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碾壓了。
到底是哪支部隊退役的飛行員，不論是技術還是戰術，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駕駛員瞳孔放大又縮小，小小的心靈受到了大大的傷害，他竟然被一個開滑翔機的給甩了。
領隊的警長看到駕駛員不對勁：“史蒂夫，你怎麼了？”
駕駛員看着警長的眼睛，瞳孔微微顫抖，他嚥了口唾沫：“沒，沒什麼……”
“真沒事嗎？你額頭上怎麼這麼多汗？要是不舒服我們就回去吧？”
“不行！繼續追！找不到不能回去！”
約翰尼猛地將手機砸在地上，語氣中是遏制不住的怒火，可惜的是中氣不足，暴露了他色厲內荏的事實。
這口氣讓趕來幫忙的警長立馬不爽，他們是看在約翰尼的身份上好心過來幫忙，你不領情就算了，態度是怎麼一回事？
燃料，彈藥不要錢啊？
今天用掉的子彈回去還要寫報告解釋原因，真以爲他們出警很輕鬆？
想到後續工作，警長意興闌珊，不管約翰尼的反應，揮了揮手：“再搜索兩圈，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回去吧。”
……
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了近半小時，畢方差點以爲自己的伎倆被看穿了，都想跑路了，沒想到峯迴路轉，直升機又離開了。
但畢方還是沒有開啓直播，而是靜靜等待，他擔心對方可能會殺個回馬槍。
無人機的錄影功能也沒落下，等事情結束，如此精彩的一幕還可以放給觀衆看。
“怎麼樣，還難受嗎？”
“好一點。”
艾蒂安靠在樹上不停喝水，半小時的恢復，讓他的腦袋沒那麼疼了。
剛剛一幕真能嚇死人，血壓高到爆表，蒼白的臉色愣是被嚇得通紅。
二十分鐘後，直升機再一次從兩人頭頂上方飛過，這一次它不再停留，直接飛了過去。
“這下走了嗎？”
“再等等。”畢方示意艾蒂安稍安勿躁。
他清楚自己這次能躲過追捕，靠的不是技術也不是戰術，而是腦子。
直升機的駕駛員根本想不到會有人如此瘋狂，用幾近墜機的方式迫降，在避開視線的幾秒鐘內躲進樹林中。
也就是輕型飛機重量小，慣性也小，畢方勉強還能把握住，要是飛機再重一點，可能就直接摔下去了。
嗯，好像也不一定，摩擦力也會變大，這是一個函數關係。
此時不明真相，以爲自己尊嚴被碾壓的駕駛員還在崩潰當中……
畢方蹲下來檢查起飛機的方向舵，合金架已經完全變形，方向舵也幾乎折斷。
不能用了。
“還能開嗎？”
“開是能開。”
畢方敲了敲方向舵，發出咚咚悶響，硬的跟鐵一樣，根本掰不回來。
這是水上輕型飛機，踏板能同時控制兩個轉向，水上和空中，這塊方向舵控制的是水面轉向，而空中轉向是利用機翼，轉向時機翼會轉動形成類似副翼的效果，從而產生轉向力。
方向舵壞了並不影響飛行，影響只是水面上無法轉彎，翅膀纔是空中飛行的關鍵。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確認了直升機的離開，畢方打開直播，繼續遷徙，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快離開，免得對方看到直播明白真相，又飛回來。
【開了開了，又開了！】
【等了一個小時啊，這也太謹慎了，我願稱老方爲最苟！】
【感覺對面都懵了。】
【能想到也不敢這麼做啊，說到底還是方神太牛逼！】
觀衆們激動的肝顫，剛剛飛機降落的一幕太牛逼，以至於一個小時過去了都沒緩過興奮勁。
可接下來要怎麼辦？
水上飛機落在森林裏了，這怎麼開？
只有硬邦邦的泥土地，沒有湖面給它滑行了啊，飛機沒有跑道，怎麼飛？
“這不是有懸崖嗎？推下去。”
畢方托住下巴，稍作思考，得出了答案。
艾蒂安：“！”
怎麼有不好的預感？
他來到懸崖邊，看着二十米高的懸崖，頓時一陣腿軟。
“不，不，不是吧，這麼高？”
畢方來到艾蒂安身邊往下看，點頭道：“的確挺高的。”
二十米的高度大部分人看到都會腿軟，很多人對高度沒什麼概念，實際上跳水的五米高臺就能嚇退百分之五十的人了。
更高的十米跳臺沒經過訓練，幾乎百分百腿軟，只不過大部分人從側面看沒什麼感覺罷了。
“這個高度其實正好，再低飛機就容易在起飛之前就掉在地上了。”
艾蒂安聽到這話全身一震：“掉在地上？”
三分鐘後。
艾蒂安哆哆嗦嗦坐到後排，看着畢方啓動發動機，可即便是開到最大，飛機還是紋絲不動，摩擦阻力太大。
“呼。”
艾蒂安鬆了一口氣，好像不用飛了。
畢方走下來，看着不怎麼動彈的飛機皺眉道：“不行，阻力太大，必須有個人在後面推纔行。”
艾蒂安：“......”
“那誰推……誰開？”
“你開。”
“又是我？”艾蒂安指了指自己。
畢方點點頭：“只能你開，不然推完你怎麼上來？你把握不住，只能我來。”
將滑翔機推下去的一瞬間，他要抓住浮筒爬上來，這比駕駛滑翔機危險多了，只能畢方自己來。
“放心吧，開了這麼久，我清楚這架飛機的動力，二十米足夠它飛起來了，你不要害怕。”
“好吧……”
艾蒂安被說服了，再次坐到駕駛位上，啓動發動機。
畢方在飛機的浮筒底下墊起木棍，推了推，發現果然可以。
“準備好了嗎？”
坐在駕駛位的艾蒂安比了個OK的手勢。
畢方走到飛機後面，緩緩地呼吸，他的胳膊並不粗壯，卻有種竹枝般的筋節感，力量涌動之時帶着特殊的韻律。
柔韌中爆發的力量，遠比純粹的蠻力強。
畢方扶住飛機，凝神守一，綿長的氣息從呼吸一直灌注到指尖，發力！
飛機被緩緩推動，被墊在浮筒底下的木棍開始滾動，機翼一點一點探出懸崖之上。
屏幕前的觀衆屏住呼吸，知道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刻。
很快，大半個機翼都被推了出去。
畢方眼神一凝，加大手上力度，本就在懸崖邊上的飛機頓時加速下滑，石塊滾落懸崖，發出悶響。
飛機越滑越快，滑到一半之時，都不用他推，就自己開始下滑，直接摔入懸崖。
看到此處觀衆一驚，但隨即一道身影狂奔疾步，彷彿駕馭着風雷，從懸崖上一躍而起，無聲地墜入懸崖。
彼得的瞳孔中，白色的飛機騰空而起，畢方抓住飛機，翻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