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然心裏頓時安定下來,又擔憂問道,“皇上就說了這麼多別的沒說什麼了”
“沒了。”宮人如實說道。“奴才只是奉命過來,現在話已經傳到了,就先告退了。”
張子然失神,滿腦子都是父母的時。
趙明全小心送宮人出去。
“公子,出了事沒什麼,皇上都說了讓您不用擔心了,估計出了事也不是大事。”趙明全安撫着張子然進屋,關上房門。
“你說會出什麼事”張子然不放心,喃喃的問向趙明全。在現代的時候,他父母就死得早。不想在這裏,還要陰陽相隔。
“段護衛不是說了嗎最近京城雪災嚴重,許是店裏也受了災了。”趙明全揣度着回答。
“但願如你說的,只要人沒事就行了。”張子然這才稍稍放心。
“人肯定沒事,有事的話第一個就會通知您的。”
張子然也覺得趙明全說的又道理,他父母出了事,肯定第一個通知自己。這才放心的睡下。
一夜寒風呼嘯,張子然睡的極淺。還做了許多夢,夢裏斷斷續續的,醒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呵~”只穿着夾襖,起來倒茶喝。放下杯子,看着外面天才剛矇矇亮。
“公子醒這麼早。”趙明全也才起牀,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出門去叫人進來侍候。
洗漱完畢,頭髮被高高束起,人也看起來精神不少。只是眼下淡淡的淤青,顯示着昨晚睡的並不好。
趙明全揮手讓其他人都退出去,才勸道,“公子要是實在不放心,今天再去見見皇上。”
“恩,等會,這會是早朝時間。”張子然早就打定了注意。
吃了早飯,又在院裏徘徊了半響。主僕兩人才算着時辰去議事房門外等候。
剛走到門口,就碰上段聿修要出宮。
“臣參見皇上。”
“奴才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段聿修顯然很忙,不想耽擱時間直接問道,“你是來問你家裏的事的嗎”
“正是,我家裏出了什麼事了”張子然忙不迭點頭。
“你父母的店裏出事了,有人趁着積雪壓塌了房舍,將你家洗劫一空。朕這兩天出宮,就是爲了正事去的。”
張子然愣了,洗劫一空那不就相當於破產了又緊張不安的問道,“那我爸媽爹孃有沒有出事”
“人都沒事。也不止一家,有好幾家都是如此。”段聿修淡淡的解釋道,在她看來,只要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那就好。”張子然也是這麼覺得。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兩個老人在家,也沒人寬慰。自請道,“皇上,要不我也出宮幫忙吧,說不定用得上我。”
段聿修是不肯的,但是也體諒張子然擔心家人的心情,便點頭首肯。不過也給張子然約法三章,“朕做事你不許插手。”
只要能出宮,張子然什麼都願意答應。就帶着趙明全,跟皇上出宮去了。
宮前的街上還好,但是走着走着,就可看到路兩旁不少房屋都倒塌了,都是些念舊失修的房子。
不過按說張家可不比尋常人家,房屋自然是修葺的堅固些。怎麼也會出現倒塌呢
這些事只有見到家人,問個清楚了。
介於張子然在,一行人最先來到張家,從前面的大門處看不出任何異樣。
“恭迎皇上”張家二老在門口迎接,又見到兒子也在,急忙請安,“給公子請安。”
“都起來吧。”段聿修平靜的道。
張子然趕緊上前,將兩位老人扶起來。離進了一看,他們臉上滿是滄桑,兩眼紅腫。可能是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對他們打擊太大了。
“爹,娘,別難過了,只要你們人好好的就行了”張子然溫柔的勸慰兩個老人,“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可是那是咱們張家所有的東西了,你爹辛苦了半輩子,老了老了竟然”張老夫人說着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這幾天她眼都快哭瞎了。
“唉~爹也知道錢財是身外之物,可是這平白無故的沒了,誰不心疼啊”老爺子也是老淚縱橫,不停拍打雙手。
老夫人又開始責怪自己,“剛下雪的時候,我就聽老爺的將房子再修葺一遍,就好了”
“這也不怪你,誰能想到夏天剛修葺的房頂,就經不住雪了呢”
老爺子誰也傷心欲絕,還是寬慰着老伴。畢竟錢財都沒了,人不能再出事了。
