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雲天合其人畢竟是古幽一國太子,其身份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楚名堂身爲固有子民,古族族長,若是當衆殺了雲天合,實乃以下犯上,當誅九族。
這等罪名,楚名堂自己雖是不懼,但身爲楚族族長,楚名堂便不得不考慮真武族人。
更何況,這雲天合雖是小人之心,但他畢竟是雲描畫的兄長,一父所生,血肉同胞。楚名堂狠心將他殺了,必然傷了雲描畫的心。
思櫥良久,進退不得之下,楚名堂面對咄咄逼人的殷蕩等人,可謂是暴跳如雷。
雲天合血口噴人,栽贓陷害,着實可恨,但更可惡的是殷蕩明知雲天合嫁禍於人,依舊寸步不讓。
“好好好”勃然大怒之下,楚名堂長嘯一聲,連呼了三聲好,對着殷蕩等人怒斥道:“殷蕩,你不是管本座要個交代嗎那我現在就給你交代”
話音未落,但見楚名堂腳下一點,人已然化作一道流光,瞬間而逝。
腳踏禹步,楚名堂的速度已然快到了不可思議,非是王侯境界,衆人基本是難以望其項背。
“可惡”殷蕩這才反應過來,口中怒嘯連連,爆喝一聲道:“賊子休走,給我追”
衆人多是東玄古國修士,都以殷蕩爲首,這一聲令下,羣修競相奔走,齊齊朝着楚名堂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這倒是殷蕩低估楚名堂的實力了,楚名堂本意非是逃走,而是起身去追那憑藉祕法逃走的雲天合。
有皇族的祕法傍身,雲天合雖是重傷未愈,但卻好似百足之蟲一般,死而不僵。在羣修合圍絞殺之下,雲天合就好似一條泥鰍,無孔不入,總能找個縫隙逃脫追捕。
衆人想要追上雲天合,可謂是難比登天。
好不容易,雲天合力竭之下,走投無路,將寶物拱手讓與楚名堂,衆人原以爲,而今這萬年血獸晶核將要易主。
羣修豈能料到,楚名堂的速度比那雲天合絲毫不弱不說,甚至是直直的快了三分,一襲白袍,真如那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還未追出三裏,殷蕩便發現前方早已沒了楚名堂的影子,衆人竟是連方向都難以推測。
“太子爺,不好那小賊不見了。”老太監朝着遠處一望,急急的叫道。
“一羣沒用的廢物”殷盪口中罵了一句,怒吼道:“給我分頭追,我就不信,幾百個人,抓不到一個楚名堂”
“這這恐怕不妥吧”老太監思量道:“那賊子實力深不可測,等閒修士,怕不是他的對手。”
“怕什麼,都是洞天境界,他楚名堂難道是三頭六臂不成”殷蕩嗤笑一聲,很是不以爲意道:“哼哼見到那楚名堂只需打出信號,爾等只需纏住他半刻,本太子必然趕到。不論何人,能夠擒下楚名堂,本太子稟報父皇,給他封爵,但凡能夠提供線索的,都是我東宮的座上賓”
殷蕩亦是惱羞成怒之下,許下重諾。
楚名堂實力深不可測,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衆人齊齊奔走,直欲將這血冥山翻個底朝天,也要將楚名堂挖出來。
封分爵位,這對修士來說,非是一般的誘惑。爵位,代表無上的榮耀,海量的資源,只要不是蠢豬,都有進階王侯的可能,即便是不是王侯,也有王侯一般,非比尋常的地位。退一步說,便是東宮賢士,也是年年有皇家俸祿供奉,如此豐厚的條件,即便是古族修士都會心動,何況是無依無靠,猶如無根浮萍一般的散修
只要能夠擒獲楚名堂,便是平步青雲,能夠見到楚名堂,也是躋身貴族。
一時之間,楚名堂便好似一個移動的人形機緣,讓無數人紛紛驛動,難以自持。
只是衆人忘了,楚名堂雖是洞天境界,但實力豈能尋常,坐擁真武一族的資源,又有十萬年帝師底蘊傍身,便是對戰王侯,也是絲毫不懼,何況是等閒洞天,便是三個捆一起,也非楚名堂一合之敵。
羣修爭相奔走的時候,楚名堂已然孤身潛入一道血谷深處,轉過一道孤崖,怪石之後,赫然藏着一道血袍。
此人隱藏自身氣息,幾乎與那血色的山崖融爲一體,尋常修士,怕是從山崖前飛過,也難以覺察到一絲氣息。
但楚名堂一路踽踽獨行,便好似獵鷹一般,直直的追到了此處,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還在躲藏的血袍修士:“呵呵跑啊,繼續跑,我看你能躲到天涯海角”
“你,你居然追過來了”那血袍修士緩緩轉過身形,不是雲天合又是何人
