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大晉超度亡靈一百年 >第八章 小妹姓楊,單名一個豔字
    快到中午的時候,前面出現一處集鎮。

    說是集鎮,其實就是一個規模稍大的村子,因爲地處官道附近,經常有行人在此打尖休息,久而久之,就發展成一個小型的集鎮了。

    兩人趕着驢車來到鎮上,準備就近找家客棧喫點兒東西,再喂喂驢子。

    巧了,在一家客棧外面,正好看到衛將軍府的車隊,人都在裏面用餐。

    不過人家來的早,已經喫完了,等到袁戰二人進去的時候,他們正準備出來。

    袁戰一眼看到,人羣裏面有一個白衣女子,正是前一天去校尉府辨認屍體後,失聲痛哭的那名美貌少女。

    原來她也在。

    女子旁邊還有一名婦人,大概是她母親吧,四十來歲的年紀,穿着樸素無華,但相貌端莊美麗,頗顯大家閨秀氣質。

    婦人手裏還牽着一個小男孩,打扮的跟個瓷娃娃一樣,也就兩三歲大小。

    女子正跟在婦人的身後,準備出去,不知是袁戰的眼神觸動了她還是怎的,經過他身邊時忽然扭頭看了他一眼,愕然開口道:“是你呀?”

    袁戰也是一愣,沒想到她能認出他來,連忙抱拳爲禮道:“小姐好!”

    兩人這一對答,其他人都跟着停了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落到袁戰的臉上。

    婦人疑惑回頭,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連忙附到她的耳邊,壓低着聲音說了兩句話。

    婦人一聽,眼圈就紅了,回頭看着袁戰道:“是你斂的茂兒的屍身?”

    袁戰道:“是。”

    婦人用絹帕蘸着眼角淚痕,道:“茂兒他……走的時候,可痛苦嗎?”

    除了殺手,袁戰是唯一一個對楊茂的死了如指掌的人,但不能直接說吧,聞言低頭想了想,才道:“應該沒有,一下就過去了。”

    婦人流着眼淚道:“那還好,那還好……”

    說完掩着口鼻,在一名丫鬟的攙扶下,抽泣着出去了。

    女子目送她出去,才道:“官爺怎麼稱呼?”

    說官爺實在是太客氣了,就憑她堂堂衛將軍府的千金小姐,袁戰一介賤吏仵作,身份落的天差地別呢。

    袁戰忙道:“不敢,在下袁戰。”

    “袁戰。”

    女子點點頭,道:“小妹姓楊,單名一個豔字。多謝袁大哥當日爲家兄善後。今日途中不便,日後有暇請到家中小坐,小妹再行致謝。”

    袁戰感覺有點兒受寵若驚了,沒想到這女孩如此豪邁,不但沒有看不起他,還把閨名都告訴他了,連忙回禮道:“客氣了!”

    楊豔向他一抱拳,走出客棧,上了最前面那輛騾車。

    其他人也都跟着上車,車伕吆喝起騾子走了。

    袁戰目送他們走遠。

    一回頭,看到劉四笑嘻嘻的看着他,就問:“笑什麼?”

    劉四嘿嘿笑道:“這大小姐……是不是看上你了?”

    袁戰佯怒道:“瞎說什麼呢?”

    邁步走進店裏,喊來夥計開始叫飯。

    劉四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趴在木桌對面擠眉弄眼說道:“我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這雙眼看人賊準,那丫頭肯定對你有好感了……”

    袁戰連忙打住,道:“別胡扯了,我一個驗屍官,人家將軍府的千金大小姐,能有什麼好感。快點兒喫飯,好趕路了。”

    喫過飯,驢子也已經餵飽灌足了,兩人上路。

    午後的時光很快,走着走着,日頭就已經跌到了山巒上面,馬上又要黑天了。

    劉四向前面張望着,說:“再有個七八里就是二十里埠了。那裏住家多,喫住都很方便。”

    袁戰當然沒意見。

    其實無論走,還是坐,對他都沒有區別,一樣能夠修行。

    心經在這方面確實挺另類的,把打坐參禪的步驟都給省了,隨時隨地,只要念上一念,就能修行。

    正好昨晚吃了太多的陰蝕果,還沒有消化完全,藉此慢慢引導。

    又走了兩三裏,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騷亂聲。

    劉四耳力不行,沒有注意。

    袁戰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趕緊叫住驢子,往一旁的樹林裏行去。

    “還沒到呢,袁小哥。再說這林子過夜,也不安全呀……”

    劉四耷拉着臉說,以爲袁戰爲了省倆錢連客棧也不讓住了。

    袁戰把驢車拉進樹林,藏在樹後,這才道:“前面有人過來了,我們先躲一躲,等他們過去了,再走。”

    劉四經驗老到,一看他的表情很嚴肅,就知道有事兒要發生了,便往樹後一蹲,不再廢話。

    果然,不到兩分鐘,就從遠處跑過來三匹馬。

    前面一匹馬上,坐着一個光頭和尚,頜下留着一蓬鬍子,穿一件肥大的僧袍,滿臉驚惶,用手不停的拍打着坐騎,狼狽逃竄。

    後面兩匹馬上是兩個官兵,手裏拿着刀,一邊追趕一邊叫喊:“兀那妖僧,快點兒給我站住,要被我們追上了,不把你碎屍萬段……”

    胡僧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語言說道:“你們都殺了那麼多人了,還要再殺貧僧,佛祖會降罪你們的,死後墮入阿鼻地獄,遭受輪迴之苦……”

    後面一個官兵笑罵道:“我們又沒殺你,用得着你一個外來的和尚操心。你們的佛祖跟我們不是一國人,不會管我們的。你快點站下,把馬還給我們,饒你一命……”

    胡僧道:“貧僧不相信你們。剛纔也說不殺人了,不還是殺了那些人。”

    官兵怒道:“敬酒不喫喫罰酒。你死定了!”

    說完使勁打馬,距離越來越近。

    雖然離得還比較遠,但他們說的話袁戰都聽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官兵殺的是些什麼人。

    眼看胡僧快要被追上了,就伸手從髮髻上拔下銀蟾,輕輕一甩,朝前面那名官兵投去。

    銀蟾出手就變成一道銀光,眨眼即至,正中官兵的肩頭,穿透過去。

    官兵驚叫了一聲,抱着肩膀就從馬上摔了下去,半天沒爬起來。

    另一人吃了一驚,勒馬站住,往兩邊瞧了半天,這才問:“沒死吧?”

    地上官兵哼哼道:“沒死。”

    馬上官兵撥轉馬頭,道:“算了,不追了,回去。”

    地上官兵耷拉着膀子,趕緊爬上戰馬,跟在後面走了。

    胡僧勒馬站住,看着兩人走遠,叫道:“是哪位施主相助,還請出來相見。”

    袁戰接住銀蟾,又別在髮髻上,想了想就出了樹林,問:“大師你沒事兒吧?”

    胡僧拍馬來到跟前,從馬上跳下來,單掌爲禮,道:“多謝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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