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髓如意乃是千殺血池無數年才凝聚出來的精華,也是鎮住血池的必要之物,楚名堂貿然將其抽走,血池中集聚的力量失去了壓制,驟然開始爆發噴涌。
池底尚且如此,血池上方的狀況那就可想而知了。
凌海舟前,千丈血池震顫不已,兩邊的石壁都開始滾下磨盤一般大小的巨石。
祕地中好似發生了大地震一般。
就在三位老祖還在愣神的時候,血池中猛地掀起滔天駭浪,鎮壓千帆族氣蘊的凌海舟兀自哀鳴不止,好似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舟船晃盪,一道血柱從千殺血池中沸騰而起,眨眼就變作數百丈,好似撐天的巨柱一般,衝上昏暗的天宇。
“不好,快走”灰袍老者大喝一聲。
老嫗與那麻桿修士,二人已經騰身而起,腳下方纔離了凌海舟,眼前的血柱驟然崩塌。
高達千丈的巨浪,猛然朝着古船狠狠的拍下。
而就在這時,血池之上忽然騰出一道血色身影,楚名堂渾身衣衫破碎,周身皎月一般的銀輝,襯托的他好似一方神明一般。
天威赫赫,不可侵犯,山河顛覆,不能逆轉。
即便是王侯修爲,此刻也只能抱頭鼠竄。
然而楚名堂卻是傲然立於千丈血池之上,滔天巨浪,到了他的身前便自動破開,漫天飛舞的巨石,到了楚名堂的頭頂,便是自發崩碎。
猛然之間,血池之上的楚名堂攤開雙手,只見他一手指天,一手劃地,口中一聲大喝:“給我開”
這一聲好似驚雷一般,驟然在血池祕地中炸開,甚至遠遠蓋過了巨浪滔天,蓋過了山河破碎,好似洪鐘一般,迴盪在三個王侯的耳鼓。
隨着楚名堂一聲令下,昏暗的天宇驟然發出一道金色豪光,一道圓形的大陣,好似驕陽一般,金光普照一方血池。
楚名堂好似一方神明,一手撐開天宇,被他握在手心旋轉的陣圖,好似太陽一般,散出無窮無盡的光輝和力量。
於此同時,下方的血池也是翻出一道圓盤似得銀輝,如同皎月一般,被楚名堂握在手中。
楚名堂手握日月,傲立乾坤
血池之中的震動,在這一刻,驟然平息了下來。
雖然還有些晃盪,但卻已經壓制到和以前一般的程度了。
本來逃到祕地傳送陣前的三個王侯,心下一陣猶豫,又是折返了回來。
楚名堂根本就沒有理會千帆族的三個老祖,此時,血池看似已經偃旗息鼓,其實不然。
千殺古陣,即便是千帆古族,恐怕也是所知不多。
楚名堂兩手掌着的日月,其實都算是千殺陣圖。
左手所持的金色陣圖乃是陽陣,右手所握,顧名思義,自熱是陰陣了。
俗話說的好,孤陽不長,孤陰難存。
世間萬物,本就是陰陽對立,相輔相成。陣法之道,暗含天道,劃分陰陽,自然也是此理。
將這千殺古陣一分爲二,千帆族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其目的,就是爲了煉化這一方血池,以加快血髓如意凝集的速度和提升血髓如意的品質。
臉上帶着淡笑,楚名堂掌握日月的兩手慢慢的合在一起,金光銀輝在這一瞬,被楚名堂慢慢揉和。
原本殘缺的大陣,在這一刻重新凝聚,光輝之下,陣法急轉,隱隱可見,其中無數狂刀寶劍,寒光湛湛。
“起”楚名堂又是一聲大喝,右手往外一展,左手掐着陣訣,楚名堂口中唸唸有詞,以咒語加固陣法。
法陣從楚名堂掌上騰起,慢慢的放大,同時慢慢的往天宇騰飛而去。
同時血池中躁動無比的力量,也化成肉眼可見的血光,被頭頂的大陣緩緩抽離。
遠處,重新趕回來的三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已然大定。
再一看,湖面上竟是沒有楚名堂的身影。
楚名堂手持大陣,這祕地中的風吹草動,想要瞞過楚名堂都是不可能的,何況是三個大活人
楚名堂之所以不急着露面,避開三人,自然早有他的算計。
這回親臨血池,楚名堂其一是爲了血髓如意。
而今寶物已經到手,楚名堂自然打算籌備他的第二道計劃了。
血池中散出的血光,其實就是血池躁動之力的源泉,這股力量能夠困擾千帆一族無數歲月,可見其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至寶。
而今與其讓這股力量被陣法消磨,彼此消耗,倒不如便宜了楚名堂,好好利用這血池中的力量,再次修煉一番。
若是上面的三位王侯,知道了楚名堂的算計,定會大驚失色,想方設法的阻止楚名堂。
倒不是這三人小氣,捨不得血池的能量,而是在他們眼中,這血池躁動之力,除了爲禍一方之外,絲毫沒有利用的價值。
這躁動之力的本質,其實就是血池之內的亡魂力量累積而成的,試想這些強者死於千帆族之手,又被困頓與血池之中,長而久之,積累的怨念與殺意可想而知。
即便是王
侯,也不敢打這躁動之力的主意,雖然其力量不小,但亡魂殘留的意志,足以崩壞任何修士的道心,即便是王侯,也不可能抵擋。除非是帝級強者親自出手,但帝級一般強大的存在,又怎麼會看上這麼一點能量
雖然在王侯眼中,這股力量的威勢,足以開天闢地,但還不曾被帝王看在眼裏。
而今楚名堂空有十萬年的底蘊,他什麼都不缺,缺的唯獨就是修爲,就是力量。
在別人看來無法利用,只能被陣法消磨的力量,在楚名堂眼中,那是比極品靈藥還來的實在。
至於道心不穩,楚名堂根本不在乎。
歷經十萬年的打磨,他的道心早就穩如泰山,不可動搖,即便是帝王,在道心方面,只怕都遠不及楚名堂。
即便是天魔亂舞,楚名堂也會不爲所動,他豈會懼怕些許小小亡魂的殘留意志
要不是修爲不夠,暫時無法將這些力量係數吸收,楚名堂根本就不會祭出大陣。
身形緩緩沉入血池千丈,落在石臺之上。
此地的血光比起血池上方,那是質的差別。
血池上方,只是隱隱看出血色的光亮,但血池底部,本就是躁動之力沉積之源泉,藏身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