p;他之所以如此驚訝,也是有跡可循。不說雲天合皇族的祕法,隱藏身形,自有獨到之處。
再者雲天合身上的血袍也不是俗物,乃是其父古幽君主親手煉製,就是爲了以防萬一,怕雲天合遇到強手,免遭不測。
當時古幽皇者還信誓旦旦的說,只要罩上這血袍,就是王侯強者,也能視而不見。
一國君主,金口玉言啊。可楚名堂不過洞天修士罷了,他怎麼可能看透血袍的端倪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雲天合甚至覺得楚名堂方纔出言,是在詐他,而他是無心上當,而楚名堂也是僥倖發現他藏在此處。
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雲天合心中不斷的自欺,只有這樣想,才能讓他的心緒稍微平息一些。
試想,王侯都難以發現的寶物,被楚名堂一眼識破,那楚名堂的實力,豈非是在王侯之上。
王侯之上的境界是什麼,那可是皇道啊,通天徹地,無所不能
“半成品的東西,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楚名堂嗤笑道。
“你,你”雲天合此時已然驚得無言以對了。這血袍,父親交給他的時候,便有言在先,此物乃是半成品。
不過半成品,也能夠阻攔王侯的窺探了。
楚名堂一眼瞧出端倪,可想而知,雲天合心頭的震驚,已經是無以復加。
“我怎麼了不要以你那點鼠目寸光,揣測本座的雄才大略。”楚名堂冷哼一聲道:“走吧。”
“去哪”雲天合站起身來,高處不勝寒,寒風中,他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非是尋常寒暑所致,是乃是楚名堂氣勢凌人,他站在此處,在雲天合看來,氣息比那皇者的父親,也是絲毫不弱。
“去找你的老冤家啊,莫非,你還讓本座給你背鍋不成”楚名堂說話間,已經是一把抓住雲天合的衣襟。
“不,不”雲天合口中尖叫連連:“你放了我吧,他們會殺了我的。”
“你的死活與我何干”楚名堂口中冷笑連連:“敢讓我背鍋的,你是第一個。不得不說,你已經在挑戰本座的底限了。”
“可是,可是我已經將血獸晶核拱手相讓,難道還不足以換我一命”雲天合口中爭辯道。
“十萬年的血獸晶核,你當本座是乞丐不成”楚名堂冷聲笑道:“呵呵不必多言,快點走吧,免得誤了時辰。”
“你”話說到此處,雲天合已經是無言以對了,他本以爲那血獸晶核不過萬年氣候,可楚名堂清楚的告訴他,那可是十萬年的血獸晶核了,即便是自己的父皇,見之也會心動。
可楚名堂明明知道晶核的端倪,還是棄如敝履。可想而知,楚名堂此舉對於雲天合的震撼。
這幾乎已經無法用震撼來形容了,簡直就是翅籮裸的打擊。皇者都會動心的寶物,在楚名堂說來,就是打發乞丐。
雲天合從未發現,自己的命會如此值錢,這價值讓他一國太子,也是負擔不起的地步。
“快,在那裏”就在兩人爭執的時候,忽的遠處一聲大喝,一道流光已然在天空爆開。
那是一個大大的金色殷字,上有金龍盤桓不休
有人點亮了信號,只怕殷蕩不用盞茶的功夫,便能趕到此處。
“他們要來了,快跑啊”雲天合直欲轉身就走,但而今被楚名堂擒下,他又如何能走得了。
真是啞巴喫黃連,有口難言。生死之間的恐懼,一時間,全部壓在雲天合的身上,讓他幾乎到了奔潰的邊緣。
“楚名堂,你快放了我,你以爲將我交給他們,殷蕩就會放過你不成”雲天合口中哀吼連連,幾乎要哭出來了。
“閉嘴殷蕩敢找本座算賬,他活的不耐煩了不成”楚名堂冷笑一聲,又是重重的一個巴掌打在雲天合的臉上。
一手捧着高高腫起來的半邊臉,雲天合終於閉住了嘴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今他纔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呦呵,楚名堂,嘖嘖雲天合,你們兩這是怎麼了臭魚找爛蝦湊一對了”遠處一聲冷笑,殷蕩率衆凌空而立,氣勢咄咄逼人。
數百修士,眨眼間就將這孤崖圍了個水泄不通。
“殷蕩,本座沒時間跟你們囉嗦。”楚名堂嘴角一揚,隨手將那十萬年的血獸晶核扔到了雲天合腳底下:“物歸原主,你們繼續,要殺人還是放火,我都一概不見。本座還有要事,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