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後奔後這麼大一頭千足蟲,每條腿都似一柄鐮刀,完全成精了。
其口吐腥風,渾身鼓盪一股黑色毒霧,十分嚇人,恐怕巔峯王侯也不能一時間制伏此物。
然而,楚名堂卻只能移動,不然要被此蟲直接撞飛。
他一下騰空躍起,足足七八丈高,恰好躲過。
然而,移動身形的剎那,千足蟲竟然捕捉到了他的存在,亦是緊跟着直立而起,半個身子趴着,半個身子立起,無數把鋒利的鐮足,朝楚名堂斬落,更是一口濃郁的腥臭毒液,仿如水箭般吐出。
楚名堂頓時臉都變綠了,這傢伙得理不饒人,勢必弄死自己的節奏。
他亦顧不得隱藏自己了,手一翻,那柄奪自青面天王的高能頂級寶器,梭形斬出現在了空中,仿如毒鑽般,瘋狂自轉着。
“大”
楚名堂一聲疾喝,梭形斬便化爲了尺餘粗,彷彿一個炮彈頭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殺向千足蟲。
此時的梭形斬,不論是形態還是威勢,和青面天王使用時,又有不同了。
楚名堂具有器帝的底蘊,無論是對寶器的認知還是運用技巧,都遠遠超出青面天王,更加之他有充足的時間,煉化梭形斬,所以這件寶器,在他手裏發揮出的威力,更加淋漓盡致,更加出神入化。
當然,他的劣勢亦擺在那裏,修爲低導致真元少,無法長時間使用這種高級別的寶器。
只見梭形斬朝千足蟲轟殺而去,尖利的兩端足以洞穿任何寶甲,八片凹形棱刃,亦是鋒利無比,毫不輸於同級別利劍。
棱片上的八枚符紋,更是開啓了四道,使梭形斬具備了穿透,穿行及鋒利三大屬性。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禁地中的禁空禁制,只針對具有生命氣息的生物,而一些寶器寶物,卻是正常發揮,毫不會受到禁空壓制。
是以,梭形斬一經施展,就彷彿風火輪一般,閃電間就撞上了千足蟲的碩大腦袋,並砰地一聲響,爆炸成無數血肉。
“嘖嘖,任你身披堅厚甲衣,在梭形斬的攻擊下,亦不過是紙糊一般。”
他隨手打出一道狂風,輕易就吹散了飛來的毒液,並目睹着千足蟲龐大的身體重重墜地,失去腦袋後,猶自在地面蜷曲蠕動乃至翻滾,還壓死了一片生物。
“果然是千足之蟲,死而不僵。”
楚名堂淡笑一聲,死了就是死了,死而不僵又有何用
然而,他很快面色微變。
原來方纔的戰鬥動靜,一下就吸引住了這些傾巢而出的生物的注意,頓時無數的目光朝空中望來,並像餓狼見到獵物,鯊魚嗅到血腥一般,沸騰了。
足足數百頭生物,止住了步伐,它們的腿朝地面蹬踏,隨後沖天而起。
至於爬行動物,亦是直立而起,伸出了長長的猩紅舌頭,朝楚名堂捲去。
還有那十餘頭花綠大蟒,本來身體就至少十餘丈長,這下更是尾部盤坐,伸直着身體,碩大腦袋吐着蛇信子,往楚名堂瘋狂噬咬。
楚名堂見此陣仗,亦是一絲冷汗冒出,他爲這股悍不畏死的陣勢,感到了一絲瘋狂之意。
“還真是不怕死的蠢貨。”
喃喃一聲,便再次拔空而起,正反五行神光透體而出,仿如一輪小太陽,照耀長空,光芒四射。
頓時這些生物都被神光射中,身上冒出了大片的各色煙霧,氣味難聞無比。
沒多久,這些動物被神光射中的部位,俱是腐蝕開來,無論是皮甲鱗片,還是血肉骨髒,都化爲了一灘屍水。
一時間,無數震天動地的痛叫聲響徹了這片水澤域。
楚名堂亦是眉頭一皺,他施展的正反五行神光,發揮出了莫大威力,羣殺一片,完全把那些生物虐地死去活來,不少生物更是大半身體化爲了屍水。
此情此景,甚是駭人。
沒辦法,正反五行神光在某些情況下,效果奇佳,對那些修爲較弱的生物,更是具備着完全剋制的功效。
這裏發生的巨大動靜,一下就引來了周圍十數裏內生物的注意,無數生物騷動了,但在感應到這邊的慘狀後,俱是止步,不敢動彈一下。
也許它們智慧低下,但那種滲透自體內的冰寒,卻讓它們感受深切,發自內心地生出了莫大懼意。
對此,楚名堂卻發出一聲輕笑,果然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傢伙。
旋即,他緩緩飛至一處看起來還算乾淨的空地,迅速離開此地,朝內域殺去。
這裏引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了,他必須得立即離開。
