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名堂立足之下的大漠,唯有滿地斷肢慘甲,埋沒於沙風之間。
祥雲繞毛髮,高浪開咽喉。
造就一切的楚名堂卻是縱劍傲立於長空之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土雞瓦狗而。邪藥師,莫非這就是你的依仗不成”楚名堂冷笑着,瞥了一眼軍陣最中間的邪藥師。
雖是驚鴻一瞥,但邪藥師卻是好像被死神盯上了一般,心中說不出的寒。
“上給我一起上”此時的邪藥師哪能坐懷不亂。
不過他的決定在衆人看來是對的,一萬黑家軍,雖是死傷數百,但於其戰力,不過滄海一粟。
楚名堂實力高絕,但能敵萬人卻是根本不可能。
要想,強如當年的霸王,也只能在烏江前自刎。
雖敵過雄師,然人力終有盡時,便是元力,也不足以讓他時刻發揮巔峯的戰力,能夠一如既往的屠戮。
而同樣,這一萬黑甲,足以逼得楚名堂力竭,而到了那時,沒了元力的修士,還不如土雞瓦狗。
若不想被殘殺,也只能是自刎的結局。
“此人每每逆天,造化逼人,然他實在太囂張了。”
“是啊,這楚名堂若能隱忍,以他隱藏的境界,怕是有成就帝王的希望。”
“哎,看得出來。楚名堂怕是人皇巔峯的境界,猶如當年的霸王,想借生死之際,突破人皇,登頂帝王。可霸王那等天縱之才,也敗得一敗塗地。何況他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一萬黑甲逼來的時候,羣修只得爲楚名堂哀嘆。
生不逢時,太過囂張。
對於楚名堂的評價雖多,大抵也是不外如是。
“來得好邪藥師,且讓你看看本座的手段。不過也是時候拿出點真本事了。”楚名堂似是對邪藥師狂笑,也似是對自己自言自語。
與一萬鐵騎對面,楚名堂竟是緩緩收起真武斷劍。
“這放棄抵抗了嗎”一王侯對楚名堂的動作表示不解。
“盟主”洪太陰怒吼一聲,當即身化流光,朝着楚名堂而去。
兩位長老,也是跟着飛出。
武道盟下,其餘弟子,也是朝着戰場中而去。
以卵擊石
這於瞬間做出的決定,最後的後果,與衆人看來,必然是這般的慘淡,猶如飛蛾撲火。
他們救不下楚名堂是必然,搭上自己更是必然。
莫看強如楚名堂,都已經放棄抵抗了嗎
不過,一人一劍,屠戮數百帝軍,楚名堂這一次的神威,也將震懾東原
只可惜人死如燈滅,一切終歸也是笑談罷了。
然羣修感嘆之際,武道盟還在馳援的半途,楚名堂已然與那一萬黑甲帝軍的包圍之中。
黃沙滾滾之間,那一襲白袍卻是沒有如同上一次一般飄飛而出。
若非黑甲未退,若非諾大的交手聲勢,怕是衆人早已爲楚名堂已然死在亂軍之中。
不過,即便現在,衆人也以爲楚名堂是拼死一搏而已。、
那一聲聲好似驚雷一般,振聾發聵的響動,也不過負隅頑抗。
而萬軍之中的楚名堂,卻是身形飄搖不止。
黑甲帝軍雖多,但那無數的長戟,卻是難以此中楚名堂的白袍一腳。
神似游龍,飄若孤鴻,楚名堂腳下玄妙的步伐,接連踏出,而每每落足之處,黃沙中,都會落下一道閃爍着白光的符印。
與黃沙中種下符籙,這等已然是造化的手段。
若是有人看見,必然會爲之驚歎,可惜一切盡數被黑甲與黃沙淹沒。
纏鬥一時,楚名堂再次脫身,沖天而起。
而一身白袍竟是和之前一般,纖塵不染。
“沒死這怎麼可能”聽得聲勢稍緩,衆人以爲楚名堂已死,可是飄飛而出的白袍,卻是那般的耀眼。
未等衆人驚歎,天際的楚名堂卻是再次長笑。
“呵呵陪你們玩得差不多了。也該結束了,膽敢冒犯本座,今日便將爾等盡數留下好了。”冷笑之間,楚名堂的手指接連捏出不同的法印。
而黃沙之中,便有白光接連閃過,與楚名堂的法印遙相呼應。
待得武道盟衆人到了楚名堂身邊,卻是那一萬黑甲,已然盡數淹沒與寶光之中。
陣
楚名堂與舉手投足之間,竟是佈下陣法。
還是這般可以困住一萬黑甲的陣法。
這在陣法的造詣上,已經不是什麼宗師可以睥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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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要想,武道盟衆人從馳援,再到趕到的時候,楚名堂布陣,便是這須臾的功夫,尚且還有一萬黑甲的阻撓。
