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楚仲飛猛然回過神,那一抹靈光沒有抓住。
“想到了什麼?看你突然發呆。”常林道。
“不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與此案無關。”楚仲飛說着從靴子內抽出一把早就綁在腳踝上的匕首。
“我朝律例,禁止食用和使用與牛相關物品,雖然到現在喫些牛肉穿些牛皮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但這也是對於鐘鳴鼎食之家,當然尋常百姓觸犯還是重罪。”楚仲飛頓了頓,匕首小心的劃開雙層牛皮腰帶合縫處,良久才繼續道。
“死者衣服多有補丁,黑色腿白,顯然不可能是鐘鳴鼎食之家,又如何敢用牛皮腰帶?一旦被人舉報便是死罪,而且這牛皮腰帶還是雙層的,讓我不得不想到古時許多高官祕密傳遞消息時常用的一種方式。”
“夾帶。”常林驚呼出聲。
“對,牛皮有着防水的效果,所以不少人都喜歡用,雖然我不確定這人是不是真的夾帶了,不過打開就知道。”楚仲飛一邊說話,匕首小心劃開牛皮腰帶,腰帶縫合處寸寸斷裂。
“看來我猜對了。”楚仲飛突然道,手一抖,一張被裁成條的信紙從牛皮腰帶中掉了下來。
“寫了什麼?有說是誰盜了稅銀?”史大利連忙道。
“貞元二十一年,西涼平定,李廣平、蔣澤福、孫德宇。”楚仲飛輕輕念道。
紙條就那麼長,又是用毛筆寫字,能寫的內容也是極少,從頭到尾,從前到後就這十九個字。
“現在又多了一項要查的了,看這紙條上記載的,應該是與二十年前的西涼叛亂案有關。”楚仲飛面色凝重,這在當年也是震驚朝野的大案,整個西涼道上至刺史,下至縣衙,掉腦袋的足有兩百多官吏,便是放在現在也是禁事,沒幾個人敢在朝堂提及此事。
“這可不是小事,難道那羣叛軍死灰復燃,想要截取稅銀充作軍費?”常林皺眉凝思道,聲音壓的極低,似乎特別抗拒提到此事。
“不知道,不過真相如果真是如常叔你所說,那問題就大了。”楚仲飛嘆了口氣,眼中滿是絕望。
好氣啊,爲什麼沒事要打開這牛皮腰帶看,現在再當做沒看見已經是不可能,也不知道現在唐皇對那案有什麼想法,畢竟那時候唐皇也沒出生。
“有馬蹄聲,大量的馬蹄,是騎兵!”突然,常林耳根一動,突然大叫道。
“騎兵?”
常林話音剛落,馬蹄聲很快想起,很急,所有人的目光同時望去,是北方來的人。
爲首之人頭戴高冠,手持拂塵,身着紫色蟒袍,是一個公公,侯廣平,整個京都有資格穿蟒袍的公公只有侯廣平,衛懷英了。
來人大約一百與人,馬匹是一個個高頭大馬,速度很快,風馳電掣,不過眨眼間,百餘騎便已經到了眼前。
籲~
百餘騎同時人立而起,在楚仲飛面前駐馬,馬剛停,侯廣平便翻身下馬。
“你們退後百步等着。”侯廣平沒答話,反而回頭對着一羣禁軍說道。
百餘騎沒有任何聲音,聽到侯廣平的吩咐,直接調轉馬頭,後退百步。
“楚公子,稅銀查的怎麼樣了?”眼見禁衛後退,常林等人也是識趣的遠離,侯廣平笑道。
“稅銀就在我們腳下,我正愁怎麼弄出來喃,沒想到公公這就送來百餘壯漢,現在可以挖出來了。”楚仲飛笑道。
“找到了!”侯廣平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震驚道,瞳孔都被驚到縮小。
“恩,確認了,雖然幕後之人還沒抓到,至少錢已經找到了。”楚仲飛解釋道。
“留下人好說,不過咱家這次來還有其他事和楚公子有關。”侯廣平先是驚喜,隨後面露尷尬之色,道。
恩?楚仲飛心頭一跳,狐疑的看着侯廣平。
按理說自己這才離開京都沒兩天,調查理論上來說纔剛開始,自己也沒彙報過進度,侯廣平作爲李景的親信突然領着大隊禁衛過來,令人懷疑,莫不是京都又發生大事?
不過楚仲飛也沒出聲詢問,只是狐疑的看着侯廣平。
侯廣平偷摸着看了一眼正在看守獵戶的張澤陽,腦袋靠近楚仲飛,聲音被壓制到極低,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公子,王家告御狀,狀告公子您啊!”
“什麼?”楚仲飛一驚,聲音不由的大了起來。
這一聲驚叫,驚動了所有人,不過楚仲飛沒關,看了眼幾人,又壓低聲音詢問侯廣平:“王家告我什麼?稅銀案?”
那侯廣平卻是搖了搖頭,又看了眼張澤陽,楚仲飛跟着侯廣平的視線望去,心中咯噔一跳,只聽侯廣平低聲道。
“不是,王家告公子窩藏殺害王家族人兇手、叛國案張志成之子張澤陽,告公子你窩藏兇手。”侯廣平道。
楚仲飛眉頭一跳,雖然對此事早有準備,但卻沒想到這麼早就發生了,雖然按照師叔所說張志成叛國案有疑,但這段時間自己根本沒有騰出手去查。
“那公公這次過來是抓我們走的?”楚仲飛也是壓低了聲音,雙目死死盯着侯廣平。
侯廣平再次看了眼四周,確認沒人偷聽自己二人說話,這纔對楚仲飛道。
“公子,陛下讓我給你帶句話,張志成叛國案在先帝斬殺張志成之後就有了懷疑,但始終沒有找到證據證明張志成的清白,這也是爲什麼張澤陽雖然生活在京都地界還能安然無事的原因。”
“那公公這次是爲了帶走張澤陽?”楚仲飛皺眉道。
“是的,王家聯合了刑部尚書郭琦銘還有一些其他世家向陛下施壓,陛下不得已才讓我帶人過來找公子說明情況。”侯廣平道。
楚仲飛聽侯廣平這麼一說眉頭皺的更深,腦中不停的盤旋着朝中各種錯中複雜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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