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安靜了。
青雲與青簫望着空地發呆，剛剛發生了什麼？
原起臉皮直抽，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陸隱不管他們，開始扒磚頭，不能浪費時間。
…
自從九仙被念仙噁心走後過去一個多月，九仙中途回來過一次，也不知道怎麼擺脫念仙的。
念仙戰力雖然一般，至少在陸隱看來比較一般，但追九仙的手段卻很厲害，估計跟多年經驗分不開，九仙擺脫他一次不容易。
但九仙一回來，陸隱就讓念仙回來，念仙很想一走了之，徹底遠離陸隱，但他不敢，出去打聽一圈才知道陸隱現在有多恐怖，那是御桑天層次的強者，試想被一個御桑天盯上，那該有多可怕。
無奈之下，他也返回南遊界，反正是追九仙，習慣了。
九仙歸來連一天的時間都沒到，又被念仙噁心走。
她知道是陸隱故意引來了念仙，但沒辦法，打是打不過，道理講不通，只能跑。
看的青雲與青簫同情，卻沒辦法，無賴就是厲害。
時間又過去一個多月，這一日，歌謠來了。
“小女子歌謠，參見陸桑天。”
陸隱打量着歌謠，嗯了一聲：“回去吧，我說過，沒有九仙同意，我不會離開山谷的，更不會去御神山。”
歌謠笑道：“以陸桑天之能，何必欺負我一個小女子呢？”
“什麼意思？”陸隱反問。
歌謠鄭重：“小女子並非代表御神山，而是代表，月涯下御之神。”
陸隱挑眉，來明的了，看來這月涯是真沒辦法，那麼，準備利誘了？
“月涯下御之神？”
歌謠與陸隱對視：“陸桑天不知道？”
“爲什麼要知道？”
“既然陸桑天不知，小女子便說與陸桑天聽，若小女子有什麼說錯的，還請陸桑天指正。”
陸隱沒有拒絕。
歌謠緩緩講述了九霄宇宙的存在，還有那五位下御之神名諱，一點都不隱藏，聽得青雲與青簫目瞪口呆，包括原起，他也震驚了，靈化宇宙之上還存在一個九霄宇宙？怎麼可能？
不是隻有三者宇宙嗎？
原起愣愣看向陸隱，陸隱神色平靜，絲毫不意外。
歌謠平靜講述着兩者宇宙存在的關係，其中有一點，她特意提了一下。
“九霄爲上，靈在下，這便是兩者宇宙的關係。”
“踏靈而登九霄，需仰望，包括御桑天，也必須仰望，月涯下御之神，便是九霄宇宙僅次於四大上御之神的存在。”
“如此，陸桑天可瞭解了？”
陸隱深深吐出口氣，點頭：“瞭解，那麼，你代表的就是月涯下御之神了？”
“是。”
“爲什麼之前沒說？”
歌謠笑道：“九霄宇宙不能輕易插手靈化宇宙的事，否則對靈化宇宙其他人不公平。”
“那爲什麼現在又明着找我？”陸隱看着她。
歌謠目光傲然：“因爲月涯下御之神，可以不公平。”
陸隱看着歌謠，與其對視，歌謠毫不退縮。
片刻後，陸隱點頭：“說出你的來意吧，月涯下御之神那麼高高在上，找我做什麼？”
歌謠神色肅穆：“御桑天雖爲下御之神，但那是九霄宇宙恩賜，而近些年，御桑天行事太過放肆，九霄宇宙已有不滿，月涯大人要替九霄宇宙更換在靈化宇宙的執掌者，原本看中的是無皇，無皇代表獸形靈蛻，人形靈蛻的心思，獸形靈蛻不會有，是合適人選。”
“可伏河之源一戰，無皇敗給了陸桑天，月涯大人考慮再三，決定讓陸桑天，取代御桑天。”
陸隱驚訝：“讓我取代御桑天？”
歌謠嘴角彎起：“不錯。”
“御桑天同意？”
“由不得他，他的身份不由他自己做主，只要九霄宇宙願意，隨時可以剝奪。”
“可御桑天實力極強，我可不認爲自己能取代。”陸隱道。
歌謠笑道：“這點不用陸桑天擔心，月涯大人自會解決。”
“想必陸桑天並不清楚月涯大人的強大，在來之前，月涯大人考慮到了這點，所以送給你一份禮物。”
陸隱迷茫：“什麼禮物？”
歌謠眼中寒芒一閃：“如家。”
陸隱皺眉：“如家？”
歌謠沉聲道：“如家同爲下御之神，月涯大人已經滅了，陸桑天應該知道如過去襲擊無疆，那是要爲他的女兒如沐報仇，若非月涯大人，報仇的可就不只是如過一人，而是整個如家，這是月涯大人送給陸桑天的禮物。”
如沐分明是被月涯控制，要引自己去明日獸手掌，才被御桑天阻止，變成了活死人。
