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墨白問。
羅言點頭：“如你所見，我也沒去成。”
墨白對羅言的最後一絲疑慮消失了，如果人類文明在算計他們，何必再等？她都答應撤離了。
羅言絕非算計她的人。
“對不起。”
“沒事，我可以第二批撤離，這次你確定好了到底去不去。”
“去，絕對去，隨便什麼時候。”
羅言點頭：“等我通知吧，不過應該不會太快，畢竟要等第一批撤離的人安頓好。”
“我明白，謝謝。”
接下來時間，墨白唯一要做的就是打探有沒有消失一些人，她還真打探出了一些，對外，那些人都有合理理由，有的閉關，有的歷練，總之就有一些人不再出現。
如此，時間過去了兩年多，而陸隱也到達心靈宇宙。
上一次在心靈宇宙，他領悟了心願之力，以心願與如是真經配合，可以與任何宇宙心願合一，不再侷限於天元宇宙，在此之後他更想到了以整個心靈宇宙爲極限，壓迫自身，看能不能蛻變物極必反。
想法有了，可當時沒時間嘗試，如今特意來就是爲了嘗試一下。
物極必反不是侷限於某個層次的戰技，更像是一種思想，一種對人體的運用之法。
陸隱敬佩枯祖能想出這種戰技，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即便在與永生境戰鬥中，物極必反都發揮了極大地作用。
如果能將物極必反蛻變，陸隱不知道會怎麼樣，他也無法推演出來，因爲這門戰技蛻變後面對的目標必然是永生境，他本人還未達到永生境。
以一整個宇宙爲極限，感受一下吧。
陸隱讓苦戰退出心靈宇宙，他盤膝而坐，心願合一，下一瞬，方寸之距，苦戰震撼望着前方巨大無比的陸隱虛影，這是把整個心靈宇宙吞進去了？
上次看過這一幕，那股震撼到現在都沒退下，而今又看到了。
他不知道陸隱怎麼做到的，總感覺比突破永生境的師父還讓人震撼，可師父是永生境啊。
陸隱自身肉體不斷乾枯，心願合一之下，心靈宇宙的深淵不斷蔓延，擴大，似乎真把整個心靈宇宙囊括進去，形成以宇宙爲極限的壓迫之力，朝着陸隱而去。
對於生物來說，方寸之距是域外，宇宙是域內，一方宇宙已經是生物本能認知的極限。
如同當初陸隱通過枯木領悟物極必反，領悟時間偉力一樣。
任何一樣事物達到極限都會有反向的力量，這一刻，陸隱體會到了以宇宙爲極限的反向之力。
物極必反不一定僅僅作用於自身，它是一種嘗試，一種境界，一種打破固有認知的可能性。
陸隱就是在尋找這種可能性，讓自己對於物極必反的運用達成蛻變。
時間一天天過去，心靈宇宙深淵擴大到整個心靈宇宙，令時間出現了旋渦，心靈宇宙內外時間難以平衡，最清晰的體現便是蜃域的歲月長河。
昭然望着歲月長河一段，並沒有干預。
歲月長河流淌於人類文明，此刻能讓人類文明時間出現紊亂的只有那些永生境強者和陸隱。
不管是誰，她都不會干預。
外界時間流逝與心靈宇宙時間流逝完全不同。
陸隱不斷承受整個心靈宇宙的壓迫，不斷體會着宇宙之極限，想要尋找與極限完全相反的力量，而他自身肉體也在不斷恢復，乾枯，恢復，乾枯，直至達到極限，對了，這本身也是一種極限，可這種極限想要嘗試，必須打破肉體所能承受的破壞力，一不小心容易把自己玩死。
陸隱沒把握領悟肉體的極限之反，便打了出去。
苦戰呆滯望着自心靈宇宙打出的一道力量，將他能看到的方寸之距一分爲二，那股力量帶出的破壞力令他驚悚，他有種面對永生境的感覺。
這是一個渡苦厄修煉者能打出來的力量？
明明境界與他一樣，自己卻連他一擊都絕對接不住。
他甚至不知道突破永生境的苦燈大師能否接住剛剛那一擊，那一擊帶來的震撼不在陸隱與心靈宇宙心願合一之下。
接下來，苦戰不斷看到那種打出的攻擊，然後默默離遠了點，他可不想被波及，誰知道陸隱下一擊會不會改變方向，在這死了都沒人知道。
