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們也都被這突兀的聲響嚇了一跳，紛紛詢問是什麼東西。
【什麼聲音？】
【那是什麼？】
【有東西炸了？】
畢方將麝牛皮捲起，從雪橇上下來，站在了冰面上，眺望着遠方，在淡淡的星光下，看着水柱又一次噴氣，好似有什麼在不斷起伏着，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好像是鯨魚。”
鯨魚！？
水友吃了一驚，無人機的高度可比畢方高多了，理論上他們看得比畢方更遠，可遙望過去，方圓一大片，全都是冰川啊，鯨魚怎麼會出現，還噴起了水柱？
它們怎麼噴出來的？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畢方重新踩上雪橇，拽動繮繩，調整方向朝着水柱噴射的方向趕去。
隨着距離的靠近，觀衆們通過空中的無人機終於看到了在廣袤的冰原之上，不知何時居然存在了一個巨大的冰窟窿，海水在裏面涌動，而在冰窟內，一頭巨獸真在不斷起伏，噴涌着水柱。
【真是鯨魚！！！】
【鯨魚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格陵蘭島本來就有鯨魚啊，你們以爲？】
【等等，好像還不止一頭鯨魚啊！】
【兩頭！有兩頭！】
“不，是三頭。”
畢方駕駛着雪橇來到了洞窟旁，終於看清了起伏的海水下的龐然大物究竟是什麼。
超過十米的巨大體長，全身灰色，佈滿了白色斑點，皮膚上凹凸不平，看上去十分斑駁。
【這是什麼鯨魚？藍鯨嗎？】
【好像不是吧，老方不是遇到過一次嘛，感覺和藍鯨不太一樣】
“這是三頭灰鯨，看樣子還是一家子。”
蹲在冰窟旁的畢方直接給出了答案，觀衆們一愣。
【一家子？】
【我根本就認不出這是什麼鯨魚】
【好大，這也太大了】
對於不瞭解的人來說，每一種大型鯨魚好像長相都大差不差，但稍微專業一點的人來看，每一種鯨魚都有較大的差別。
“灰鯨的體長都在10-15米之間，體重超過30多噸。全身灰色、暗灰色或者是藍灰色，有白色斑點，腹面的顏色較淡。”
“看到它們後背上上的凹凸不平了嗎？”畢方指着浮出水面的灰鯨後背道，“那些主要是被岩石或者砂石擦傷，以及藤壺等寄生動物附着後留下的傷疤所形成的賴皮狀皮膚。因此也有人稱它是‘灰色的巖岸游泳者’。”
那斑駁的皮膚並不好看，絕大部分觀衆都或多或少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畢方則繼續指出了一些灰鯨獨有的特點。
“除了這些之外，灰鯨很有很多並非特有，但全都存在就是第一無二的特徵，例如它的眼睛爲卵圓形，位於口角的後面，比其他鬚鯨類的眼睛的位置靠上，上眼瞼略長。”
“耳孔較大，大到可以插入一枝鉛筆，位於眼睛與鰭肢的基部之間。”
“鯨鬚爲淡黃色、每側大約爲140-180枚，長度爲40-50釐米。須板較厚，鬚毛粗糙，整個須板給人以沉重的感覺。”
“而且灰鯨沒有褶溝，emmm，滅霸大家都知道吧？”畢方摩挲着下巴，突然道。
【知道知道，紫薯精嘛】
【咋還和滅霸扯上關係了？】
“沒錯，滅霸的下巴就有些像鯨魚的褶溝，這東西灰鯨是沒有的，有人認爲褶溝的作用是當動物呼吸時有助於胸腔的擴大或縮小，攝食的時候可以增大口腔的容量，而灰鯨是現有鬚鯨中最原始的淺水類型，所以褶溝尚不如其他鬚鯨那麼發達。”
似乎是看到了畢方的到來，浮出水面換氣的灰鯨發出瞭如同哭泣般的哀傷的哼哼聲，一如人類的嘆息，在冰原上不斷擴散，並且對着冰窟噴出了一道水柱，說是水柱，更像是冰柱。
霧狀的水汽在接觸到北極的極寒天氣後瞬間變成冰霜，一部分落在了海洋中溶解，另一部分落在了冰面上不斷堆積，畢方伸手一抹，已經有一指深，可見灰鯨已經待在這裏很久了。
“灰鯨的噴氣孔有2個，都位於吻部最高處的稍後方，2個孔的前端的距離較近，大約爲7釐米，後端的距離稍遠，大約爲21釐米，我們剛纔看到和聽到的，就是它在噴氣。”
“也正因爲有兩個，所以灰鯨噴出的霧柱又矮又粗，上面很平，彼此靠得很近，所以從後面看是捱得很近的兩條霧柱，從側面看上去就像只有一條霧柱一樣，二合一就造成了水柱比較明顯，這才能被我們輕易看到。”
如果不是如此粗大的霧柱，哪怕是畢方的視力，也很難在夜晚的北極一下子就注意到。
【原來如此】
【站在旁邊不會有危險嗎】
【鯨魚的叫聲我感覺都好悲傷】
此時的觀衆內心填滿了不解，尤其是看到灰鯨頭頂上的疤痕時，更是疑惑叢生，這鯨魚看上去好像在自虐一般。
“危險倒是不至於，我以前在大洋上求生的時候曾經碰到過一次藍鯨，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鯨魚一共有兩大類。”
“一類是須鯨，鬚鯨沒有牙齒，主要喫一些甲殼類，像是磷蝦，就性格而言，對人類相當溫順。而另一類則是齒鯨，它們有鋒利的牙齒，喜歡喫大型烏賊、章魚和魚類，性格相對兇猛，灰鯨和藍鯨一樣，也是須鯨的一種。”
但這還是解決不了觀衆的困惑，灰鯨爲什麼會在這裏，而且不斷起伏。
雖然畢方說過，灰鯨頭上的皮膚是被岩石什麼的刮蹭成這樣的，但現在灰鯨頭上明顯有很多新傷，正常人都看得出來，方神不可能不知道。
“很簡單，它們被困住了。”
困住？
什麼意思？
觀衆越聽越懵逼。
畢方站起身，看向遼闊的冰原，眯了眯眼：“周圍至少數公里都是冰原，灰鯨不像弓頭鯨一樣直接破冰，它們無法破冰換氣游到海里，只能守住這一個洞口，不斷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