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貌美小通房 >第 100 章 100
    秦雲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井底,而是在院子的西屋,也就是小野的房間內,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出的枯井,只記得自己吻了小野,說出了那句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說的話。

    吱呀一聲,西屋的木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秦雲柔支着雙臂坐下身來,下意識地喚道:“小野……”

    話未說完,她看到了一個令她心生懼意,明明不應該在這裏卻偏偏出現在眼前的人。

    李雲深。

    “怎麼會是你?”秦雲柔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後背抵在牀榻邊的牆壁上。

    李雲深穿着名貴的雲紋金絲滾邊月白長袍,腰間青綠色的腰帶上掛着麒麟美玉,腳踏皁靴,頭戴玉冠,他身形頎長,走路的時候邁開長腿,自帶風雅。

    “醒了?”李雲深忽略秦雲柔抗拒的眼神,轉身合上屋門,慢慢同她靠近。

    李雲深手裏端着個木託,上面放着一個白瓷小碗,他走到牀榻邊上,緩緩坐下,把木託置於一旁,單手拿起白瓷小碗,低頭姿態矜貴優雅地吹着上面的熱氣:“你已經兩日沒有喫東西了,喝點白粥罷。”

    說着,修長乾淨的手指便舀起一勺吹涼了些的米粥,遞到秦雲柔的脣邊:“乖,張嘴。”

    秦雲柔不知道李雲深是如何找到她的,也不知道他如何能這般冷靜,不發怒不斥責,這不像他以往的脾氣,可眼前的男人,卻偏偏就是他。

    秦雲柔沒有喝粥,她心中擔憂着井下的小野,於是問道:“小野呢?救出來了沒有?”

    李雲深挑眉:“你很關心他?”

    秦雲柔抿着脣沒有回答這句問話,過了片刻,還是固執地追問:“小野在哪裏?”

    李雲深一直舉着湯勺,這會兒漸漸失了耐性,便把手中湯勺扔回白瓷小碗中,湯勺跌進碗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雲柔聽得肩膀一哆嗦,可她還是焦心地問:“小野去哪裏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李雲深乾脆把粥碗放回木托里,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

    他身形頎長,長得高大魁梧,這會兒居高臨下地睨着一方矮榻上的秦雲柔,有一種君臨城下的霸氣。

    秦雲柔見他準備離開,心裏的擔憂愈發濃郁,她雖然還是害怕,可卻大着膽子從牀榻的另一頭爬過來,一把揪住李雲深的腰帶,仰面看着他,素白的絕麗小臉上寫滿擔憂。

    “大人,小野是無辜的,我們的事情不應該牽連到他,你放了他,好不好?”秦雲柔說着就要磕頭:“算我求你了大人,你放了小野罷。”

    就在秦雲柔彎腰下去的同時,李雲深伸手過來,握住她纖細羸弱的肩頭:“你要我放過那個少年?”

    “是。”秦雲柔含着淚水點頭:“大人放了他罷,他是無辜的。”

    李雲深的手指在秦雲柔的肩頭慢慢摩挲,眼眸漸深,話語裏帶着一點暗示地說道:“放他可以,但總要有個理由,你說是罷?”

    “大人……”秦雲柔的嗓音漸漸發顫:“大人想要什麼?”

    李雲深的手從秦雲柔的肩頭慢慢滑上來,最終落在她雪白小巧的下顎,慢慢擡起,然後俯身在她面前,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皮薄白的面上:“我想要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清楚的嗎?裝什麼糊塗?”

    秦雲柔的呼吸一窒,脣口微張,卻彷彿什麼東西堵在嗓子裏,說不出話來。

    “怎麼?”李雲深挑眉:“想爲那少年守身如玉?”

    李雲深問話,見秦雲柔不答,而是有些發怔,他擡手輕拍着她的臉頰問道:“那少年知道……你已經同我睡過了嗎?”

    秦雲柔聽罷,豁然睜大雙眼:“大人說的什麼話!”

    “難道不是實話?”李雲深打量着秦雲柔的表情,忽然就輕笑出聲:“這麼喜歡那少年,怕他知道你已經失.身於我,又想着替他守身如玉,又要叫我放過他,到底什麼好事都讓他佔着了,那麼,我又算什麼呢?”

