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堂隨身往太師椅上一靠,又是招呼衆人坐下。
再看那千帆明月,完全沒有身爲婢女的覺悟,竟也是坐在楚名堂身邊,黑着一張臉。
直到楚名堂作勢兩手往前一抓,千帆明月這才嚇得站了起來。
楚名堂一把抽走千帆明月的椅子,將腿搭在上面。
千帆明月哼了一聲,只得嘟着嘴站在一邊。
隨着諸位長老落座,楚名堂喝了一口茶水,作勢清了清嗓子,這纔開口緩緩道:“此次叫衆位前來,乃是將我之後的打算,與你們通個消息。”
這話極其狂傲,言下之意,他只是把自己的決策跟長老會說上一聲,根本沒有商量的意思,換句話說,長老會就是不同意,楚名堂也會倒行逆施。
可是,就是這麼一番話,竟是沒有一個人出言反對。
衆人都是齊齊盯着楚名堂,等待他後面的高論。
楚名堂略微一頓,這才繼續出言道:“今日,我真武楚族有了千帆族的援手,諸位若是以爲從此就高枕無憂,沾沾自喜的話,那你們實在上讓我失望了。”
其實楚名堂不說這話的話,還真有不少長老抱着這種想法,等着抱千帆族大腿的那是大有人在,不是少數。
“今日,你們且記住一句話。弱者信仰強者,強者信奉自身。楚族之人,要是將希望全都寄託在千帆族身上的話,那你們打心中已經是承認了自己弱者的地位,這種失去自信的家族,談何崛起,談何中興”楚名堂侃侃而談。
這話說中了不少人的心事,此時他們紛紛閉目沉思之下,無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失分寸。
衆人起身,對着楚名堂行了一禮。
這乃是傳道授業,一言點醒夢中人。
莫說是楚家衆人,就是千帆明月,竟也不知不覺被出名堂的話感染了,尤其是那一句:弱者信仰強者,強者信奉自身。更是讓千帆明月畢生難忘。
“俗話說,欲要攘外,必先安內。我私認爲此言盛有幾分道理,真武族而今想要崛起,不是要在外人面前做聲勢,那樣即便是贏得威名,其實都是虛的。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當務之急,乃是要抓出隱藏在我們之中的蛀蟲,莫要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楚名堂又是出言道。
這話雖然說得敞亮,但衆人卻是聽得不由一陣哆嗦。
楚名堂這是要清除異己了,不過在座的,倒也沒有多少畏懼,畢竟他們這些人之前和楚名堂沒有多少交際,更別說是得罪楚名堂了。
這清除異己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落到他們頭上。
果然,正如衆人意料中的,楚名堂下面的話,開始直指某些人了:“今日,楚某一階後輩,爲真武之崛起,不惜出生入死,但某些人,身擔要職,卻不盡其責,更是在族中議會,不現人影,這般自大,自私,自利之徒,大家以爲該如何處置”
“名堂,中天這事做的確實有些過了。而今我們也沒袒護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念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放其一條生路”蘭姥姥把話說了一半,她是聰明人。
剩下的一半話,那是留給楚名堂說的,不管楚名堂答不答應,都給了楚名堂餘地。
楚名堂雖然更想誅殺楚中天,但也不想因此寒了族中老一輩的心,畢竟這事有些殺雞給猴看的味道了。
“也罷,楚某也不是無情之人,此事就按長老會的意思處理吧。來人吶,叫楚中天過來”楚名堂揮了揮手,便有人去傳楚名堂的命令。
傳令的弟子出去,一衆人坐在堂中,都是沒有說話。
楚名堂雖然擺明了是在清除異己,但真武族的崛起,楚名堂那是出了大力氣的,而今藉着大勢,楚名堂只要做的不是太過,衆人都不會有微詞。
畢竟,要是楚狂有這般作爲,能不能給楚名堂活路都是兩說,楚名堂能夠答應饒楚中天一脈一條活路在衆人看來,那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一會兒,楚中天帶着自己的一脈人到了真武堂。
只是這老傢伙顯然還沒看清形勢,一見楚名堂四仰八叉的坐在一衆長老中間,楚中天臉色一變就是沉聲喝道:“大膽後輩,還不下來,那裏豈有你的位子”
“哼”未等楚名堂說話,殿中就是一通冷哼,衆人都是冷眼看着楚中天與他身邊的楚狂。
“中天,長老會決定,將你一脈驅逐出楚家,即可生效,你可有異議”這話是蘭姥姥的說的,她倒是好心腸,幫着楚名堂做得罪人的事情。
只可惜楚中天根本不領情。
楚名堂在千帆族的作爲,身爲大長老的楚中天又怎會毫不知情
相反,楚中天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恨不得楚名堂死在千帆族的手裏,再也不要回來了。
這番結果,自打楚名堂回來,楚中天已經清楚了。方纔他出言一試探,也是明白了楚名堂的地位,在真武族已經是雷打不動了,儼然就是等同於家主一般。
大勢已去
楚中天目露恨意,大笑兩聲,這才道:“過河拆橋,兔死狗烹嗎想我昔日爲楚族做牛做馬,今日卻是這般結局,諸位難道不心寒嗎”
事到如今,他還想搖舌鼓耳,動搖人心。
徐老早就看不下去了,直接站了起來,指着楚中天的鼻子罵道:“老匹夫,你休要不知足,在這倚老賣老,今日饒你狗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你揹着大家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你當真以爲我們瞎了不成”
這般言辭,楚名堂也是開口了:“楚中天,你是老輩,在此我也不出言冤枉你,免得你又說我血口噴人,我只問你一句,楚家每年的收入,你私底下貪墨了多少”
“這”一句話問的楚中天啞口無言了。
“楚名堂,你憑什麼喝問我爺爺,楚家大小的營生,這些年都是我們一脈操持,你們可曾問過一句。只知道年底分紅的時候坐享其成,世間哪有這種好事”楚狂還在大放厥詞。
“住嘴”楚中天狠狠的打了楚狂一巴掌,這才嘆息道:“罷了,此事是我不對,但楚名堂,你一屆後輩,有何資格立於真武堂前”
“楚中天,名堂已經把臉給你給足了,你若還不要臉,休怪老夫不客氣”徐老已經站了起來,擡手就是一個巴掌抽在楚中天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