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波在電話裏千叮嚀萬囑咐，生怕畢方到時候掉鏈子，連理由他的能想到。
睡晚了，路上堵車，忘了，不想去，哪有鍛鍊香……
畢竟是發獎金的年會都不來的男人，出點什麼意外他一點也不奇怪。
年會是狼牙內部舉辦的，畢方來不來都一樣，甚至該給的獎金還得給，一分不能少，當然，是偷偷給，不然讓其他去了的人怎麼想？
可頒獎會不一樣，一次不去，以後都別想去了。
畢方也不是拎不清的人，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後天上午我一定準時參加。”
得到承諾，王勇波美滋滋地掛斷電話，開始和公司的其他人商量，等吧這證書和獎盃領回來之後，應該放在公司的哪個位置最顯眼。
另外還要找宣傳部門商量下一次直播的海報問題。
作爲一名優秀商人，王勇波很早便意識到了畢方的其他價值，當有人試圖用畢方的肖像權制作周邊及海報時，他立即想到了爲什麼不自己做呢？
由於畢方直播的特殊性，幾乎每一期下來都可以做一版海報及周邊，週期還正好是一個月一次，和廣大粉絲的發薪週期重疊。
因此和畢方稍作商量後，得到准予的王勇波便轟轟烈烈的搞起了活動，榜單前一百的粉絲每月可自動獲得一份新海報，前五十自動獲得一份海報及周邊，前十位則要簽名海報及照片及周邊。
至於一百名開外的，就要花錢購買了。
時至今日，賣得最好的雁鳥之行已經郵寄出去超過十萬份，一份掙它個幾十塊，那就是好幾百萬，畢方拿走一半也是血賺！
王勇波越來越得意自己卓越的眼光，在畢方微末之際發現了這個寶藏主播，鯊魚更是送來了神助攻。
正想把獎盃送給他們，這是他們應得的。
沒有鯊魚，就沒有狼牙的幾天，沒有王偉峯，就沒有他王勇波！
如此大恩，永生難忘！
“哈！”
王勇波朝相框上哈了口熱氣，抽出一張紙巾反覆擦拭，擦得鏡面鋥光瓦亮後，恭恭敬敬地放在辦公桌上，露出了姨母笑。
……
……
週五。
辦公室的角落裏，王偉峯打開手機刷了一下圍脖，想要看看新聞。
現在他在公司裏已經毫無地位可言，不說淪落到掃廁所，保安之裏站崗，所待的辦公室都是最邊角的位置，狹窄擁擠，坐都坐不舒服。
每天干的事也都是雞毛蒜皮，卻又賊多的雜貨。
他知道，公司現在就是在熬他，等他熬不住了主動辭職。
可辭了職自己又能去哪呢？
幹出那種事，業內那家公司明面上會要他？
要了不就等於自己公司也這麼幹過，一點不嫌棄嗎？
事實是事實，表面上不能這麼說。
唉。
想到這，王偉峯又嘆了口氣，自己怎麼這麼倒黴，硬是遇上了一個煞星，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
陸文濤被噴慘了，早早地離開鯊魚，直播數據還不如曾經，最近已經離開了鯊魚，不知道去哪直播。
盧俊峯更慘，迫於鯊魚方面壓力，公會直接把他開掉了，可他一個只會刷榜單的人，讓他離開公會還會幹什麼？
只有狼牙，不知走的什麼狗屎運，一想到這，心中便不由得恨恨，要不是這個快死的平臺突然垂死掙扎一把，找上畢方，他還真不一定有現在的成就。
聽說狼牙最近起來了，直播平臺明面上再次恢復了三足鼎立的局面，王偉峯內心頗爲不屑。
什麼起來，狗屁！
就狼牙那死板樣，起來也只是一時的，等荒野熱潮一過去，肯定原形畢露，靠一個荒野，一個人，怎麼可能紅得長久？
就算真紅得了那麼久，畢方總有老的一天吧？
根本不是發展之道。
不說別的，今年年會一過，鯊魚又花大價錢挖了不少大主播，遊戲主播，熱舞主播，娛樂主播，重新帶了一批流量。
狼牙拿什麼比？
少穿點就屏蔽，遊戲主播言論不得太過自由，合同約束差，留不住大主播，光是這三條就能勸退一大波水友。
要不是發起得早，早起粉絲多，狼牙早就該死透了，那還撐得到現在，迴光返照罷了，真龍頭，還得看鯊魚，不要臉是不要臉，自己也成了鬥爭犧牲品，但這樣的模式的確夠狠，站得住腳，殺得出天地。
想創出名頭，純靠運氣是不行的，還得狠得下心。
最近剛出一個帖子，聽火的，鯊魚還在找關係壓下來，說的就是畢方和鯊魚那點事，人一旦出名，就有人好奇他的經歷，尤其是畢方從鯊魚跳到狼牙，裏面沒點貓膩狗都不信，有心人一查就知道。
更有人鼓吹鯊魚已經是過去時，未來是狼牙的，趕緊下載一個狼牙APP，一看就是水軍。
閒來無事，王偉峯就在圍脖上找到了這個帖子，打算當做一個靶子批判一番，以期待能滿足自己的某種心理。
結果剛掏出手機，就發現有人@自己，發來了消息，還不止一個。
王偉峯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
他趕忙點開一看，而後就看到了一張新聞稿的合影。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非常官方的場合，會議室上方掛着紅色橫幅，上面寫着：“魔都優質娛樂平臺、內容創作者和作品頒獎暨現場觀摩會”。
橫幅下方還有一個大合影，狼牙副總裁王勇波親自出席，一張老臉笑得菊花褶都開了，手裏還捧着獎盃和證書，腰桿挺直站得整整齊齊。
對王勇波十分熟悉的王偉峯敢那自己的頭髮發誓，這逼絕對穿了內增高，還在地下墊了凳子。
更中間的畢方赫然也在列，王偉峯化成灰也認識的男人。
在一衆大肚，禿頭，滿嘴因抽菸而泛黃的牙齒形象的企業家中，挺拔英俊的畢方簡直和口袋裏的戳子一樣顯眼。
可是，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王偉峯：“……？”
這是個什麼現場？
狼牙怎麼在？
爲什麼沒有鯊魚？
一連三個問題出現在王偉峯腦海中，消息太多，他的表情充滿懵逼……
他隱隱感覺不對勁，急需靜靜，可惜繁忙的工作不允許王偉峯多想。
“喂，老王，倒杯咖啡。”
“誒，來了！”
“加不加糖？”
“少糖，最近血糖有點高。”
“好嘞！”
“草，怎麼這麼燙？”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