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言語間,常林也是透露出了雙標的意思,對於自己親近或者認可的人,人們自己的觀點往往都會偏頗,總會尋找有利自己的位置,而對於厭惡的人或事,這觀點又會恰恰相反,放大其中不好的一面,即是是同一套標準,卻也出現了兩種解讀。
不過這不在楚仲飛的考慮之中。
楚仲飛無視常林最後的埋怨,直接言道:“那這史勢調查了嗎?他那錢的來源有找到嗎?”
“這到哪找得到?那兔崽子咬死就是路上拾得,這可不是一兩二兩的,誰心這麼大,能丟了十萬兩還沒人找?這老史顯然是被人坑了。”常林嘆一口氣說道。
“那銀子是官銀還是銀票?各道向朝廷上交稅收必須使用官銀,若是官銀只要將這史勢還的銀子檢查一邊就能知道和史將軍有沒有關係,若是銀票,銀票上都有票號,票號上有地址,只要派人去這錢莊查詢便能得知是誰存的錢,這可是十萬兩,櫃員不可能沒印象,還有這不是少錢,如果不是有人給史將軍做套,丟錢必然會到府衙報案,只要證明這史勢撿到的錢與稅銀無關,那這足以說明史將軍並未偷竊稅銀。”楚仲飛神色凝重,一邊說一邊思索其中的關鍵。
“對對對,還是你們讀書人心眼多,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我這就讓人去查。”常林說完咧嘴大笑,楚仲飛聽着卻是滿頭的黑線。
馬車很快的就到了刑部大牢,遠遠的就能聞道一股淡淡的黴味,從圍牆到大門都是以黑色爲主,‘刑部大牢’四字牌匾卻是血紅色,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非常的不愉快,給人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
刑部大牢把守森嚴,佔地極大,分爲普通大牢和死牢,一般而言大牢裏關押的都是一般的犯人,犯罪不是特別眼中,如果遇到了天下大赦的好事,或許還能提前出獄,但是死牢就不一定,能住在死牢的往往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要不就是政治失敗的高官,進去了再想出來就難了。
刑部大牢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尤其是那死牢,更是一間一守衛,期間巡邏不斷,就是爲了防止有人想要越獄。
“到了,老史現在被關在這刑部大牢裏,雖然朝廷還沒下最後的定論,估計很快就就會轉爲死牢,到那時一切就都晚了。”常林看了一眼車外說道。
楚仲飛下了馬車,聽着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一絲疑惑閃過。
“上次過來我來就想問了,這大牢從外面看着也沒什麼不同,如果是一些高手犯罪不是很容易就從裏面逃了?”
“不會,大牢以精鐵澆鑄而成,且刑部養着一羣特殊的士卒,受陛下調遣,稱之爲閻部,取自閻羅王之意,實力皆在元靈境之上,胸口以閻字代替卒字,是大唐少有的強力部門,甚至常有元皇坐鎮,閻部分爲兩部,外部巡視天下諸牢,和押送重要犯人入京,內部常年坐鎮刑部大牢,膽敢越獄者,閻部有先殺後報之權。
常林看着刑部大牢漆黑的大門,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蟬,便是連他這個元皇境對這裏也有着天然的恐懼,這是大唐建國以來殺出來的煞氣。
“這裏還真是森嚴,常叔,你說史將軍關在這,運稅銀的人不會少,其他人喃?總不可能被關押的只有史將軍吧。”楚仲飛疑惑道。
“不會,所有人都抓了起來,不過其他人都是小嘍囉,沒人有興趣管他們,也都關在大牢裏,你也知道那郭琦銘就是個牆頭草,過了年也就退了,他在三司中就是個聽客,不發表任何意見,現在大概是在觀望老史的情況,基本他的決定就是附和其他人,或者如果說案子拖到了年後,就留給新的刑部尚書來審,不過如果不出意外,新的刑部尚書就是段德淳,刑部裏沒人有他威望高了,所以馮士爲應該不會讓這事託那麼久,必然要在年前出結果。”常林說着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這樣是吧,我記得戚爺爺說過當時還死了些士兵,人在哪,我想驗他們屍可以嗎?”楚仲飛摸着沒什麼鬍鬚的下吧,略有所思。
“還有一些遇難的屍體都停在了刑部仵作間,離這裏有段距離,元帥不讓下葬,不過這些人親屬鬧的厲害,要不了兩天就要下葬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老這樣放着刑部也有意見,平溪王不在,馮士爲那邊也在每天施壓,如果連你都查不出什麼...大概老史真的是命到頭了。”常林長嘆一口氣道。
“我不驗,這並非我的擅長,常叔我寫封信,你讓人去肅律衙門找個叫蕭筱的仵作,將信給他,女的,把她帶去,她會負責驗屍,如果肅律衙門沒找到你就去我府上找,應該就在這兩處。”楚仲飛道。
“女的?這事我知道,這兩天還鬧的厲害,讓她去會不會不太好?”常林聞言有些猶豫,雖然他信任楚仲飛,但女子爲官,要接受還是需要一段時間。
“常叔你是想要破解此案還是什麼其他?雖然我能驗屍,若論驗屍我不如她很多,我能讓她入衙門,就說明她的能力已經超過性別讓王爺都對她刮目相看。”
馬車上有筆墨紙硯,楚仲飛寫好信,將其塞入信封,神情非常嚴肅,認真的看着常林。
常林隨地啐了一口,神情兇狠,一副要找人麻煩樣子。
“對對對,查案最重要,我這讓老李帶她去,瑪德八字,仲飛,你將老史救了,以後再有人在京都找你麻煩你和我說,老子帶人把他家抄了,我到要看看是誰給老史下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