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弄堂口,隔出兩個世界,一個繁花似錦,一個陋室空堂。
兩人從弄堂口出來,一處李錦兒從未見過的世界。
李錦兒就問道:“京都之內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這纔是正常人住的地方,其實無論哪座城住的都差不多,城西住的多是窮苦人或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城北和城東住的是貴人,一般人都會住在城南。”
看着李錦兒的樣子,楚仲飛明白這位郡主是第一次來這種小民的地方,所以纔出言解釋。
“那國家的政策好不好,其實就看這裏其實也就能知道了。”李錦兒點點頭,反而有些舉一反三的意味。
“可以這樣說!”
“喂,這兔崽子是你家的是嗎?偷了我們的錢這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就在楚仲飛說話的功夫,一旁傳來了爭吵聲,聲音很大,其中還夾雜着拍桌子的聲音。
楚仲飛李錦兒順着聲音尋去,有一個包子鋪,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開的,滿臉的絡腮鬍子,掛着一臉的笑容,桌上高高的堆着兩排籠屜,裏面傳出香噴噴的包子味。
那個小偷男孩躲在漢子的腳旁,蹲在地上,小心的靠在桌角,手中抱着一個大大的包子奮力的啃着,根本沒管桌後的兩個地痞流氓的言語。
“二位,二位,別和小孩計較,我還錢,還錢。”胖老闆臉上堆着笑容對兩個地痞安撫道,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了。
“別說什麼廢話,還錢,快點,再賠個十兩八兩的損失費,要不然我報官,帶你們喫官司。”那兩個地痞不依不饒露出惡狠狠的表情,顯然見胖老闆鬆口,立馬就地勒索。
“八...八兩?二位爺,我這就是個小本經營,哪裏拿的出這麼多的錢,我這裏也就三四十文。”胖老闆一臉的苦笑,打開桌子的抽屜,露出裏面可憐巴巴的的幾個銅板。
包子便宜,帶陷的一文一個,肉的三個銅板,倒是饅頭便宜,一文兩個,城西都是窮人,基本買也是一個一個買,一天下來胖老闆也就能賣個一兩百文,扣出成本,只能賺個幾十文的樣子,一年到頭,也就不過賺個頭十兩。
“拿不出來就別怪我掀攤子了,偷人錢,就要受到懲罰。”地痞的聲音故意很大,就是爲了引得周圍人都圍了上來,對着胖老闆指指點點。
“我...我...我...”胖老闆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是也是個實誠人,我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來,看着人越來越多,臉色急得通紅。
“我什麼我,快點拿錢。”看着人越來越多,地痞覺得有了底氣,聲音更大,桌子拍的嘎嘎之響。
“你說那孩子偷了你的錢,你說說偷了你多少錢?”
一股玩味的聲音從一旁響起,地痞聞言頓時就怒了,這不是拆臺嗎?之前那胖老闆可是沒想起這茬,他哪能知道那錢袋子裏到底有多少錢。
楚仲飛帶着李錦兒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這兩個地痞可是目睹了楚仲飛和張君昊對戰的全過程,怎麼敢惹。
“那錢袋雖然裝的錢不多,但錢袋子卻是嶺南冰寒絲的,一匹就要一千兩,雖然那錢袋子用的不多,也有十兩的價值,按照大唐律,詐騙一兩以上者就可以逮捕入獄,你確定那錢袋是你的嗎?”雖然那地痞想要說髒話,但不是沒說完嗎,楚仲飛也不在意,臉上的笑容更甚,看着兩個地痞。
地痞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結結巴巴的說道:“看...看錯了,對不起,走,我們現在就走。”
地痞說完拉着同伴就跑了。
不是楚仲飛不想抓住這地痞,只是沒帶人,畢竟有李錦兒在側不方便,要不然到不介意帶他倆見見肅律衙門的大牢。
“大家散了吧,沒什麼熱鬧看了。”楚仲飛對着周邊的羣衆大聲的喊道,到沒在意形象。
楚仲飛身上的衣服雖然破了,但是一看就很名貴,而且一旁李錦兒看着就不像凡人,不是他們這些底層人敢招惹的,所以楚仲飛一發話,這些個看熱鬧的也就散了。
李錦兒蹲在小男孩的面前,也不嫌棄男孩髒,兩眼認真的盯着小男孩,神情有些嚴肅。
小男孩對李錦兒感到恐懼,身體縮了縮,兩眼警惕的看着李錦兒,加速喫着手中的大包子。
“你還小,對於你偷竊的行爲我不會怪你,但你要知道這個行爲是不對的,你可以讀不起書,但你不能不做一個正確的人,明白嗎?”
李錦兒說着將玉手伸到小男孩的面前,示意小男孩將偷來的錢包還給楚仲飛。
顯然小男孩被李錦兒嚇到了,全身顫抖,小手從懷中將錢袋子拿出,眼中滿是不安,但看着錢袋子也是不捨,不過最後還是將錢袋子放到了李錦兒的手上。
李錦兒將錢袋子遞給楚仲飛,臉上神情緩和了不少,直起身來看着胖老闆,雖然身高比胖老闆矮了一個多腦袋,但是氣勢卻不是一個買包子所能比的。
“不是我說你,孩子現在還小,正是教育的時候,現在不教他怎麼做人,等大了怎麼辦?你這個父親是怎麼做的?”李錦兒直接質問胖老闆。
“那個,你們可能誤會了!”胖老闆看了看李錦兒,又看了看楚仲飛,有些弱弱的說道。
李錦兒眉頭一挑,聲音有些薄怒,厲聲道:“誤會?什麼誤會,你兒子都已經開始學人投錢了你還覺得誤會,真等他犯了大錯你才清醒?”
“不是,二位,你們真的誤會了,這孩子和我沒關係,他不是我的孩子。”胖老闆急了,滿頭的大汗,雖然結巴但還是說了出來。
楚仲飛李錦兒同時一愣,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訓斥了半天卻發現訓錯人了,李錦兒的臉色瞬間有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