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呼喚中,楚名堂原本沒有一絲神智的殘念,漸漸的心中充滿了迷茫。
原本迷離的真魂在這一刻陡然清醒。
焚血之焰依舊熊熊燃燒。但楚名堂也是因爲心中的不捨,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求生慾望。
他不能死,他是帝師,他有自己的抱負,他心懷天下,這塵世之中,更有深深愛着他的人,等着他去保護。
“我不能死”楚名堂的生魂怒吼一聲,氣斷山河。
那無物不焚的血焰,竟是被楚名堂蘊含不屈意志的一吼動搖。
血焰飄搖之中,在失控的焚血九煉祕術帶動下,更加肆虐了三分。
血色的烈焰,幾乎在一瞬間幻化成灰白的顏色。
火中,楚名堂還在掙扎的生魂,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瞬間壓制了下去。
死
火焰中,蘊含的竟是無盡的死氣,猶如萬丈深淵一般,讓楚名堂無法掙脫。
死氣蔓延到雙足的一刻,楚名堂的生魂,雙腳驟然變得僵硬,只是轉瞬之間,便已失去了直覺。
這便是死,不論衆生,抑或神魔,都無法逃脫的劫數。
任你修爲再高,只要不是超脫於大道之上,終究逃不過死亡。
死亡之火,幾乎眨眼之間,便躥上了楚名堂的身子,直直的燃燒到了胸口。
跳動的心臟也是停滯了下來。
楚名堂臉上青筋暴起,額頭上冷汗直流。
“怎麼會這樣”楚名堂慘然一嘆,似乎在捫心自問。
九天之下,幾乎每天都有修士在死去。
死於仇殺,死於貪念種種不一而足。
但猶如楚名堂一般,死在自己的祕法之下,卻也算是前無古人。
這便是逆天的代價。
大道無情,世間種種,無不在大道之中。
而楚名堂,卻從十萬年的歲月中,生生創出焚血九煉。
此等祕術,足以讓一個肉體凡胎的廢物,搖身一變,躋身於高高在上的修士之列,獲得參悟大道的資格。
雖然焚血九煉並不完全,但已然有了超脫大道的趨勢。
所以現在楚名堂所面對的,與其說是自己的祕法,不如說是大道之力更爲貼切。
焚血九煉,焚盡修士體內的血脈,祕術自然瓦解。
也就是之前搖搖欲墜的血焰,之所以血焰變爲死亡之火,威力陡增,便是因爲冥冥之中大道有感,爲楚名堂降下了劫難。
這是道劫只有資質逆天之人,僥倖參悟出一絲大道,奪天地之造化,才能被大道降下劫數。
楚名堂只是洞天修士,距離大道遙不可期。
每每催動焚血九煉之時,楚名堂亦是有自知之明,適可而止,方纔逃過大道的抹殺。
但這一次,面對劉青山,讓原本就處於弱勢的楚名堂失了方寸。
不管是全力運轉焚血九煉,抑或是近乎自殺一般的焚燒自己的血脈,都非楚名堂的本意。
陰差陽錯之下,楚名堂引來大道窺探,已是在劫難逃。
灰白的死亡之火還在燃燒,一抹濃重的死意,在場上悄然蔓延。
自有心術不正的修士,慢慢的朝着楚名堂靠了過去。
武千秋等赫然在列。楚名堂以洞天修爲,便能硬撼皇者劉青山,其中雖有取巧之說,但楚名堂自身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
這也讓貪婪之刃肯定了,楚名堂的身上,必然有着逆天的機緣。只有奪得楚名堂的造化,便極有可能成爲下一個楚名堂
“你們幹什麼”葉英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對着武千秋怒聲喝問。
“動手”武千秋根本不理會葉英的怒斥,搶先發號施令。
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王侯猛然伸手一探,朝着楚名堂的脖頸抓去。
而今的楚名堂,不過一絲生魂,豈能受住王侯一擊
動手的王侯面帶冷笑,但是他的手還沒觸及到楚名堂的身子,便被那灰白色的火焰波及。
一絲,只有幾不可見的一絲火焰躥上了王侯的指間。
火焰沒有灼熱,也沒有極寒。
但王侯卻是如同見了鬼一般,慘叫一聲,倉皇收手。
護體的寶光在這一刻全部張開,所有人面面相覷,好似看傻子一般盯着那位王侯。
“武悠德,你在搞什麼鬼還不速速動手”武千秋喝罵一聲,朝着那王侯衝了過去。
這時,慘叫聲戛然而止。
王侯一身寶器緩緩墜地,一同倒下的,還有武悠德的身子。
他的臉上滿是驚恐,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面,隱隱有淡淡的屍斑。
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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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個王侯,便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沒有一絲的抵抗。
武千秋的腳步戛然而止,那些懷有異心的修士,也是紛紛後退,不敢靠近楚名堂三丈之內。
一道生魂,卻是猶如雷池一般,讓一衆王侯不敢逾越寸步。
“這,這到底是什麼”武千秋的聲音淒厲無比,幾次與楚名堂作對,他都是費盡心機,本以爲勝券在握,最後無不是慘淡收場。
這最後一次,楚名堂垂死之際,武千秋本以爲可以反手鎮殺楚名堂。卻不想對方只是一道生魂,便讓無數強者望而卻步。
武千秋心中不甘,他怒吼,他瘋狂,但卻同樣不敢靠近楚名堂一步。
“這是死”葉英的眸子細細的盯着死去的武悠德,許久纔開口顫聲道:“死亡之道”
武千秋聞言慘笑不已:“哈哈是了,悄無聲息的滅殺一位王侯,世間唯有道,纔有這般神鬼辟易的力量。楚名堂,不是本王不容你,而是道,這天地都容不下你你還抵抗什麼”
原本傾向於楚名堂的修士,臉上的質疑之色,也是一閃而過。
楚名堂到底犯下了什麼滔天大過,才能引得大道抹殺他們幫助楚名堂,會不會也招來天地的嫉恨
一時之間,場上竟是人人自危。
“一羣鼠目寸光之輩。”許久不出言的劉青山冷哼一聲,道:“此爲道劫,乃是天地對領悟大道的修士降下的劫難。什麼天地抹殺,簡直是妖言惑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