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帝師 >第一百三十八章 森寒鬼火,焚物無燼(中)
    此地的炎熱,即便是修士,也要運起修爲,方能抵擋,好在楚名堂乃是大日神體,根本不懼豔陽酷暑,雖然在人羣中,楚名堂的修爲最低,但他也表現的更爲安逸。

    此地修士大略三五十人,在楚名堂來之前,這些人有相互交好的便早已結盟,共進共退。

    此時人羣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團體,互相商量着什麼,雖然這些人各個實力強悍,卻罕見的沒有人帶頭往那莽原盡頭的古城過去。

    楚名堂與陰陽魔君甫一出現,隨着那傳送陣法特有的震盪,所有的目光紛紛朝着這邊看了過來。當看清是陰陽魔君時不少人的眼神都充滿了不屑,尤其是發現楚名堂只有洞天的修爲,幾乎所有的人臉上都是掛着一絲冷笑。

    陰菱水牢的祕密楚名堂已然看破,雖然這牢獄乃是爲了某些人的私利而設,目的就是爲了圈養炮灰。但九幽府不論是爲了自己的顏面,還是遮掩真實的目的,都不可能隨意抓些人進來。

    能夠站在此地的,大多是老一輩的魔道巨擘,只有少數纔是無依無靠的散修。

    這些人除了實力高絕之外,同樣也都是修真界兇名赫赫的人物,任意一個名字放到外面,都能止小兒夜啼。

    可是在這祕境之中,卻真是王侯滿地走。

    當一衆人看向楚名堂的時候,楚名堂也是朝着人羣看了過去。

    他只是大致的掃了一眼,便斷定,在這四五十人中,大半都是王侯境界,氣息比陰陽魔君強悍的大有人在。

    然而楚名堂只是心頭稍微驚訝了三分,臉上卻是毫無一絲懼色。即便是那一絲驚訝也不是因爲畏懼,而是楚名堂以點破面,看着這些人的實力,大抵猜到了佈局人的手段。

    能夠勞頓如此多的王侯,對方少說也是王侯的實力,但楚名堂斷定,這個人的實力必然不會超出王侯境界。

    他的依據很簡單,若是對方乃是人皇高手,那陰菱水牢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爲人皇破不開的祕境,即便是送來更多的王侯,也是於事無補。

    對方根本沒必要花諾大的心思,佈置這一片水牢。所以對方手筆看似很大,但楚名堂已然猜到,那個人的修爲最多就是王侯巔峯,可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楚名堂能夠對付。

    楚名堂只是心中略微一思量,便放棄了考慮。既來之,則安之,已然進入了對方的地盤,楚名堂不在乎自己無路可退。

    當初以一介凡人,登頂帝師至尊,楚名堂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比這破碎祕境更奇,更兇,更險的時候多得是,楚名堂照樣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走到了那讓衆生仰視的地位。

    諸多的經歷,沒有讓楚名堂變得驕傲,而是讓他每時每刻都保持着可怕的警醒,尤其是深諳帝王術的他,更加明白,陰溝裏面翻船不是傳聞,反而修真界有大把的人在。

    所以即便楚名堂已經有了洞天的不凡修爲,即便楚名堂根本不會高看這破碎祕境,他的一舉一動依舊是有條不紊,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便是楚名堂。

    從對方的眼神中,楚名堂很輕易的讀出了一絲的火藥味。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這便是修真界。是非來的時候,根本無從逃避。

    “陰陽魔君,你這慫貨終於捨得出來了”對面傳來一聲冷冷的嘲弄之語。

    陰陽魔君順着聲音看了過去,正看到一個番僧瞪着眼睛盯着他。不用說,方纔出言嘲諷的也是此人。

    “鳩摩羅,別以爲我真怕了你。”陰陽魔君也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只是他而今是楚名堂的下人,沒有楚名堂開口,他也不好尋此人的晦氣。

    楚名堂沒有看那鳩摩羅,而是看了一眼身邊的陰陽魔君,從陰陽魔君的眼神中,楚名堂很清楚的讀到了一絲怨恨和忌憚。

    “獨孤,你和那番子有過節”楚名堂詢問的聲音不高不低,但是在場的,哪一個都不是易於之輩,以他們的修爲,這不假掩飾的聲音,分明就是一清二楚。

    鳩摩羅乃是西域修士,平時最嫉恨別人叫他番子,尤其是對面那個白袍少年人,一句話竟是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好似全然不把他鳩摩羅放在眼裏。

    其實鳩摩羅想的不錯,楚名堂根本沒把他當根蔥,雖然此人乃是王侯,但是放在這人羣中,也是實力靠後的人物。

    果然獨孤問俗還未說話,那鳩摩羅便是怒喝了一聲:“哪裏來的沙比,獨孤,莫非你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佛爺我”

    只是鳩摩羅的污言穢語方纔說了一半,就被生生的壓了下去。

    有人出手了,鳩摩羅早就提防着陰陽魔君暴起傷人,他雖然修爲比陰陽魔君強上一線,但也忌憚陰陽魔君那一身詭異的神通。

    可是,對鳩摩羅出手的卻不是陰陽魔君,而是被所有人,包括鳩摩羅本人都忽略的楚名堂。

    衆人只見那白衣少年袖袍一動,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劍。

    一把斷掉的劍,劍刃不見鋒芒,劍身通體黝黑,好似頑童的玩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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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是這般不起眼的一把斷劍,隨着楚名堂手腕輕輕一蕩,無數凌冽的劍氣,竟然好似嗚咽的北風一般,平地而起,劍光照的整片祕境都是一片敞亮。

    隨着那劍光突起,所有人都是感到一陣冷冽的寒意,好似穿着單衣的凡人站在寒冬臘月的雪地之中一般。

    這種寒意無從可壋,因爲他代表了整個天地的意志

    劍光冷,但是衆人的心理更冷。要知道此地乃是破碎祕境,到處都是噴涌的岩漿,就是一塊冰放在地上,也會瞬息化作水汽升騰。

    能夠在這裏,此處讓人如墜冰窟的一劍,可想那白衣少年的可怕。

    楚名堂的一劍,乃是對着鳩摩羅盪出。

    鳩摩羅完全沒有想到出手的會是楚名堂,也更沒有想到楚名堂的一劍,竟是強悍如斯。

    在衆人眼中,那斷劍的豐滿只是平平一蕩,便祭起冷冽的劍鋒,但是真正面對這一劍的鳩摩羅卻不然。

    同樣的一劍,同樣的動作,落在鳩摩羅眼中,楚名堂的手只是一動,便有一種森冷的殺機將他鎖定。

    那看似隨意的一劍,看似分散的劍風,雖然可怕,但是衆人沒有認爲楚名堂會殺人,也沒人認爲楚名堂敢殺人。

    可是在鳩摩羅看來,楚名堂的出手不隨意,簡直就是道與天合的一劍,那看似分散的劍風,更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直到劍風吹過來的時候,鳩摩羅都沒有做出任何一個閃避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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