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院子之內。
一個女人,蒙着面紗,坐在房間之中。
面紗遮住了她的臉,只露出了一雙眸子。
鏡子之中,她的眸光愈發地怨毒。
她的一隻手臂空空如也。
只留有單獨的一個手臂。
她伸手,緩緩地撫上自己的臉。
臉上心上,全是不甘。
她想不明白。
明明……
自己纔是天之驕女啊。
爲何,會淪落至此!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如今卻滿眼全是月輕塵。
月清歡恨不得砸碎了跟前的鏡子!
門外,突地有一陣腳步聲襲來。
月清歡迅速地將眼底所有的毒辣全都收斂。
全身上下,只堪堪有一雙眼睛,還稍微能看一點點。
此刻,這雙眼中,全都覆滿了淚光。
“拓跋大哥……”月清歡扭頭,看着從外頭進來的拓跋流風,委屈的聲音透着哭腔。
拓跋流風心疼地看着月清歡。
“清歡,這是我給你找的藥,對你的傷勢會有好處的。你的手和臉,也一定會恢復的。”
月清歡垂了垂眸。
她抽泣着。
十分委屈地說着。
“拓跋大哥,我給你添麻煩了。”
“不用這麼說,清歡,你也是受害者。這件事情,本就不怪你。”
月清歡繼續仰起頭來。
眼眶通紅。
拓跋流風繼續說着這些時日外頭所發生的事情。
等說到月戰野在皇宮謀反被誅殺之後。
月清歡面紗下的牙齒緊咬。
心底不住地怒罵着月戰野蠢貨!
“清歡姑娘,你別怕,你在這裏,不會有人敢對你怎麼樣的。你放心,我護着你。”
拓跋流風一眼癡迷地看着月清歡。
即便如今月清歡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即便月清歡被毀掉了容貌。
被斷了一臂。
可是,月清歡,依舊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他相信,月清歡是無辜的。
月清歡怎會不知道拓跋流風對自己的癡迷?
看着拓跋流風那一臉的愛慕。
月清歡眸色閃了閃。
“拓跋大哥,謝謝你。可是,我這樣會不會連累到你和整個拓跋家?你不知道,月輕塵是個很歹毒的人。當初她在月家的時候,月輕塵就嫉妒我。如今,更是想盡辦法讓我聲名狼藉,讓我變成了這般。”
月清歡說着,眼淚簌簌。
拓跋流風見此,簡直是心都咬碎了。
“放心,在這裏,我跟整個拓跋家會護着你。絕對不會出事的。至於月輕塵……清歡,你等着,我一定會想盡方法替你報仇。”
拓跋流風滿臉的認真。
月清歡看着拓跋流風這般神色。
內心忍不住輕嗤出聲——
若非是虎落平陽。
她斷不會看上這般蠢貨!
只不過,現在,她別無辦法。
內心充盈着不屑跟嘲諷。
月清歡卻是上前一步,將頭埋入了拓跋流風的心口。
從前自己一直崇拜癡迷不已的女神,如今竟然這般靠在自己的懷中。
拓跋流風瞬間一陣心猿意馬的,心花怒放。
“清歡……”
“其實,我也很早就愛慕拓跋大哥了,拓跋大哥從前一直都爲我說話,處處爲我考慮,我怎會不知?”
拓跋流風只覺內心氣血上涌。
全身充斥着滔天的激動。
“拓跋大哥,只要你能夠相助於我,助我殺了月輕塵,我便會嫁給你爲妻。”
斗笠擋住了月清歡的頭。
面紗遮住了她的臉。
不過,那一雙盈盈的眸子,依舊是透着勾人心魄的光。
拓跋流風的喉,結,不住地上下滾動着。
最終,將月清歡徹底地擁入懷裏。
“清歡,你放心!往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對了,拓跋大哥,我聽說,拓跋家有一個傳承龍骨……”
拓跋流風點頭。
“是的,那是我們拓跋家的鎮宅之寶,交由每一任的家主管理。”
“那,拓跋大哥,可以讓我看看那龍骨嗎?”
月清歡一臉的算計。
偏生說出來的話語,卻柔若春風。
甚是好聽。
沉醉在溫柔只知道的拓跋流風陡地恢復了清明。
“這……不太好,清歡,那是我們拓跋家的傳承。”
“是嗎?既然拓跋大哥你不願意給我看看,那便算了……”
月清歡似生氣了。
拓跋流風着急,一把將月清歡拽入了自己的懷中。
“清歡,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拓跋大哥,我不爲難你,我只是想着,既然以後我總歸是你的妻子。那這龍骨,我應該看看,也無妨吧?但是現在看來,我是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拓跋流風心急不已。
眼看着自己女神傷心。
眼看着月清歡對自己很失望,到底是承受不住了。
“好,清歡,我帶你去看龍骨。但是,只此一次。”
拓跋家的後院。
四方被一陣結界擋着。
這個結界,是爲了防止外人擅自闖入。
等進入了結界,入目的,便是一扇玄鐵鑄造的鐵門。
萬年的玄鐵,千年的傳承下來。
這扇門,非鑰匙不得打開。
拓跋流風是拓跋兄唯一的兒子。
也是拓跋家族未來唯一的傳人。
是以,在拓跋流風手上,是存有一把鑰匙的。
眼下,拓跋流風帶着月清歡,繞過了一羣下人,兀自來到了這裏。
鑰匙打開了玄鐵門。
再經過一道血脈驗證的關卡。
裏頭的血脈陣,自動破開。
月清歡緊隨在拓跋流風身後,一雙眸子,掃視着四方的一切。
在拓跋流風看不見的角度,愈發地顯得陰鷙。
直至最後,他們終於抵達了這密室的最裏端。
密室的最裏面,畫着一個巨大的金色龍形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