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也不用商議了,方纔皇上已經醒了,才喝了藥睡下。吩咐不見任何人,各位請回吧。”段清研朗聲道,說完回屋去了。
“哎~怎麼這樣~”衆男妃開始議論紛紛。只有斯年看着落寞離去的張子然,悄聲跟上。
“張公子,皇上身體如何了”
張子然這才停下腳步,失落的道,“已經不發熱了,醒來喝了藥又睡了,還說不想見任何人,這不,把我也趕出來了。”兩手一攤,無奈聳肩。
“皇上真的醒了怎麼剛纔沒聽到說話聲”斯年不太相信。
“你沒聽到可能是皇上身體虛弱吧。”張子然掩飾道,只要他走了,他們再大膽也不敢貿然闖進皇上寢殿。
男妃們都發現這邊的情況,圍到斯年身後,“張子然怎麼說”
斯年回頭看了光明殿一眼,跟着張子然離去,“皇上誰也不見,咱們還是識趣點。”
“這算什麼事兒啊”有男妃不滿的嘟囔。
“那你進去看看啊。”胖了不少的錢玉昆不屑的道,回頭戀戀不捨的看向光明殿,緩步離去。
張子然並沒有回臨華殿,而是找個無人的角落,繞道而行。兜了一圈後準備再去光明殿。
“張公子怎麼在這呢”斯乃納突然從角落出現,擋住去路。看着張子然似笑非笑,回頭看了看這條路的盡頭,“這條路是通向議事房的小路,張公子好打算啊”
“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心裏煩悶,在這裏轉轉而已。”張子然心裏暗罵斯年,面上還裝作鬱悶。
“是嗎,如此正好我閒着,就陪陪公子。”斯年指着後花園的方向,開始談事論道。
張子然哪懂這些,只能硬撐敷衍着,心裏擔心這段聿修。
如此逛了半日,到了午間,張子然才推辭回宮。可斯年卻厚着臉皮跟來,說是一個人喫飯沒意思。
“跟你喫飯,我也覺得沒意思”張子然不信斯年臉皮能厚到如此地步,他話都到這份上了,還跟來。
可是是證明斯年臉皮確實很厚,還是跟到臨華殿。
張子然煩透了,直接命令趙明全將門關上,誰也不能進來。
此後斯年日日都來,就在臨華殿門前的長廊處等着,甚至連午膳都讓人送來。
“他這是跟我耗上了”張子然氣憤的一拳打在沙包上,發出一聲悶響。
“公子別生氣,段護衛派人送來消息,皇上身體已經康健,只是這兩天還有許多國事要處理,不得空前來。”趙明全在一旁勸道。
“一想到門口坐着一條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子然忽然心生一計,“好,想跟着我,看你有沒有本事能不能跟得上了”
“公子您這是”趙明全看張子然匆匆走進裏屋,慌忙跟上。卻發現他只是拿出平日練功穿的衣服,心中瞭然,“公子當心。”
張子然換上衣服,做了熱身運動,命人將門打開。果不其然,剛出門沒兩步,斯年就跟上來。
“張公子這是”斯年見這寒冷的天氣,張子然卻穿着一身單薄衣衫,大爲不解。
“我要去看皇上,你要不要一起啊”張子然故意說道。
“你就穿成這樣去見皇上”斯年不信。
張子然搖晃一根手指,“這你就不懂了,這才能一眼看出結實的胸膛,才誘人呢走咯~”說着擺開手臂邁大步跑起來。
眼看張子然越跑越遠,就要消失在長街,斯年猶豫不決。這樣跟着跑也顯得太蠢了,可是不跟上去他要是真的見到皇上,兩人解開誤會,太師之前的精心安排就白費了。一咬牙一跺腳,快速跟上去。
張子然先是往議事房的方向跑,然後一拐回到臨華殿,接着就是他平常跑步鍛鍊的路,繞着臨華殿開始跑圈。
論武功內裏,張子然根本不是斯年的對手。但是自從進宮以來,張子然一直勤於鍛鍊,而斯年卻荒廢了,爲了不引人耳目,營造一個不會武功的形象,刀槍棍棒碰都沒碰過。只繞着臨華殿跑了一圈就上氣不接下氣。
“你怎麼這麼能跑。”斯年穿着粗氣問道。
“跑完就去見皇上了,你倒是快帶啊”張子然看斯年跟不上,故意放緩了速度。再等斯年喘息過來,猛然加速,三番幾次下來,斯年徹底動不了了,攤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怎麼坐這了,起來繼續跟着我啊”故意繞着斯年跑兩圈,“你不跑我就走了我去看皇上去了”
斯年抑鬱難平,卻渾身乏
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張子然一溜煙跑遠了,再也沒回來。
段聿修背對着院門,專心跟段清研對峙。“在牀上躺了這幾天,渾身無力,再不勤加練習,朕就荒廢了”
“張公子來了。”段清研見到張子然過來,收起刀勢。
段聿修猛然回頭,一看到張子然,本來微笑的臉瞬間冷下來。裝作沒看見轉身回屋去了。
“還在生氣呢”張子然小跑着追上段清研。
