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屋,大屋的屋脊跳檐之上,一人持槍傲然而立。
不是別人,正是封塵
遙視四方,沉吟思索。
驟然,俯瞰而下,朗聲問道:“韓家的雜碎,清光了沒有”
封堅恭敬迎目,“光了”
封塵點了點頭,朗聲吩咐道:“留下一半人守護天封殿,另一半人,隨我屠了韓家”
封堅錯愕,“屠屠了韓家”
封塵點頭,“敲着鑼,打着鼓,唱起歡快的歌謠,屠了韓家”
封堅瞪圓了眼珠子,不禁挖起了耳朵,以爲自己聽錯了,“敲着鑼,打着鼓,唱起歡快的歌謠少家主,這這有這麼搞的嗎更何況,韓家之中可能有神武,咱們過去,不就是送死嗎”
封塵縱身而下,自信一笑,“放心”
“嗯,小子,竟然是你”
“意外嗎”
“哼哼哼,有點。以爲你早已悄然逃走了,沒想到”
“逃上躥下跳的,也就一羣垃圾而已,值得我封塵去逃只不過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地方,稍微休息了休息,吃了幾頓魚而已。現在,精神百倍,閒的蛋疼的我,要愉快的殺殺人,愉快的逗逗傻蛋。”
“接下來,你會知道,什麼叫作破了天荒的意外”
一條街道,狼藉不堪的街道。
本來人流如梭,繁華鼎盛,現在,驚走了所有,留下了一地的雞毛。
戶戶閉門,家家關窗。
蕭瑟,似乎秋風凋零了萬物。
蕭殺,好似空氣都戰慄的凝重了幾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兩人對立,一人封塵,一人韓魁。
封塵的身後,盡是之前還戰意高昂,現在卻面色慘變的封家兒郎。
而韓魁的身後空無一人。
目空一切的韓魁,突然降臨,突然就堵住了封塵的鑼鼓隊。
屠了韓家,封塵敢說也敢去做。
但是,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封塵極是擔憂父親和爺爺的安危,要助他們一臂之力,但是,神武間的爭鬥,不知道在哪裏展開。就算知道,單槍匹馬的跑過去,耗時不說,甚至於不僅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還會成爲拖累。
所以,最好的策略便是擾心,就是勾~引
擾心,擾亂韓嫋等人的心,心亂,戰力必然有所下降。
而勾~引,自然的,是勾引神武定然的,勾~引來的,是最弱的神武
人選,除了韓魁,還能有誰
韓魁若來,死
少一個韓魁,父親和爺爺那邊,壓力會減少一些,或許困境不再是困境。
之所以如此判斷,是因爲事有主次,戰有輕重。
孰主孰次,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敲鑼打鼓鬧聲勢,就是要把這一擾心、這一勾~引的策略放到最大。
很顯然,封塵的計劃,完美實現
“哼哼,很自信,氣勢大不同於之前。難道說,一個月內,你的實力有所增長但是,再增長,也不過是淬體境的螻蟻而已”韓魁俯瞰着封塵,藐視着封塵,“一隻螻蟻,還想與我一拼高底”
“憑什麼”
“難道說,你的仰仗,是身後那些比你還螻蟻的螻蟻”
“又或者說,你身上還有一張神符”
人來了,卻只是對峙,廢話連篇。並不是因爲韓魁心情好,良久不見封塵,想嘮嘮嗑,而是因爲心有顧忌。顧忌的只是神符當日封塵僅憑一張血煞符,悍勇的死拼洪飛鳳的驚人場景,韓魁還歷歷在目。