如家也是因爲永恆的事才被月涯滅門，又被月涯逼着對付自己。
自己能知道月涯還是通過永恆，看來月涯尚且不知此事，否則不會讓歌謠說這些話，當着自己面扯謊。
歌謠一臉自信：“如家代表御神山，而御神山，屬於御桑天，月涯大人說滅就滅，御桑天一句話不敢說，這點，還不足以給陸桑天保證？”
陸隱好笑，御神山屬於御桑天？靈化宇宙都知道此事，但實際上御神山屬於如家，屬於九霄宇宙，而且御神山究竟是不是一方宇宙都未知了，御桑天究竟在打什麼算盤陸隱還不知道，這月涯倒是什麼都往他身上扯。
“月涯下御之神真厲害，滅瞭如家，御桑天居然不敢反對，我信了，但我也是人，而且還是天元宇宙的，月涯下御之神爲什麼選中我？我敗了無皇，不會惹怒月涯下御之神？”陸隱問。
歌謠讚歎：“陸桑天雖來自天元宇宙，但對於九霄宇宙而言，不管是天元宇宙還是靈化宇宙，都在下，包括意識宇宙，想重啓即可重啓，九霄爲上，這個上，在三者宇宙之上。”
“這是一種包容，所以天元宇宙的身份構不成阻礙，陸桑天可以放心。”陸隱眼中閃過冷意，緩緩開口：“包容，九霄宇宙真是包容啊。”
歌謠笑道：“這是自然，不管螻蟻有多少種，於人而言，都是螻蟻，就這麼簡單。”
陸隱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是啊，種類不重要。”
頓了一下，他道：“無皇幫月涯下御之神辦事，先得到了九天之變，我這邊，月涯下御之神沒什麼表示？”
歌謠蹙眉：“讓陸桑天取代御桑天，這不是表示？”
“這是結果，理想中的結果，我承認可能性很大，但真的達成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陸隱道。
歌謠臉色沉了下來：“陸桑天，你在對月涯下御之神講條件？”
“我提醒你。”
她話還沒說完，天塌地陷的壓力降臨，令此女直接趴下，一口血吐出，雙目瞬間陷入黑暗，無邊恐懼的壓迫感令她呼吸凝滯。
“丫頭，你在對誰說話？”陸隱聲音傳來，平靜中帶着深沉，宛如深淵在召喚：“我教你一個道理，螻蟻不管多少種，都是螻蟻，同樣的，螻蟻不管在誰的腳下，別人想踩死，也可以踩死。”
歌謠顫慄，恐懼，絕望，這一刻是她從未體驗過的，那種隨時會死亡，被龐然大物俯視甚至吞噬的感覺，令她思維都停頓了，什麼都想不到，只能聽，只有這句話在不斷重複，如同重複無數年。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好久好久，歌謠重新看到了大地，她趴在地上，眼前灰塵灑落，鮮血混雜着口水流淌而出，身體知覺慢慢恢復。
她緩緩擡頭，看到一雙腳，隨後繼續擡頭，看到了悠哉躺在椅子上的陸隱。
這時候的陸隱面容平靜，完全看不出生氣還是高興。
但此刻，歌謠再看向他，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帶給她無盡恐懼。
螻蟻不管在誰的腳下，別人也都可以踩死。
她就是那隻匍匐在月涯腳下的螻蟻，陸隱想踩死，一樣可以，對於她來說，月涯是人，陸隱，也是人。
她都忘了，陸隱同屬於御桑天層次。
陸隱晃悠着躺椅，看向歌謠，笑了笑：“喫點水果？”
歌謠咳嗽一聲，血漬順着嘴角流淌，她不敢擦，低着頭，發出顫慄的聲音：“對，對不起，陸桑天大人。”
陸隱擺手：“行了，起來吧。”
歌謠鬆口氣，緩緩起身，卻因爲剛剛壓力承受的太大，雙腿發軟，嘗試數次才站起來。
“坐？”
“不，不用了。”
“繼續剛剛的話題，你想說什麼來着？”
歌謠嚥了咽口水，臉上毫無血色，煞白，還有灰塵：“條件，陸桑天想要什麼條件？小人給月涯大人回話。”
陸隱滿意：“早這樣說多好。”
歌謠不敢說話，頭更低了，靜靜聽着。
陸隱剛剛就在想要提什麼條件，月涯說什麼讓他取代御桑天，都是鬼話，目的就是把他引去明日獸手掌，那他現在提什麼條件都是佔便宜，因爲他壓根沒打算同意。
“五十萬億靈種。”陸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