抱着白鶴的手來回晃動,披肩都晃掉了。
“血脈間的感知嘛?”白鶴皺眉道,感到手臂的晃動,連忙告罪道:“別晃了別晃了,可憐我這一身老骨頭,早知道當初就不和你說這些了,你說你娘也是,將你送來也就送來,一點信息都沒留,我託了很多人,可是連你二哥在哪都沒找到。”
楚雅馨很乖,聞言也沒在纏着白鶴,咳了兩聲輕聲道:“咳咳,二哥,二哥你在哪裏啊,馨兒還等你來找喃。”
一絲鮮血順着楚雅馨的嘴角流淌下來。
海外一處孤島之上,其上飄着一座懸空城,城很大,少說也有數千畝,裏面生活着數十萬的百姓,正中央乃是一座宮殿,佔地極廣,裏面仙音不斷,更有不少身着金甲一看便知不同凡響的金甲護衛把守。
一座金碧輝煌的寢宮之中,一名身着華服的青年盤膝坐在牀上修煉,看容貌竟與楚仲飛有幾分相似,竟是已然身死的楚伯雲。
原本正在修煉的楚伯雲突然一口鮮血噴出,雙眼有些迷茫的睜開,隨即便已恢復清明,面露陰狠之色,惡狠狠地道:“楚仲飛,孃親爲了你拋棄了我,但你是我弟,本以爲這輩子你我緣盡於此,你我之間便如此算了,未曾想今日竟因爲這該死莫名其妙的血脈之感,竟然險些讓我走火入魔,可恨!”
楚伯雲沉默片刻,對外喊道:“來人!”
“少爺,有何吩咐?”門外一公公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那人的蹤跡可曾找到?”楚伯雲問道。
這公公也是人精,聽出楚伯雲在問的是誰,於是道:“找到了,在下三等的大唐帝國,前些日子前面傳來消息,好像拜了一個叫什麼尋鹿書院的小宗門,裏面最強的也不過是元聖境。”
楚伯雲略一思索,然後道:“海公公,這大唐帝國是個什麼情況,沒聽過。”
“這大唐帝國乃是九等帝國,最強者也不過元聖境,險些就不入流了,面積也不大,人口也不多,聽下面傳來的消息說已經是處在滅國的邊緣,外敵不斷,內部又是憂亂不止,而且有傳聞,說是...”海富貴欲言又止,張口看着楚伯雲。
“說,這裏就你我二人!”楚伯雲臉色一變,說道。
“是,倒不是奴才不想說,只是這消息不確切,月前我就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至今還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海富貴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