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過髮梢,此時不會有人發現面具下的男子那雙微閃精光的眸子。
似乎會很有意思,他勾起了晦暗不明的弧度。
趙昊直立於屋檐之上,像頂着獵物一般把目光放在一處,微眯着眼腳底已然騰空而起。
“咦,上面是什麼。”等到侍衛擡頭看屋檐時,只瞄見了一道迅速閃過的黑影。
“別多想了,興許是野貓,還沒有什麼刺客,可以到這裏來去自如。”侍衛雙手合抱於胸前,高昂着和他家主子一樣不可一世的頭顱。
趙昊冷哼,“一羣低賤生物。”他已經盯了很久了,管家和沈鴻在裏屋裏談了好一會兒,似乎是被命令做什麼事情,吩咐出去,也正好可以下手。
趙昊身體橫過來直接擋住了正要回去的管家,管家手裏抱的東西散在一地。
“是哪個不長眼的?”管家擡眸就對上了今天遇到的面具人。
“英雄今天到底有何事?”管家雙腿直打顫。
“到那個角落裏,把你身上的錢給我,然後就沒了。”趙昊淡漠地說道,卻認真的盯着他的身體,從頭到腳,一處不漏。
這怕是個變態!不過要錢也好說。
管家嚥了咽嗓子,跟他走到角落裏去,正要摸錢袋的時候,“唔……”
趙昊運用靈法將管家給迷暈。
“送你去個安靜的地方。”趙昊把管家關進玲瓏塔裏後自言自語道。
趙昊穿着管家的衣服,心裏想着他的模樣,一道白光閃過,與此刻關在玲瓏塔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好極了。”趙昊抱起管家置辦的禮物,箭步走回。
“家主,禮物都已置辦好,何時動身?”趙昊一邊打開盒子蓋,一邊低眉問道。
千年紫玉、萬年雪蓮、深海夜明珠、七色錦鯉……隨隨便便挑一件都是上等貨,這次出手可真是闊綽。
“貨色都還不錯,現在就走。”沈鴻無所謂地看了一眼那些禮物,揮了一下袖子,盒子全原封不動蓋好。
全是鋪墊,重頭戲是後面,老狐狸。
趙昊和一羣侍衛帶着禮物跟沈鴻一起去見丁炎,域主府的新域主。
域主府城牆比之前要高很多,新砌的磚頭落成的牆,灰濛濛一片,褐色大門緊閉,侍衛們排好站立,個個如雕塑一般,眉宇間藏着殺氣,卻又不容侵犯。
趙昊看了看大門,以前是硃紅色鍍金玄武門,侍衛們都披黃金鎧甲,在門口一看就能望見裏面雕樑畫棟。
可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光鮮明豔,反倒多了些壓抑的氛圍。
“這個新城主不會是抑鬱症吧。”趙昊撓了撓頭。
小聲咕噥卻被前面的沈鴻聽見了,“住嘴,哪有你說話的份。”不悅地瞟了一眼他,散發出冷冷的寒意。
“是。”趙昊現在只好裝孫子埋下頭,心裏也嗔怪自己多嘴,該好好僞裝纔對。
來到了城主所在的宮殿,一位黑色莽袍加身的男子緩緩走出來,是位中年男子,沉着臉沒有多餘的表情。
 
“城主,這是我家家主給您送的禮物。”趙昊把禮物依次排開,耀眼的光才射出來。
揮一揮手,讓他們坐下,隨後幾名下人送了幾杯茶過來。
“丁城主,近來可好?”沈鴻寒暄着,一些無傷大雅的話。
趙昊眼角抽了抽,前戲真多,全是廢話。
“還好。”丁炎不疾不徐地喝着茶。
“聽聞深海夜明珠在千丈深淵之中,下去能成功撈到的人想必也是不俗的。”丁炎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夜明珠。
沈鴻半眯着眼,嘴角強擠出起一抹笑,“無名小輩而已。”
“哦?”丁炎定了定,目光擱置在沈鴻身上。
這糟老頭子,都老老實實送他東西,居然還盯上人。
“只是域主再怎麼感興趣,見到的也是一具死屍,小嘍囉而已,最後還是一頭鯨把快斷氣的他送上來。”沈鴻摸了摸鬍子,“結果,域主覺得會怎麼樣?”
丁炎倒是起了興趣,“說說看。”
“夜明珠被鯨吞了,最後還是刨開了那頭鯨的身子,才取出夜明珠,下了幾個人命才撈出來。”沈鴻不痛不癢地說道,彷彿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輕描淡寫。
趙昊想起了前不久人們傳聞海邊被染成了血紅色,有人零零碎碎的殘骸,也有向天翻去的雪白的肚皮,只是上面有一道從頭到尾的刀痕。
丁炎撫摸着手中夜明珠,勾了勾嘴角。
這粘血又帶怨氣的夜明珠,是很好的補品。
丁炎將夜明珠泡到茶水之中,雪白的珠子卻流出腥甜的血液,染紅了青綠色的茶水。
“果然和原來的域主不一樣,見多識廣,小人都沒有想到可以以這方式滋補。”沈鴻飛嘴裏讚歎着,心中產生懊惱,留這自己用難道不好?
丁炎氣色好了一些,一直鐵青的臉多了幾次紅潤,不過還是那般冷峻,藏了太多情緒,如暗流涌動,卻表面波瀾不驚。
好怪的老頭,總感覺壓抑,周圍的氣壓都低了。
趙昊仔細觀察着丁炎,來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請歌姬舞姬過來,一直冷冷清清,門窗緊閉,還有些悶。
看來不像雷燕山那個好色之徒。趙昊得意地看着丁炎,說起來還得謝謝他,要不是他打死了雷燕山,怎麼會有丁炎上位。
趙昊撫了撫額頭,這新東域府的人怎麼比之前的一個比一個難纏,之前一個雷燕山貪戀女色還好下手,這個老頭簡直沒有缺點從外面看簡直是無可挑剔啊!
趙昊想到和丁炎相貌一樣的人,那個是他兒子丁霄羽。
呵,一個手下敗將。
趙昊腦子裏一個靈光,摸了摸下巴,似乎丁炎從沒動手報仇。
丁炎忽然眼神定格在趙昊身上,挑起晦暗不明的弧度。
趙昊故作鎮靜笑了笑,垂眸低頭。
趙昊總覺得事情不對勁,正好想查查丁炎爲什麼對自己兒子的死不上心。
趙昊藉口出去,給聖靈學院導師李師同傳音來此監視以防局勢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