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靈節,也即是封靈榜,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從儲物袋裏飛了出來,立在袁戰的身後,重又復原成初得時的高大偉岸,巍巍然恍若一座頂天立地的豐碑。
那些跳將下來消失在袁戰身後的亡魂,便是投入到靈節中去了。
竹林中一幕,再次在石殿內上演。
袁戰看着呆了一呆,也沒去阻止,只是再看向女魃時眼神就有些意味難明瞭。
難道此女也是諸靈中的一員?
可看她的形體與神態,跟當初的青木靈相比,二者根本就不是一個羣類的,大相徑庭。
女魃察覺到袁戰偷窺的目光,眸光一轉,也向他看來。
四目相交,袁戰又是一呆。
這眼神也太純淨了,清澈,無塵,波瀾不驚,好像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與她無關,處子般的身姿,驚世駭俗的容顏,無一不透露出絕世的空靈與不羈的灑脫,還有與世無爭。
袁戰看得有些走神。
“袁兄!”
白葉的一聲呼喝,把袁戰拉回現實。
袁戰猛的一哆嗦,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不敢再看女魃,道:“怎麼了,白道友?”
白葉撇了撇嘴,柳眉一挑,指向他的身後。
袁戰連忙轉過身去。
原來是青木靈,他不知何時從靈節裏面出來了,凌空而立,守在靈節的前面,一雙尚未完全凝實的巨目緊盯着火雲上面絕世的女子。
他們,認識?
袁戰轉動眼珠看着這二位,不禁心中一動。
果然不久,青木靈開口了,只是語氣很不善:“炎靈,果然是你。你居然還沒死,還逗留在了人界?”
炎靈?
袁戰心中一震,猛的想起青木靈曾經對他說過所謂世之五靈的事情,其中除了青木靈之外,還有黑水、白金、赤炎和黃土四靈,女魃與火有莫大的關係,難道她就是五靈中的赤炎。
女魃平靜的看着,臉上神情不變,一言不發。
火雲裏面涌出的魂靈越來越多,隨着一道道的火焰飛跳下來,消失在靈節當中。
靈節愈顯堅實、厚重,表面金光流轉,燦燦生輝,內裏一道青色的紋路伸展開來佈滿榜身,像是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金光青紋交相輝映,顯得既莊重高貴,又聖潔華麗。
袁戰又一次感受到磅礴的力量充斥着身體,血肉骨骼浸泡其中,鍛其筋,固其髓,肉身又在持續的變強。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一會兒。
當袁戰手中的煉木漸漸落下,改在身前持平,偉力不見了。
煉木接受最後一縷火焰後,火圈自行隱去。
女魃腳下,火雲現出了它的本來面貌,還是紅彤彤一團,但已不復剛纔火光沖天熊熊燃燒之勢,成爲一朵豔麗妖嬈的彩雲。
鬼魂終於不見了,陰寒跟着散去,火光映照下暖洋洋的。
忽然,青木靈一擡手,一片青綠色的影子脫手飛出,來到火雲底下後迅速擴散,眨眼變成了綠油油的一片森林,樹冠向着火雲戳去。
青木靈果然出手了。
但讓人意外的是,在咄咄逼人的綠意麪前,女魃卻選擇了逃跑。
只見她身體向上一躍,半空裏平平移出,如同一隻拴了線的陀螺一樣,斜劃半圈,飛快的來到了袁戰的身後,嬌軀一收,躲藏起來。
袁戰不由的張大了嘴巴,實在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招,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袁戰沒有時間猶豫,因爲青木靈變化出來的森林已經如影隨形一般追到了身前,如是再不採取應對的措施,下一刻就要湮沒在森林裏面了。
法力凝結的森林雖然不至於傷到他,但終歸有些丟面子的。
於是一拔身飛起半空,擰身揮掌,對着下面拍下。
轟的一聲大響,森林被拍的四分五裂,連閃了幾閃以後,消失在虛空內。
青木靈反應很平靜,沒有因爲袁戰的干預而憤怒或者繼續發動攻擊,只是靜靜的看了女魃一會兒後,向袁戰躬了躬身,身形晃動起來,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一個綠色的小光點,飛進靈節裏面不見了。
袁戰抓過靈節,手往上一抹,重又恢復成扁擔的樣子,往腰間儲物袋裏一塞,這才向女魃說道:“你跟他有什麼過節?”
女魃跟之前判若兩人,周身上下也不再顯露赤炎灼烈的恐怖景象,看上去祥和通明,跟個涉世未深的少女一樣。
聞的袁戰的問話,嘻嘻一笑,問他搖了搖頭。
袁戰不明所以,就又問了一遍。
哪知女魃還是如此,沒有向他吐露隻言片語。
“女魃是個啞巴?”
袁戰一腦門子黑線,問白氏姐弟道。
白樺回道:“不可能啊,沒聽說她是個啞巴啊。”
袁戰道:“那這怎麼解釋?”
白樺無語。
白葉對兩人的對話根本不予置評,像是沒聽到一樣。
袁戰想了想,對女魃道:“既如此,我們就不打擾神女了,就此別過。”
說着向她拱了拱手,轉身要走。
白樺白葉連忙跟上。
可是還沒等三個人走開呢,女魃忽然一晃身,疾如一道流星,就擋在了三人的前面,不讓他們走。
袁戰連忙站住,客氣的詢問道:“神女還有什麼事兒嗎?”
女魃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還是說不出話來。
袁戰心中一動,記得青木靈最初也是無法說話,直到封靈榜爲他封上一個名號,這才能夠與他交談了,難道女魃也是這種境況。
可是看着不像啊,於是故意拉下臉,沉聲說道:“你有事情就說,沒事,請把路讓開,我們得走了。”
女魃眨着眼睛看了他,忽然向前一伸手,竟向他腰上繫着的儲物袋抓去。
袁戰急忙後退,同時揮出左手,斬女魃的手腕。
女魃卻是一個假動作,手未抓上儲物袋就提前撤回來了,也躲過袁戰一斬。
袁戰左掌斬空,身體向後連退兩步,穩住身形,怒道:“你要幹什麼?”
女魃沒有回答,白葉卻悠悠說道:“她要封正。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