可陣法不僅成了,而且確實將那黑甲暫時困頓其中,無法脫出。
“我說了,你的依仗,在本座眼裏,不過土雞瓦狗。”邪藥師的對面,楚名堂再次談笑風生。
而這一次,邪藥師卻是再也沒了底氣。
、現在唯有盼望着那些帝軍早些破陣脫出,可是,即便那些帝軍出來,便真的敵得過楚名堂嗎
邪藥師根本沒有半分希望。
活了這麼多年,邪藥師只有兩次感到過絕望,一次是整個修真界的追殺,使得他走投無路,只得隱姓埋名。
本以爲,投靠了千奇大帝之後,他再也不會有這般落魄。
可不想這種生死之間的感覺,來的那麼快,來的那麼直接,來的這般猝不及防
“楚名堂,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是在與大帝爲敵被你困住的,乃是千奇大帝的帝軍”邪藥師雖然聲色俱厲,但明眼人看的出來,這不是居高臨下,而是色厲內荏的威脅了。
“一羣血屍,也配當做帝軍一個死人,也配稱作大帝”楚名堂卻是憾不畏懼,接連兩問,問的邪藥師沒了底氣,也問的衆人好似醍醐灌頂。
千奇大帝都死了,他的帝軍怎麼可能還在
真正的帝軍,自能飛天遁地,哪裏像是這些黑甲,只能在地面馳騁
只是衆人早已先入爲主,聽風就是雨,早早的嚇破了膽,哪裏像楚名堂一般就慧眼如炬
帝軍不成帝軍,大帝不成大帝。
楚名堂一句狂言,卻是讓羣修峯迴路轉一般,眼前一亮。
這不是絕境,也許楚名堂有翻盤的可能
“好楚名堂,一會看你怎麼面對大帝的怒火”邪藥師嫉恨的聲音響起。
而楚名堂卻是言笑晏晏:“千奇老兒若是敢於本座爲敵,斷讓他身化灰灰,不過可惜,這一切你卻看不到了。”
“他想殺我”邪藥師心中警兆打起,就想拖走,不過下一刻,一直隱忍不發的汪洋卻是站了出來。
“師傅,圖謀我這麼多年,今日你我該做個了斷了。”汪洋手中捏着鋒刃,攔住了邪藥師的去路。
“你個白眼狼。爲師待你不薄,你敢以下犯上”一聲怒喝,邪藥師鬚髮噴張。
“哼~莫以爲我不知道,你不過看上我的血脈,方纔收我爲徒。一切都在算計之中,莫非只有你算計別人,我就不能算計你麼”汪洋被邪藥師壓迫多年,而今終於翻身,怎不揚眉吐氣。
衆叛親離,前一刻的楚名堂,現在卻是邪藥師自己。
人生如棋,世事如棋。
變幻不過瞬息之間,卻是天壤之別。
只是邪藥師完全難以想到,楚名堂的實力竟是如此高絕,佈局竟是如此至深,讓他猝不及防之下,竟是滿盤皆輸,再無回天之力。
峯迴路轉之間,羣修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楚名堂不僅敵過那一萬僞帝軍,知道他們的深淺,若說這還是楚名堂有勇有謀,那楚名堂深入敵人內部,不知何時的佈局,就能讓羣修都跟着惶惶不安了。
一個實力高強的對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有與實力一般深不可測的算計。
這種人,便是真正不可戰勝的。
而楚名堂就是這樣的人
“好看來,你我之間,也該封個生死了。呵呵可惜你的身子還不夠資質,血脈也還遠遠未成熟,而今殺雞取卵,倒是有些可惜了。”邪藥師見出名堂操縱大陣,脫身不得,只有汪洋一人對敵,是以他還是有很大的勝面。
只要改換了肉身,便能脫離千奇大帝的掌控,更何況區區楚名堂
一切勝負,在邪藥師看來,竟是落在了自己的弟子,也是自己培養多年的肉身之上。
汪洋的一身本事,都是邪藥師傳授,他的個性,有怎會不處處防着汪洋。
是以,對上汪洋,邪藥師肯定是必勝的局面,根本沒有絲毫輸的可能。
“楚名堂,你機關算盡,只可惜一步算錯。汪洋一敗,你也將是萬劫不復”心中對楚名堂的恨意與怒火,讓邪藥師更是狠辣了幾分。
而汪洋麪對他,卻是沒有半分的恐懼,面對邪藥師的威脅,汪洋信手而立,侃侃而談:“你我不過使徒之名。這一點,你自是一清二楚。是以,我對你出手,不過早晚而已。”
汪洋的姿態根本像極了楚名堂,除了少了幾分狂傲,使他略遜風騷,基本就是另外一個楚名堂
越是看汪洋,邪藥師便越是惱火,似乎自己培養多年的徒弟,竟是爲別人做了嫁衣裳。
不過也卻是如此,汪洋上一世就是楚名堂的徒弟,真正的大帝境界。
而所有弟子之中,汪洋的個性也是最與楚名堂相似爾的。
一樣的胸有溝壑,一樣的狂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