“你們別太傷心了,朕已經責令經常官員,加緊查辦。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段聿修鄭重承諾。
張子然也安慰兩位老人,“相信皇上,事情都會解決的。現在家裏生活怎麼樣了”
“這聽說家裏被盜一空,下人能走的都走了。只有幾個簽了賣身契的,還在伺候。”老爺子滿臉悽楚,眼看着偌大家業就要沒落,誰能甘心。
“朕不會讓你們白白受委屈的。”段聿修堅定的道,“你在這裏好生安慰二老,朕要去別的地方看看。”
“好,謝謝你。”張子然由衷的說道。
在二老的帶路下,一行人來到房屋倒塌的地方,一片狼藉。很多地方還有很厚的積雪,許多折斷的房梁,露出橙黃的木質紋路。
“怎麼會這樣,這房梁看着好好的,不像是枯朽的樣子。”張子然仔細觀察,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就是啊,這都是夏季雨水來臨前翻修的。最不可能出事的就是這裏了。”老夫人看着破敗的場景,忍不住再次落淚。
“皇上也來看過了,也沒說什麼,就走了。”沒有外人了,老爺子才趕說出心中不滿。
張子然是相信段聿修的,她一定也是察覺到了什麼。方纔也說了,不會讓張家白白受委屈。
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已經看出這件事的真像了。
轉了一大圈,張子然已經看出張家現在窘迫了,下人只剩下寥寥幾個。
午飯也很簡單,一碟子青菜就着白米飯。回想起上次回家,還是滿滿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張子然忍不住落淚。
“爹,娘,你們受苦了。我在宮裏,也幫不上什麼忙。”張子然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子,還有幾塊上好的美玉。也夠他們生活一陣子的了。
“兒啊~也是爹孃對不起你,當初要不是爹孃逼着你,你也不會進宮去的。”老夫人捧着錢袋子,心裏是欣慰的。
“算了,過去的事不說了,重要的是要向後看。我回宮以後,你們要注意安全,以防小人陷害。”張子然委婉叮囑道。他在宮裏樹敵不少,不排除是宮裏的人搞的鬼。
他們也都清楚,宮裏明爭暗鬥。在加上朝廷中黨羽爭鬥,張子然的日子也不好過。
老夫人有將錢塞給張子然,“兒子,你有這個心就好,娘這裏也不是一無所有,目前的生活還是不愁的。”
“是,你在宮裏走動,少不得花錢。”張老爺也不要這些錢。
“你們就拿着吧,我不缺錢。如果你們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讓人進宮給我捎個口信,我會找機會出宮來看你們的。”張子然嗓子哽咽的難受,不敢再多說。
“對了,我聽人說,皇上待你很好。”老夫人拉着張子然的手,偷瞄了張老爺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都在一起了,可要保證皇上懷的孩子是你的。”
張子然爲難了,宮裏又不止他一個男妃,這個他可保證不了。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段聿修真的懷孕了,怎麼確定孩子是誰的呢
老夫人以爲兒子是不好意思,又催促道,“你要加把勁皇上再怎麼說,都是女人,而女人啊,就沒有不喜歡甜言蜜語的。”
“你不要瞎教兒子,他也不小了,自己的事會看着辦的。”經過這件事,老爺子已經看開了很多了。
天色將要擦黑,皇上的儀仗隊伍就到了。張子然知道是來接自己的,依依不捨的辭別了父母,就跟着回宮去了。
回去的時候,坐的是馬車。馬車裏段聿修面色不怎麼好看,張子然識趣的沒多問。
不過段聿修卻有話說,“你可發現了什麼”
“恩。”張子然立刻反應過來段聿修問的是什麼。
“那你有什麼想法。”段聿修又問道。
“沒有,一片狼藉,什麼也看不出來。只看的出房梁都是新的,不可能會倒塌。”張子然如實說道。
“你倒是實話是說。”段聿修嘴角抽動,“能想到是誰做的嗎”
張子然看了看皇上,才說出來,“這個消息是張若飛告訴我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他相信段聿修肯定明白。
“張若飛~”段聿修朱脣輕啓,喃喃的說,“大理寺少卿次子,他雖不在經常長大,但京城卻是他的老家。京城的一些勢力,多少也會給點面子。”
張子然已然明白,明着看張若飛在京城沒有勢力,實則根基深厚。
想到這他也不禁疑惑,難道這次的事真的跟張若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