因爲就算水
澤域中的那些生物不攻擊自己,那還有進入此地的修士呢。
在水澤域中快速穿梭着,就仿如在水澤域中生存很多年的生物一般,擁有了快速穿行的習性,同時身周兩丈內,放射出一束束的正反五行神光,但凡有不長眼的生物,就會被神光射殺。
不過半柱香工夫,他就來到了之前發出淒厲慘叫的地方。
“這人怎麼了本座之前並未見過莫非是同那名天王存在進入的最後一批王侯”
楚名堂望着三百米外,一名狀似瘋癲,衣衫襤褸,身上負有多處傷的中年王侯,眉頭微皺,一臉若有所思之色。
“不對,這才進入一會,怎麼可能這個樣子,他身上的衣服,至少好些天沒換了。”
越想越疑惑。
“本座明白了,這應該是上個月或者上上個月進入禁地的修士,難怪這一次禁地開啓,都沒見到裏面的人出來,之前還納悶,想向張赤楓問這個問題,但沒來得及。”
“既然是之前進入此地的修士,那爲何不出去難道是想繼續尋找機緣也沒這個必要啊,反正天魔禁地每個月都要開啓,在裏面長久待着,既危險又無法補充真元,好生奇怪。”
他的左腦蠕動,帶動着上面的金色光彩,使其思考速度大增。
“莫非禁地內出了某些變故導致之前進入禁地的修士,要麼死,要麼瘋了”
這個想法一經生出,他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油然而生,無法控制。
“真是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幽幽嘆了一聲,楚名堂立即拿出那套微型移動防護陣盤,並激發了它,頓時身週數米外,激起了一個青芒護罩,隨着楚名堂的移動而移動,保證他時刻處在陣罩的正中央。
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把阻止天魔之氣侵蝕肉體的那層真元護盾加厚實了,五行神光加多了線束,如此方鬆了口氣。
“金蚨銅錢,看你的了。”
他前世雖在天魔禁地待過短暫的時間,對天魔禁地還算熟悉,但總感覺缺失了一些記憶片段,那記憶片段的內容,應該是被冥冥中的存在抹去了,使得他無法全部記起前世在禁地中的情況。
根據之前的幾次記憶缺失的情況,直覺告訴他,他在天魔禁地內缺失的記憶片段內,必然有關鍵的驚人祕密。
然而,他在此處,卻不能很好地使用虛空肆意能力,搜尋以前的記憶片段。
本來他的虛空肆意能力,可以觀照過往虛空,尋找前世在某個地方的記憶碎片,但此處道識受到限制,只能籠罩很小的範圍,作用十分不明顯。
在此情況下,他就只能藉助金蚨銅錢,去卜算此行的吉凶禍福,從而推測出禁地內存在何種形式的危險。
也許推測結果不會很準確,但至少會讓他心裏有個底。
思量罷。
道識之力一絲絲侵入金蚨銅錢內,隨後銅級的另一面,放射出一縷縷染上了金色的道識之力,進到了虛空深處,去搜集冥冥中的運勢和造化。
他的臉色漸顯疲態,有些泛白。
這是沒辦法的事。
卜算,就是一件特別消耗腦力,心力,靈魂之力的事,所以楚名堂不要必要時刻,一般是不會進行卜算的。
而且,金蚨銅錢的卜算,因爲此物乃卜算的頂級異寶,更是要成倍的消耗道識之力和腦力,當然,可卜算的內容亦更關乎天機,更詳細。
時間在緩緩流逝
楚名堂感應到道識之力,在捕捉虛空中的一些玄妙因子,把其牽引至金蚨銅錢內。
隨後,他就發現,腦海內,浮現出了金蚨銅錢內的一幅殘缺不全的圖案,全是由那些蘊藏運勢、造化的玄妙因子組成。
隨着玄妙因子的漸漸增多,那幅圖案亦越加完整有時還會重新組合,變成一幅新的圖案。
頓時,楚名堂就看入了迷,他猜測,這是金蚨銅錢在自己組合這些玄妙因子,直至讓這幅圖案完美無暇,而那些有殘缺或不完美的圖案,亦各自代表着一種推測結果,只是它們的可能性較低而已。
“原來如此”
楚名堂不禁喟然長嘆一聲,他之前使用此物,都是直接得到最後的那幅圖案解讀出的結果,而絕不會發生,他的道識完全可去觀看推測的過程。
這讓他感到很新奇,又很玄奧,頓時覺得天機之道,妙不可言,自己前世學的一些卜算相命之法,實在是太粗糙太簡陃了。
“不愧是卜算的頂級異寶。”
仔細看着,越看越入迷,儘管很多地方看不懂,但他就是覺得有種造化之美在裏面,讓其心搖神顫,迷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