段清研聳肩,表示無能爲力,“你自己看着辦吧”
張子然撓撓頭,悻悻走到門口,“皇皇上”
“出去”段聿修面無表情,一聲冷喝。
“嘶~”張子然剛邁進去的一隻腳,急忙收回。倚着門框可憐巴巴的看着段聿修,“段聿修~”
“竟敢直呼朕的名諱,你是想被蔑九族嗎”段聿修還是不動如山。
“修修~”張子然捏着嗓子撒嬌道,“我錯了,對不起,不該那樣說你,原諒我吧。”
段聿修這次沒有說話,卻還是冷着臉。
張子然聽到身後傳來嗤笑聲,回頭瞪了捂嘴的段清研一眼,。回頭繼續撒嬌道,“修修~你就讓人家進來嘛~人家爲了來見你,跑了出了一身的汗~”
“誰讓你來了回你的臨華殿去吧。”段聿修也是出了一身的汗,經張子然這麼一說,才覺得渾身黏糊糊的,坐在椅子上都覺得涼。
“阿嚏~”張子然揉了揉鼻子,雙手揉搓手臂,可憐巴巴的朝屋裏看着。
一陣風吹來,段聿修也感覺到一身涼意,不經意看到張子然,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心也軟了下來,仍舊冷淡的道,“既然衣服都溼了,就趕緊回臨華殿換身乾淨衣服。”
“我不,我就要在這看着你。”張子然覺得自己臉皮厚起來跟斯年有的一拼,就是賴着不走。
“那你就在這看着吧”段聿修說着出門。
張子然怎麼能輕易放她走,待段聿修經過一把摟住,雙臂圈的緊緊的。低沉着嗓音道,“別走,我想你了。”
“放肆”段聿修用力卻掙脫不開,眼睛瞟向院中,不少宮女太監都看到了,尤其是段清研。不由臉色一紅,輕聲道,“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你要是想讓朕更生氣,就不要放手”
“我樓自己媳婦怎麼了”聽出段聿修要生氣,張子然嘟囔着還是鬆開手。又怕段聿修走了,堵在門口。
“你是想怎樣不分青紅皁白責怪朕,現在又楚楚可憐的來討好,朕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對待的嗎”段聿修冷哼一聲,轉身背對着張子然,不想看他。
刺客段聿修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她生命中的劫數,自從他出現,自己就沒有安生過。甚至有時候做決定也會先考慮到他。而她現在不想這樣,她要從新掌握回自己,告訴自己兒女事情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張子然,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後宮男妃。而且,還是衆男妃之中的一個。”
聽得段聿修這樣說,張子然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段聿修回頭,正視張子然的雙眼,“朕不想再重複之前的話,你要謹記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要生出事端惹朕心煩,也不要再做出這般無禮的事來。爲了你自己的安危着想,你最好消停點”
“你我一向不都是”張子然怎麼看段聿修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可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之前的事朕就不追究,也從沒要求過你什麼,但是現在,你要按照宮裏的規矩來。”段聿修知道現在不是她優柔寡斷,心慈手軟的時候,從這兩日大臣們的反應來看,張子然嫣然成了朝中大臣的眼中釘。
張子然許久沒有說話,最終只是點點頭,“我這就回去換衣服。”
看着張子然離去,段清研才進來,“你們還沒有和好嗎其實張公子看起來還怪可憐的”
“你知道什麼,現在朝中大臣對張子然很是不滿。”段聿修指着桌子上的一摞奏摺,道,“這些都是參奏他的,再不讓他收斂一些,恐怕就要釀成大禍了。”
“原來是這樣。”段清研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那些大臣一向是頑固不化,到現在還不接受您做皇上,是不是就拎出男女差別來給您施壓,也該”
段聿修搖頭,“那些大臣都是朝中棟樑,就算是朕也不能如何。況且要不是有些頑固不化的老臣在,朕早就被太師奪權了。”段聿修走到庭院中,目光幽深,“聽說太師又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