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帝師 >第二百二十四章 嶽麓山下風嶽鎮(下)
    “賢弟,此處人多嘴雜,你我進去再敘如何”金大有知道楚名堂的性子,自己兒子這點事,楚名堂並不放在心上,是以他也沒有多說。

    楚名堂自古幽遠道而來,雖然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也不能因此將楚名堂晾在外面。何況,嚴格來說事情本就是因自己兒子而起,楚名堂一再退讓,不與之計較,也是頗有長者之風。只一點,在金大有看來,實在是無可挑剔。

    “就依金兄的。哈哈”楚名堂也是朗笑兩聲,對着一臉委屈金有才道:“進來吧,事已過去。我不會放在心上,不過你這紈絝的毛病不改一改,遲早會踢到鐵板的。”

    好話說完,楚名堂也不再理會金有才,便與葉泊秋幾人一同進了萬寶樓。那金有才,自知理虧,自然不敢造次,乖乖的跟在楚名堂身後,一幅附耳貼手的樣子。

    嶽麓書院,乃是整個東原的重中之重,擔負着東原崛起的希望,更有無數少年才俊再次雲集。是以,這風嶽鎮雖是不大,但在整個東原,也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地。

    風嶽鎮的萬寶樓,一定層面上,也是代表着萬千商會在東原的門面,裏面自然是修的富麗堂皇。各種修士所需,大到丹藥劍器,小到法袍衣帶,應有盡有,道之琳琅滿目也不爲過。

    萬寶樓中跑堂的夥計,一個個都是洞天的修爲。單是這一項,就足以顯示萬千商會的勢力。

    金大有能在此地穩坐大掌櫃的位子,地位自然非同一般。不論能力,或是人品,都是獲得了背後萬千商會的認可。

    都說虎父無犬子,此言卻是不假。金有才不過少年紈絝,而今被楚名堂一番說教,也是幡然悔悟,心中更是對楚名堂頗爲感激,真正認可了這位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長者。

    萬寶樓中所售賣的東西雖然貴重,但這些在楚名堂看來,也是不過爾爾。好東西大多不會擺在櫃檯上,至於撿漏之說,此地來往天才數不勝數,能在這麼多修士眼皮下面藏着寶物,楚名堂卻是不信。

    是以楚名堂只是大體的掃了一眼萬寶樓,便是跟着金大有穿過正廳,直往後院而去。

    至於那些樓中的活計,看見大掌櫃在前引路,哪裏還不知道楚名堂乃是貴客,自然不敢造次。

    轉過一道高達三丈的雕花木大屏風,其後的小徑便是直通後院客堂。

    自此,前院萬寶樓中買賣的嘈雜之聲頓時肖爾無形。楚名堂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碩大的屏風。此物不僅是爲了遮擋門面,更是一件不錯的防禦至寶,有得此物,萬寶樓的後院可謂是固若金湯,即便是人皇出手,也不見得能夠攻破。

    “賢弟好眼力”看到楚名堂留意那屏風,金大有頓時讚了一聲,才道:“此物乃是得自一個上古遺蹟。奈何其體積頗大,又不能放入儲物空間。雖是有些防禦神通,但大門派不待見,小勢力又出不起這般價錢。好好一個寶貝,反是成了雞肋,這不就丟在我這後院,權當充充門面。”

    “原來如此,那倒是可惜了。”楚名堂也是略微一提,便不再多言。

    上古遺蹟中出土的寶物,修士稱其爲古寶。

    因爲上古年代的修真界,遠比而今要繁華許多。因而,只要是古寶,大多都是威力奇大,或是另有乾坤,非等閒可以估量。

    但古寶也有一些弊端。上古修道者的功法,寶器煉製法門,到了今日,大多已然遺失,即便留下一些,也是鮮有人知。而每件古寶對應的功法,御器法門大又各有不同。非是今人可以揣摩。是以,古寶的缺憾也是源於此處,功法與法門的缺失,導致古寶無法繼續培養,同時有所損壞也無法修復。更是不能被如同尋常法器法寶一般,收入空間袋中。

    對於古寶,楚名堂在上一世的時候,也是研究過不少。不過,即便是楚名堂當時權勢滔天,也無法穿越歷史長河,重拾古人牙慧。

    是以,看見這件屏風,楚名堂也是思及往事,心頭微微嘆息了一番,便自罷了。

    “賢弟請廳內敘茶。”金大有身爲地主,引着楚名堂幾人再廳中坐下。他沒有坐在主位,而是在那正中的梨花木方桌左首坐下,將楚名堂讓在右首。

    雖然只是一個座次,但也是暗中顯示了楚名堂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楚名堂身爲帝師,禮樂一道,更是精通無比。見金大有如此客氣,楚名堂也不好推脫,而是穩穩的落了座。

    金有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而今看着父親對楚名堂如此客氣,他哪裏不知道楚名堂身份非比尋常,手段難以估量。心中更是對楚名堂又是折服了三分。

    是以,堂堂的金家大少,風嶽鎮臭名昭著的潑皮,竟是自告奮勇的爲楚名堂看茶。

    “楚叔叔,小侄見識短淺。不識真人,方纔衝撞了叔叔,多有得罪,還請

    看在我年幼的份上,莫要放在心上。”金有才這般彬彬有禮,楚名堂也是暗自點頭。

    只是他那句年幼的自謙,卻是讓楚名堂苦笑不已。雖然前世活了十萬年,更是久居帝師高位。但而今的楚名堂比之金有才也大不了多少,這一句話卻是將楚名堂說老了,更是讓楚大族長心中思緒萬千,直感念歲月無情,刀刀催人老。

    看着楚名堂端坐不言,金有才也不敢造次,端端的舉着茶杯,等着楚名堂接過。

    好在楚名堂也不是爲難他,不過一愣,便已是回過神來:“年輕好啊。可以張狂,可以跋扈。不像本座,肩負着一族的振興的使命,每每都是感覺如履薄冰,恐有半步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口中雖是感概之言,但楚名堂道來,葉泊秋幾人卻是知道,楚名堂這話毫不誇張。不論是血冥山中,還是邙山幽土,抑或是前幾日的帝都之亂,楚名堂怕是稍有差池,便會粉身碎骨。

    而楚名堂也不足弱冠之年,便是肩負真武一族的族長之位。在外闖蕩,雖是贏得些許聲名,但比之楚名堂經歷的苦楚,這些人不管是金有才亦或是葉泊秋,都無法體會其中的味道。

    座上,唯獨上了年紀的金大有,才能跟着楚名堂喟然長嘆道:“是極,是極也。若是能年輕幾歲,金某又如何捨不得這點家業只是時不我待,真正發現自己走錯的時候,已然是萬丈深淵,再無翻身的機會啊。”

    “金兄何故嘆息,我輩修士,雖是以修道爲重,但真正能夠探尋大道的,古往今來,也是罕有人在。不過寥寥可數而已。比之古往今來的人傑,我等不過滄海之一粟,又何來這般嘆息之言。”楚名堂這話雖是寬慰金大有,但也道盡了修士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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