強如洪飛鳳,都不是血煞符的對手,他行
更何況,他還斷了
一臂,戰力大減
韓魁呆了一瞬,有嘔血的衝動,猜,猜個夠屁
小毛孩,說話就是膩歪
驟然,封塵動了,猛然一揮槍,玩世不恭的神情蕩然無存,一本正經起來,而整個人的氣勢,也乍然的提高了數疇。目睜如銅鈴,瞪視韓魁,瞪視中還帶着赤~裸裸的藐視。
昂首闊步,逼向韓魁。
“我爲螻蟻哈哈,在我眼裏,你纔是螻蟻殺你這樣斷了一臂的廢物,何須他人幫忙殺你這樣只長肌肉沒長腦子的蠢貨,何須動用寶貴的神符一個廢物,一個蠢貨,殺你,我只需一槍”
“你,可敢接我一槍”
驚
因爲搞不清楚情況
驚
搞不清楚情況,心中更驚
被驚了魂魄的韓魁,雙目不禁縮成了一條縫,竟是乍然發現,這小子的氣勢澎湃的有些匪夷所思;這小子的戰意高昂的有些匪夷所思;這小子的形象,高大的,竟然也有些匪夷所思
面對封塵,身爲神武的他,竟然不可控的起了渺小之感
甚至怯懦的,向後退了一小步
瞧見韓魁的慌張神情和怯懦舉動,封塵嘴角微翹,藐視之意更濃,一顆頭顱昂的,都快頂到天上去了,“果然是廢物果然是蠢貨殺了韓富,你不痛恨搗毀了屠場,你不痛恨殺了你的親侄兒韓明,你不痛恨”
“嚇呆了嚇傻了膽怯了尿褲子了”
霍地,聲音提高了大度,睥睨的讓人瑟縮,“韓魁,敢接我一槍否”
驚驚驚
一衆的封家兒郎是一驚再驚
韓魁的突然降臨,驚
只是一點氣勢,只是三言兩語,就把身爲神武高高在上的韓魁嚇的瑟瑟發抖
這再驚,大驚
還怕什麼
還惶恐什麼
神武,切,在少家主面前,不過如是
“韓魁,可敢接我一槍”
衆封家兒郎,羣情亢奮,放聲高喝。
雖沒有指揮,卻是整齊劃一
之大,之響,可穿雲,可洞霄,震人心魄
情不自禁的,韓魁再退一步。
封塵嘴一咧,咧的幅度很大,似乎一顆西瓜也能塞進去。笑容燦爛,但滿滿的都是猖狂,滿滿的都是赤~裸裸的得瑟。笑到極處,得瑟到妙處,驟然的,神情卻是一變,凌厲,威猛,霸氣,極聲暴喝:“不敢滾”
衆封家兒郎十分的配合,齊齊高喝:“不敢滾”
不是一聲,而是一聲接一聲。
一聲一個調,是越喝越大,甚至震的沿街的窗門都“嘩啦啦”響個不停。
由盛轉衰,由衰轉盛,物到極處,必反
不知想通了什麼,猛然的,韓魁所有的惶恐盡去,竟是自嘲的笑出了聲,“我是怎麼了腦子被驢踢了被一個隨手都能捏死的螻蟻嚇破了膽丟人破了天的丟人神符,哈哈哈,有一就極爲了得,難道還有二”
“退一萬步說,就算有二,我就不敢戰了嗎”
看向封塵,神情卻是匪夷所思的平靜,“小子,你非常了得,這種氣魄,怕是神鬼也得敬畏。但是,擁有這種氣魄,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神鬼也得殺你小子,唬人只是不自信的人玩火自焚的愚蠢之舉”
“你成功的羞辱了我,數十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不堪。”
“讓我不堪,你,死”
怒,但表面上看,卻是平靜如常。
這種怒是極怒,極怒之下,要麼讓人發狂,要麼會發生蛻變,成爲理智的怒。
理智的怒,不狂躁人心,卻能戰力倍增。
說到此處,韓魁那張絡腮鬍子的臉上有了猙獰之色,冷酷一笑,霸氣側露,威猛無比的喝道:“來吧,我就站着不動,接你一槍哼哼哼,使出你的全力,千萬別連我的神勁也突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