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她的身形猶如一道閃電一般,極速往前。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她竟已經抵達了西神域的後花園禁地。
等她落定於地,那野獸繼續匍匐在地上。
“主人,到了。”
月色之下,顧婉舒那張容顏上,全是陰鷙的光芒。
眼前,是一處鮮少有人踏入的荒蕪之地。
她站定在一處,豁然擡起手來,手中多出了一個金色的石頭。
這是一個上等靈石。
神域之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有人發覺這裏的存在,更別提進入這裏,打開這裏了。
她擡手,在四方佈下了結界,將這裏與外頭去完全阻攔住。
隨後,靈石閃爍。
在她的跟前,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漩渦。
她勾起了嫣紅的脣畔,笑得璀璨。
而後,一步一步地往裏踏入。
等置身於那金色的漩渦之中後,眼前已是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十字架。
而在十字架上,正捆綁着一個女人的身體。
女人似乎早已經受過了無盡的凌,虐,遍身都是傷痕。
她的全身,彷彿早已沒了生氣。
只剩一個毫無氣息的軀殼,始終不得醒來。
舒妃再度踏入這裏,看着眼前的女人,還是不覺一陣恍惚。
恍惚之間,她彷彿想到了當年發生的種種。
她怒然地擡着頭,看着那個軀殼。
恨不得前去將她碎屍萬段。
當年……
這個女人死在了靈域,師兄得知後勃然大怒,前去靈域找她。
而自己在得知此事後,特意給九界泄露了師兄的行蹤。
九界之人前去將師兄擒拿。
而她,也從靈域,將這個女人的屍體偷回來……
原本她想將這個女人的屍體毀滅。
但是,在她回來後,卻驚恐地發現,這個女人的身軀,竟毀滅不了!!
……
顧婉舒想着當年的事情,眼底再度兇光怒起。
怒火中燒,她再度要靠近前去,掌心之間,溢出了幾乎全部的力量。
可還不等她觸及,從那女人的身體上,卻又釋放出了一道奇怪的力量,將她往外擋去。
舒妃踉蹌着後退數步,她頓在原地,面龐開始扭曲了。
整個人這一刻,幾乎都開始有些歇斯底里了起來。
“賤人!你都已經死了!憑什麼我師兄還對你念念不忘,還用畢生的力量,將你的身體保留着!!”
“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憑什麼搶走了我的師兄,憑什麼讓我師兄寧願爲了你,與天道對抗?!憑什麼!”
她何嘗不知……
師兄爲了保住這個女人不被侵害,他在她的身上,注入了自己幾乎全部的力量。
每當她遇到殺戮,他的氣息便會自動出來保護着她。
如此……
這麼多年來,哪怕她的魂魄早已離體,她卻也依舊不能消散……
顧婉舒聲嘶力竭地吼叫着。
她擡起手來,再一拳一拳地,想要砸在那個身體的身上。
但是,每一招砸下去後,卻又被那奇怪的力量彈回。
最終,只有顧婉舒自己,開始變得狼狽了起來,連續踉蹌着不住地後退。
“主人,算了,您是奈何不了她的,她有戰尊的氣息護體,您動不了她……”身側的野獸擡着頭,那雙赤紅的眼睛,如同鬼火一樣,盯着那個身體。
她後退一步,似乎在詢問身側的野獸。
“本宮到底哪裏不如她了?”
她爲了戰尊付出了那麼多年的真心,可是戰尊卻總是視而不見。
甚至於最後,只是找了一個來自下三域的低賤的女人!!
於她而言,這是莫大的羞辱!
野獸輕吟。
“主人您身份尊貴,怎會是她這等低賤之輩比得了的?”
顧婉舒眼底劃過了蒼涼與瘋狂:“那爲何,師兄只要她,甚至於爲了她不惜與天道對抗?”
野獸聲音微頓……
顧婉舒的眼中,閃爍出了淚花與瘋狂。
隨後,再退後一步,雙拳緊握,咬牙道:
“我總能殺得了她的,即便是現在還弄不了她,但我可以毀滅她與師兄之間一切有關聯的東西,包括那滅天戰隊,包括……他們的孩子……”
那個孩子……
月輕塵……
早在顧婉舒看到月輕塵的第一眼,她就認出了她。
月輕塵與這個女人,生得實在是相似。
她又能得到師兄的戰甲,一切都彰顯着她的身份。
“你覺得,本宮會心想事成麼?”顧婉舒擡起頭來,看着遠處的虛空,再幽幽地問着。
身側的野獸聞言,眯起了的猩紅的眼睛。
淡淡應道。
“主人您當然可以,不過,那個女人,也不是好惹之人。”
顧婉舒冷笑。
“有何可懼?莫不是,還比當年的滅天戰隊還難對付?”
野獸聞聲,輕笑了兩聲。
“這倒是不可能……不過,主人,我倒是得到消息,伴隨着戰尊的戰甲認主,來自各個地方封印的力量,開始漸漸地有了鬆動了……”
顧婉舒眉頭緊緊一擰。
瞳眸之中,浮現出了深思。
……
夜風習習。
偌大的無極山上,在夜風的吹拂下,一片清涼。
在月色的照射下,四處都反射着瑩潤的光。
晚風吹拂着樹葉,靜謐的夜空下,不時有蟲蟻走獸的聲音掠過。
倒愈發地讓這四下,顯得寂靜不已。
無極山的最巔峯。
兩道身影,正並排而坐,看着半空,頗爲唏噓。
“也不知,這月色與萬年前比,有何不同。”
自接受了風輕輕的記憶之後,月輕塵總會有一種時空交疊的錯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在一起,一直在一起。”龍司絕舉目,看着虛空,輕道。
月輕塵轉過眸子,看着身側的男子,掀起了脣畔。
輕應了一聲:“嗯。”
她微微側過頭,靠在了龍司絕的肩頭。
二人的心底,劃過了淡淡的悸動。
彷彿,這個場面,也已經存在了上萬年……
天地之間,似只有這二人。
“咳咳咳——”卻就在這寂靜的夜幕之中,一道輕咳嗽聲,打斷了他們。
月輕塵靠在龍司絕的肩頭,懶聲問。
“蒼冥,怎麼了?”
龍司絕亦是轉眸,神色複雜。
他得好好想個法子,該怎麼讓蒼冥從戰甲裏出來了。
就這麼在戰甲裏,實在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