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紫光在黑霧當中亮起,豔麗無匹,刺人眼簾,迅速推開頭頂的煙霧形成一道屏障,把馬車和戰馬全都保護在裏面。
起舞而來的惡鬼撞到紫光上面,像是被雷擊一樣紛紛逃避,不敢靠近。
只是惡鬼的數量越來越多,漸漸竟聚成了一堵鬼牆,環繞車隊而行,邊走邊舞。
惡鬼中間有少數形象比較恐怖的,面目猙獰,張牙舞爪,把馬車上一衆女流之輩嚇得當場就昏死過去一半,餘下的擠在車廂裏面驚叫聲連連,好不熱鬧。
洪夫人抱着司馬源,閉着眼睛不敢往外面看,雖然牙關緊咬着,但身體卻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反而是司馬源,大眼睛骨碌骨碌轉個不停,透過車簾的縫隙好奇的看着外面五顏六色的各種鬼怪。
洪成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見紫光神奇無比,可以抵擋鬼物靠近,就吆喝手下士兵儘量往裏面靠,以免有鬼物突然伸進手來抓到他們遭了無妄之災。
豔麗男子見惡鬼行動受阻,恨恨的從石桌上抓起毛筆,筆尖往嘴裏一蘸,再拿出來時竟變成鮮紅顏色,尖端還掛着一絲低垂的涎液,看着令人作嘔,然後一抖手把毛筆當成法器朝紫光打了過來。
若蘭在全神貫注驅動紫金羅。
今晚的鬼物比前一天晚上殭屍怪物要難纏,壓力很大,所以若蘭只能集中精神與之相對抗,當毛筆飛過來時就無法再騰出來手來了。
好在還有袁戰在旁邊觀戰,見毛筆就要撞上紫光,連忙彈出一指劍氣,正中在毛筆上面,把筆鋒從中間斬成兩截。
令人恐怖的是,掛着涎液的筆尖掉在地上,當即就冒起了一股黑煙,堅硬的土地竟然被化出一個大洞。
若蘭看着吃了一驚,暗慶自己沒有直接去接,否則非喫大虧不可。
豔麗男子見毛筆攻擊失敗,又抓起了硯臺。
這隻硯臺看上去就跟文人墨客常用的硯臺沒什麼兩樣,但怪就怪在它裏面的溶液上,不是黑色的,而是銅綠色的,火光照耀下綠油油的就跟綠色的油彩一樣。
男子左手托起硯臺,右手掐了一個法訣,對着硯臺唸唸有詞,然後向前一推,硯臺就朝紫光羅飛了過去,眨眼來到紫光羅的上面,一邊向下傾斜,從裏面流淌出綠色的油墨。
油墨放射出妖異的光芒,剛從硯臺裏面流淌下來,就開始迅速的膨脹,轉眼之間變成厚重的綠浪,在紫光羅的上面覆蓋了一層,緊密的包裹起來。
“師傅,快想辦法,紫金羅堅持不了多久。”
若蘭大叫,馬上就察覺到紫金羅上的法力在快速的消失,說明油墨有很強的侵蝕作用,時間一久吸淨了紫金羅上的法力,那麼這件法器也就被毀掉了。
袁戰當然明白這一點兒,只是他現在並不着急出手,還想再看一看豔麗男子其他的手段。
石桌上面放着三樣東西,毛筆、硯臺和書本,前面兩樣都被男子當成法寶施展起來了,現在就剩一本書了。
雖然袁戰沒有看出來這本書有何出奇之處,但他猜測不是一本普通的書,男子把它摔到石桌上時袁戰清楚的看到書本閃了一下,有一股很熟悉、也很強大的力量從中逸散出來。
所以一刻鐘後,當若蘭往嘴裏丟進一粒聚元丹補充法力之際,豔麗男子終於抓起了最後一樣東西——書本。
但就在這時,從袁戰他們來的路上,突然響起一個凌厲的女聲:“大膽狂徒,竟敢當街行兇,看劍!”
接着,一條金色的長虹從後面疾飛而來,衝進石亭裏面,對着豔麗男子當頭一劍砍下。
男子疾忙拿着書本抵擋。
書本打在飛劍上面,發出噹的一聲大響,竟把飛劍給打飛了。
袁戰一直盯着這本書,此時凝目一看,果然發現此書神奇,堅如鋼鐵,邊飛劍都砍不動絲毫。
飛劍被打飛後,從後面疾飛過來一名女子,修長的身材往石亭前面一站,反手招回飛劍,抓在手中一指豔麗男子,喝道:“諸葛俊,你想要幹什麼?”
豔麗男子就是諸葛俊,手拿書本看着女子目露奇光,驚喜的叫道:“風儀,你來了,我在等你呢。”
來人正是楚風儀。
他們一行人走在袁戰車隊的後面,距離不遠,就在剛纔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鬼啼之聲,楚風儀心裏就起了疑惑,連忙棄車飛行,過來查看。
沒想到剛一靠近就看到諸葛俊手拿書本,正準備施展這一件不知名的上古法寶襲殺袁戰,於是連忙上前制止。
楚風儀卻一點兒也不驚喜,看着諸葛俊反而有種厭惡的樣子,說道:“你等我幹什麼,我要走了,他們是我的朋友,你趕快把法寶收起來,別傷了他們。”
諸葛俊卻道:“他們怎麼會是你的朋友呢,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你爲什麼要跟他們走,爲什麼要離開我?”
越說越激動,到了後來竟然發起狂來,一腳把石桌給踢翻出去,石凳拍的粉碎。
趁着諸葛俊失神的霎那功夫,若蘭終於找到扳回一局的機會,法力突然高漲,紫金羅上紫光耀眼,彩芒環繞,照在綠色的油墨上面,就好像烈日炙烤一樣,轉眼之間減少了三分之一。
諸葛俊發現紫光的變化,一呆之後朝着若蘭撲去。
楚風儀正好擋在那裏,連忙一翻右掌,砰的一聲,正拍在諸葛俊的胸前。
諸葛俊中掌,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但他卻渾然不覺,左手抓着書本對着袁戰一陣指點。
隨着他一下一下的指點,袁戰身上逸出一片一片的星光,在頭頂一個盤旋後消失在虛空內。
這種景象看着令人費解,因爲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意味着什麼。
可是被指點兒的袁戰卻很清楚,因爲他發現自己的生命物質輕微的減少了幾個單位。
這些單位到底有多大分量是無法言明的,但袁戰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一切全是因了那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