時間不斷流逝，外界都過去了三年，而陸隱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靈宇宙過去多久了，他不記得打出了多少次物極必反承受的極限攻擊，都麻木了，而對心靈宇宙極限壓迫的感受越來越深，有時候甚至連他都至連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自己還是心靈宇宙。
那種感覺與領悟業海壁畫時一樣。
一個自己是青蓮上御，一個自己是那個意識，自己欺騙自己，最終領悟了因果城牆。
那麼現在呢？
不算欺騙，意識是清醒的，肉體卻是本能的，而宇宙，也是被動的。
他更多的嘗試自己是心靈宇宙，宛如一個龐然大物橫臥星空，看到了渺小如螻蟻的苦戰，也看到了遠方，這一刻，對方寸之距範圍的認知變了。
總感覺能動。
對，宇宙就是可以移動的，能動，想動，但動不了。
好像缺了一雙腿。
那其它宇宙是怎麼移動的？
陸隱以心靈宇宙的立場露出了迷茫，他在思考不屬於自己的意識，時間再度流逝。
外界又過去兩年。
心靈宇宙內，陸隱陡然睜眼，心願合一結束，平靜望着前方，那股深淵也恢復了正常。
外界，苦戰鬆口氣，總算恢復了。
陸隱擡手看着，怎麼說呢，物極必反是領悟了一些新的運用之法，也很強力，但卻不是蛻變，想要蛻變物極必反比想象的難，他只是以宇宙的視角打開了新的角度，以一方宇宙的方式施展物極必反，可以打出，以宇宙爲極限的力量。
右手擡起，輕輕劃過星空，蕩起漣漪，周邊星空坍塌，與此同時，指尖出現黑暗波紋，一指點出，波紋化作黑暗光束洞穿虛空，消失。
遠方，苦戰呆呆望着頭頂一閃而逝的光束，有些迷茫。
“感覺怎麼樣？”
苦戰眼前，陸隱出現，正看着他。
“什麼？”
陸隱道：“剛剛那一擊，感覺怎麼樣？”
苦戰道：“遠遠比不上這些年你打出的攻擊。”
陸隱笑道：“不是威力，就是感覺，單純的感覺。”
苦戰回憶了一下，有些迷茫道：“感覺，不像是你打出的。”
“那像什麼？”
“像，怎麼說呢，很熟悉，卻又找不到來源，我也不知道。”
“心靈宇宙。”
苦戰目光一亮：“對，心靈宇宙，更像是心靈宇宙本身的力量，那種熟悉的感覺，一模一樣。”他驚愕望着陸隱：“可心靈宇宙怎麼會打出攻擊？”
陸隱笑了笑，沒有回答，就算告訴苦戰，他也理解不了。
剛剛那一擊不過是以坍塌周邊星空爲代價，或者說爲極限打出的攻擊，很簡單，對苦戰而言不具備威脅性，但若是一整個時空，或者一整個宇宙呢？
那種威力陸隱也沒嘗試過，不知道第一個嘗試的是誰。
這股力量以宇宙爲極限打出攻擊，而攻擊形態類似於波紋光束，那麼，就稱之爲--願力波吧！
並不僅僅是單純的物極必反打出的攻擊，唯有在與宇宙心願合一之下才能打出以宇宙爲極限的攻擊，願力波最合適。
人類的無數次嘗試才能造就一次蛻變的巧合。
自己也是學到了如是真經，才能在上一次修煉中蛻變。
人類最大的武器是創造，多樣性的創造，總有質變的一天。
陸隱在心靈宇宙過去多久他也不知道，外界過去了五年。
加上從心靈宇宙返回的時間，差不多是與羅言交代的第二批人撤離的時間。
陸隱當即朝着九霄宇宙而去。
…
靈化宇宙，衆法域，一個個人排成隊朝着遠方走去，望着隊伍動了，好多人鬆口氣。
“終於動了，這輩子也沒想過排隊要排一年多。”
“沒辦法，外界要讓我們消失合理，只能這麼辦，沒看到不少人被帶走了。”
“那些人蹤跡無法抹消，只能帶回九霄，防止引起懷疑。”
“這時候知道散修的好了吧，那些散修可沒這方面顧慮，想去哪去哪。”
“但散修也沒那麼容易被選中。”
“也對…”
隊伍中，墨白跟隨隊伍朝前走去，隊伍很長，看不到盡頭，因爲只有一隊，百萬人撤離，這是第二批，接下來還會有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等等，時間會逐漸縮短，最終將精英修煉者全部送走纔算結束。
最後能送走多少全看運氣。
墨白找不到羅言，在這裏，羅言的身份沒用，他能增加一個名額已經相當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