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師,這就是一個騙子嘛,滿嘴胡說八道,漫天要價,收妖,哪來的妖啊,既然有靈符,請上一副驅驅邪就是了。
於是就朝王祥擠了擠眼。
王祥明白,卻又礙於袁戰的面子不好明說,想了想就道:“先生,這位呢也不外人,是我家那口子的孃家堂哥,您看……能不能再少收一些。”
袁戰呵呵一笑,道:“沒問題,那就先請上一劑靈符吧,等小姐醒了,你們把緣由問清楚了再來決定。”
王祥一聽也明白,降價是不可能的,不想多花錢的話就買賤的,反正都能降妖,就是服務的質量天差地別,於是就問魯員外:“大哥,要不先請上一副靈符?”
魯員外本來就是這個打算,故意皺着眉頭,假模假式說道:“行吧,那就先請一副看看,實在不行再……”
旁邊少年卻不幹,叫道:“爹,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不管二姐的死活了嗎?”
魯員外馬上朝他一拉臉,低吼道:“多嘴。”
少年就不敢吱聲了。
王祥連忙說道:“先生,靈符可帶着呢。”
袁戰微微一笑,點頭道:“帶着呢。”
王祥又道:“那要貼在哪裏呢?”
袁戰在房間內看了一遍,最後看着繡榻還有繡榻上的小姐,說道:“就在這裏吧,其他地方也不合適。”
王祥順着他的手指望去,竟是指着小姐,就奇道:“要貼在表侄女的身上嗎?”
袁戰一笑,從袖筒裏取出符筆,手往腰帶上一摸,手中多了一個瓷瓶,打開瓶塞,將符筆在裏面蘸了一蘸,吸飽了靈血,上前一步來到繡榻跟前,揮筆就在小姐的額頭上畫了一個符號,然後又拉出她的雙手,分別在手心裏也畫了一個符號,這才走開。
王祥見他收進符筆瓷瓶,就問:“這就行了?”
袁戰道:“行了。只是明日醒來的時候,先不要忙着把血符洗掉,至少要等到二十四個時辰方可。”
說完就向屋外走去。
在此期間,魯員外一直瞪着眼睛從旁觀望,見袁戰出去,連忙來到繡榻跟前往女兒的手心和額頭上看了一眼,心中腹誹不已,就這,值二十兩銀子,還真是個江湖騙子。
來到屋外,見王祥已經陪着袁戰朝前院走了,就吩咐少年去取銀子,想着快點兒把袁戰給打發了,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了。
袁戰不用回頭都知道他在想什麼,來到前院王祥請他客廳用茶也被他給拒絕了,等了一會兒,少年取來銀子,接過來,朝幾個人微一頷首,告辭走了。
從院中出來,隔着院牆還能聽到王祥在埋怨魯員外,說他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前輩高人,魯員外卻只是打哈哈,根本沒當回事兒。
來到街上,袁戰先放出神識往家裏看了一眼,發現只有鳳姑自己在家,若蘭說過這幾天裏風儀一直待在城隍廟沒有回家,說那裏清靜便於修行,就掉頭朝城隍廟行去了。
來到城隍廟前一看,頓時就覺眼前一亮,廟門換成了新的,剛刷過的硃紅色油漆逞亮耀眼,兩個黃澄澄的大銅鼻格外醒目,院牆也已經翻新過了,牆頭掛上了琉璃瓦。
來到大殿前面時,還發現兩個婦人在殿前上香,想是這一重新整修,附近的居民有發現的,就開始過來拜神請願了。
“師傅。”
風儀正在東大殿旁邊的廂房內靜坐,發覺外面有異,放開神識一看,見是袁戰就連忙跑了出來。
袁戰點了點頭,走進大殿和兩側的偏殿各看了一眼,稱讚了一聲,又問:“這麼弄動靜可就大了,官府那邊沒說什麼嗎?”
風儀笑道:“師傅放心,官府那裏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的意思是不想多事,但如果有人願意管理這座廟呢,他們也不反對。”
袁戰點點頭,看得出來金陵府衙對於他們這些修仙求道的人也是不敢得罪,反正你願幹就幹,他們擋不住,也惹不起;日後若是跟聖人殿那裏起了衝突,也可以推的一乾二淨。
不過這樣也好,少了很多的麻煩。
來到屋裏坐下,風儀忙着喊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讓她去燒水泡茶。
師徒兩人說話的功夫,一個十一二歲相貌清秀的少年端着茶盤進來,把兩盞香茶放到桌上,偷偷看了袁戰一眼,躬身又出去了。
風儀連忙解釋道:“城隍廟這一修整,來上香的人也就多了,弟子就找來了兩個雜工,是一對母子,窮苦人家,衣食無着的,我看這孩子可憐,就把他娘一起叫來了,事前沒有跟師傅商量,請師傅不要怪罪。”
袁戰端起茶碗品了口茶,點了點頭,說道:“無妨,這些事情你自己決定就是了。再說你一個姑娘家,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現在讓你來做這種事情,爲師也確實有些不忍。不過我看這孩子根骨不錯,日後你可擇機傳授他一些法術,說不定還能成爲你日後的幫手。”
風儀大喜,連忙起身拜謝。
袁戰就問起她修行上事情,有疑難現場解惑。
師徒二人談了大約一個時辰,袁戰起身要走,臨出門時又說到魯員外家的事情,讓風儀留意一下,到時他會把那家人推到城隍廟裏,正好藉機擴大一下城隍廟的威名。
至於捉妖嗎,以風儀的實力足夠。
真要不行,還有他呢,放眼天下,還有什麼樣的妖怪能夠在他的手下興風作浪?
袁戰從城隍廟出來以後,準備再去惜緣居走一趟,把這幾天的飯錢給袁野掌櫃結了,她要是拒絕,那就不許她再給送了。
正走着,忽然心有所感,就回頭朝來路望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頓時就讓袁戰心中一震。
金陵府,也就是石頭城,只不過偏安一隅的小城,雖然以後的近百年都有可能會成爲一方都城,但也不至於會引來這麼多的妖魔鬼怪吧。
金陵,這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