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寂靜的可怕,只有雲描畫與楚族弟子的低低的抽咽聲。
地底,楚名堂調動蘭柯聖泉之水,一舉破盡陰魔藤,引得魔藤四散逃命,無數枝幹,但凡沒有受損的,紛紛朝着主根的位置逃竄。
“正好,本座就順藤摸瓜,將你們一網打盡”一手收起青玉葫蘆,楚名堂施展趕蟬步,如影隨形的追在陰魔藤之後。
地宮之中,枯木魔祖暴跳如雷,怒吼連連:“好你個狂妄的後生,本尊數萬年的心血,都讓你給毀了啊我恨,我恨啊”
“不好,那小子追過來了。決不能讓他找到陰魔藤的主根,絕不”枯木魔祖與陰魔藤氣機交纏。
原本,枯木魔祖對自己的這番決定沾沾自喜,自以爲藉着陰魔藤的本能,就能不斷的恢復元力,遲早衝破封印。
只可惜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偏偏在他最關鍵的時候,殺出一個楚名堂,毀了大半陰魔藤的同時,也讓剛剛恢復幾分的枯木魔祖再次元氣大傷。
一手打出幾道法印,枯木魔祖本就是重傷在身,而今妄動元力,更讓他一連噴出三口鮮血,氣息已然是萎靡不振。
“楚名堂,你給我等着等本尊脫困之日,就是你喪命之時”丟下一句狠話,枯木魔祖的魂魄之體已然漸漸不穩,油盡燈枯一般,隨時都要熄滅。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故技重施,附身於九陰建木之中,以待休整氣息,籌備下一次脫困
隨着枯木魔祖幾道法光打出,地宮之中,一番震顫之下,竟是許多出路紛紛坍塌,將地宮徹底封禁起來,那些瘋狂逃命的陰魔藤亦是被擋在外面,枯萎殆盡。
“壯士斷腕,倒也是個狠人。”楚名堂嘴角一瞧,冷笑道:“不過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放過你枯木,等着受死吧。三才神算,給我開”
口中一聲怒喝,楚名堂兩手掐訣,一道金色的八陣圖憑空浮現,楚名堂就地排卦,許久之後,他輕吐出一口濁氣,收起神通。
“哼要不是失了青蚨銅錢,怎會用這自傷元氣的方法。”口中冷哼一聲,楚名堂的臉色亦是隱隱有一些灰白。
三才神算,乃是上古天機門的妙法,傳聞乃是天機道人所創,八陣輪轉之間,上可算天算地算鬼神,下算盡世間一切事。
楚名堂身爲帝師,上一世,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方纔學了這三才神算。
此法雖然神妙異常,但修士窺探天機,亦是要受到天道的反噬,也就是常說的天譴。
反噬大小,與施法者所算之事相合,越是天際,反噬就越重,嚴重的會讓修士當即喪命。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便是說的這三才神算。
枯木魔祖,乃是摸到巨擘,楚名堂雖是有十萬年帝師底蘊傍身,但以洞天只能,揣測至尊的跟腳,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楚名堂出言抱怨,正是因爲天道反噬之下,讓他受了一點小傷。
從卦象中窺探出一絲跟腳,楚名堂來不及調理傷勢,便再次運起修爲,飛梭一般的,穿梭於讓人眼花繚亂的地底隧道之中。
雖有三才神算指明方位,但楚名堂想準確的找到枯木魔祖封印之處,只經過一次演算是萬萬不能的。
再者楚名堂與枯木魔祖素未謀面,雙方第一次對話,也只是對方散出的一道神識分生。
能夠憑此推算枯木魔祖所在,楚名堂的修爲,已經算的上神乎其神了。
施展趕蟬步一路疾走,楚名堂心中亦有察覺,此刻他離心中所想之地,已然是越來越近,但偏偏就是此刻,已經是三才神算所能精確的極致了。
要想所知再詳細一點,楚名堂要麼碰運氣,要麼就要施展三才神算重新排卦推演。
“該死。”口中低低的抱怨一句,楚名堂再次施展神通,排出卦盤,枯木魔祖的氣息一閃而過,楚名堂嘴角微微一揚,但是氣息卻是略微灰白了一些。
若非枯木魔祖毀掉進入地宮的路口,楚名堂還能撞一幢運氣,可是而今道路已毀。楚名堂想找到枯木魔祖,就不得不反覆施展三才神算,這等於是自毀根基。
楚名堂雖然心中不願,但要讓他就此放過枯木魔祖,留下這個未來的大患,那是萬萬不能的。
不管是爲了人族免遭浩劫,還是爲了自己日後不受報復,高枕無憂,楚名堂都不得不出手。
而今事到半途,楚名堂也是騎虎難下。他和枯木魔祖之間,非是你死,就是我亡
卻說枯木魔祖其人,乃是上古赫赫有名的魔道巨擘,即便是十萬年之後的今日,修真界亦有他的傳說,兇名赫赫之下,自然也無虛事。
不過世人只知枯木魔祖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但真正知道這位魔尊過往生平的卻是極少。
楚名堂身爲帝師,對這段上古祕辛
,卻是略有耳聞。
枯木魔祖肆虐之時,有正道魁首,名曰九陽劍帝,與魔祖齊名。
這兩者之間,還有一番不爲人知的恩怨。
細說之下,還是正魔之爭,讓這兩人成爲不共戴天的仇人。
當時,世間最強的宗門,非九陰煞宗與九陽劍宗莫屬。這兩大勢力,一個是正道魁首,一個是魔門正統。
正魔大戰在兩大勢力的推動之下越演越烈,雙方千年博弈,奈何都是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僵持之下,九陽劍宗當時的宗主生出一計,九陰煞宗的強勢,有一半都是源於其鎮派之寶九陰建木。
既然不能正面打敗九陰煞宗,那就不得不在別的地方下功夫。換句話說,只要得到九陰建木,那麼九陰煞宗就會不攻自破
這個想法萌生之後,九陽劍宗的宗主便是夜不能寐,九陰建木乃是九陰煞宗鎮宗之寶,向來都是由當代的聖女的掌控,就是九陰煞宗的宗主,想要得到九陰建木,也是萬萬不能的。更何況身爲正道一方的人,想要促成此事,更是難比登天。
九陽劍宗宗主有了這般想法,只能自己冥思苦想,這本就不是光彩的事情,加上那宗主多疑的性子,也是不敢大肆傳揚。只是將這想法,告訴了他最小也最得意的弟子。
這弟子正是日後的九陽劍聖,眼見得師傅一日日蹉跎度日,九陽劍聖無奈,只得毛遂自薦。
本想與師傅分憂的他,自此孤身潛入九陰煞宗,做了正道一方的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