    秦雲柔聽出李雲深話裏的恐嚇,身子漸漸發顫起來。

    李雲深到底還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收拾一下,今日隨我返回京都去。”

    “小野他……”秦雲柔又問,她滿臉憂心忡忡。

    “等到了京都,我會讓你見到他的。你放心。”李雲深湊到秦雲柔的耳邊,吻了一下她軟白的耳垂:“他很好。”

    ……

    午時三刻,用過午飯後,秦雲柔在初荷的攙扶下出了院子。

    門口停着一架馬車,李雲深從初荷手裏接過秦雲柔的手,對初荷道:“你去後頭,讓周茂帶着你。”

    初荷看一眼坐在大馬上的周茂,有些不情願。

    但不情願歸不情願,她到底是不敢惹怒李雲深的,只能捨不得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這才被周茂抱上了馬。

    李雲深要抱秦雲柔上馬車,秦雲柔遲疑着說道:“大人,我原是考上了衙門仵作的。”

    “衙門那頭,我已經派人打過招呼了。”李雲深不給她婉拒的藉口。

    秦雲柔又左右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小野,她眼中浮出失望。

    “你放心。”李雲深按住秦雲柔的肩頭說道:“我說過了,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京都,我一定會讓你見到他安然無恙。”

    秦雲柔這才點頭道:“好。”

    又忍不住出聲提醒:“大人,他失了憶,只有孩童心性,切不可傷害他。”

    李雲深挑眉:“放心罷。”

    說罷,他已經托起了秦雲柔,把她抱進馬車內。

    “出發!”李雲深放下車簾來。

    車伕吆喝了一聲,馬車的車輪便滾滾朝前,周茂虛抱着初荷跟在馬車後面。

    馬車一路行駛到城門口,兩個鐵甲士兵上前查驗身份,周茂從腰間掏出令牌亮起,鐵甲士兵立刻讓行,畢恭畢敬的看着馬車遠去。

    出了巴蜀城池,便上了官道。

    同之前鏢局走的山路不同,李雲深的馬車只走官道,官道平坦,馬車雖有搖晃,但還算舒適。

    李雲深靠坐在車廂內的明黃色引枕上,他擡手撩開一腳窗簾,看了一眼外頭的路:“已經上了官道,夜晚可以抵達城外驛站,到時候我們夜裏在驛站宿一宿,第二日繼續啓程。”

    秦雲柔一直垂着眼睫,若有所思。

    李雲深用手肘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奴婢在想,大人是何時來的?是早就發現了奴婢在巴蜀,還是剛剛纔到。”秦雲柔說着慢慢擡起頭來:“大人爲何出現的這般及時呢?”

    李雲深勾起一邊的脣角輕笑:“臭丫頭,你這是拿話誆我呢!想要打聽那少年的去處,就直接問好了,何必拐彎抹角。”

    “奴婢始終沒有見到他,總也不放心。”秦雲柔如實說道。

    “不是同你說了,乖乖隨我回去,我會讓你見到他的。”

    秦雲柔心道:沒想到會連累小野,倒是苦了他了,希望他不要出事。

    “好。”秦雲柔低頭道。

    李雲深這才收回視線,閉目休息。

    過了一會兒。

    李雲深睡飽了,滿滿睜開眼來,他的視線落在秦雲柔腰間掛着的繡花荷包上,伸手過來撈起荷包。

    秦雲柔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喚道:“大人!”

    “鬼叫什麼?”李雲深皺眉:“我就看看這荷包。”

    他說着解下秦雲柔腰上的荷包,放在掌心裏頭掂了掂:“讓你給我做個一模一樣的,你從冬天磨蹭到春天,這會兒春天都快過完了,你還沒有繡好!”

    說罷,李雲深把秦雲柔的荷包扔還給她,又從旁邊的包袱裏拿出針線盒,以及在國公府裏秦雲柔已經繡好的白色鳶尾花帕子,一併塞進了秦雲柔手中:“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車裏時光漫長,閒的也是無聊,你繼續做荷包,這回,我定要看着你做好。”

    秦雲柔接過針線包,面色猶豫。

    “做什麼磨磨蹭蹭?”李雲深責問道。

    “大人是堂堂大理寺卿,日理萬機本就辛苦,這次長途跋涉追到蜀地來,已經讓我瞠目結舌,這會兒還總是記掛着一個繡花荷包,奴婢心中覺得很怪異。”秦雲柔道。

    “都說了。”李雲深伸手握住自己腰間懸掛的麒麟美玉:“等着你的荷包做好,同我換玉。”

    這便是互換定情信物的意思了。

    “奴婢可以不要嗎?”秦雲柔拒絕。

    “這可由不得你。”李雲深用下顎瞥着她,眸光涼涼,話音也跟着冷下來:“讓你做個荷包,囉裏囉嗦,小心我把你那情郎弄死!”

    秦雲柔握着針線的手一顫:“大人不可以!”

    “那你還不乖乖聽話,趕緊做荷包!”李雲深催促。

    秦雲柔收回視線,開始低頭做荷包,剛開始因着好久沒有碰過針線了,手腳慢一些,到後面越做越熟練,但她心中記掛着小野,便偷偷在荷包的內襯裏面縫了一個小小的野字。

    李雲深這會兒湊過頭來:“鬼鬼祟祟的縫什麼呢?”

    秦雲柔萬萬沒想到,原本閉着眼睛的李雲深這會兒湊過來看,她嚇得臉色蒼白。

    “哦,縫了個野字。”李雲深看不出情緒地點了點頭:“縫的不錯,繼續。”

    他竟然沒有發怒,秦雲柔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要說:李雲深:字縫的不錯

    秦雲柔:他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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