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那道聽着有些蒼老的聲音沒有回覆。
只是一道光起，狠狠地朝着月輕塵衝了過來。
月輕塵心神再度狠狠一提。
在那強光衝來時，迅速揚起身來，朝着周邊避去。
她已至古帝境。
按理說來，這樣的實力能夠隨意地對抗普通人。
可還不等她站穩身軀。
那道速度卻更是快若閃電，瞬間困住了她。
讓她閃躲不得。
轟！
劇烈的爆破聲，在月輕塵的身上響起。
滿身的劇痛襲來，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站直着身軀，眸底覆着寒光。
不等她說話。
那道似從遠古而來的聲音再響着。
“看到了嗎？你雖到了古帝境，卻也不過爾爾。”
月輕塵攥着雙拳。
她纔要出手，又一道額外的攻擊衝來。
劇烈的熱浪，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掀翻！
“區區小兒，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放在創世神界，連個螻蟻都算不上！”
半空中，聲音再如驚雷炸起。
狠狠地砸在月輕塵的心頭。
她置身於黑暗。
四處不見光影，不見身影。
有的只是那道怪異的聲音。
她聽着那奇怪的聲音，月輕塵心底翻滾着驚濤駭浪。
她身上其餘的生物，似乎全都已經被什麼力量封印住。
只餘下她一人單打獨鬥。
她眯着眼睛。
眼看着前方又有強光襲來。
這一次，她將所有的氣息從丹田匯聚，凝到拳掌。
她那纖細的身軀，似一道利箭，穿破了黑暗，狠狠地朝着那強光衝去！
轟！！！
這一招砸下。
月輕塵的拳掌幾乎要被炸碎。
渾身的筋脈，也隨之劇烈地一震！
彷彿要被炸開。
可她絲毫不覺疼痛。
她齜起牙，隨手將散落在下來的髮絲束起。
一聲厲喊——
“來啊！！！”
一道道奇怪的招數，如同走馬觀花，在她腦海之中掠過。
她凝起神來。
一邊修煉着那些招數，一邊同半空中奇怪的力量對陣着！！
那道力量……
太奇怪……
太強大……
根本無從對抗起。
漆黑的小小的天地之中。
月輕塵不知不覺，竟已是傷痕累累。
鮮血，染紅了她的身軀。
白色的衣袍，也早已被染得猩紅……
可月輕塵卻渾然不覺。
似乎早已忘了疼痛。
渾然不覺拳掌已開裂，不覺身上皮肉翻飛……
奮力地對陣着。
……
夢魘境外。
明義望着被困在夢魘境內的人。
整個的身軀都在微顫。
看着少年臉上身上的傷，明義眼底全是疼惜。
眼看着老爺子還要再有招數落下，明義急切地呼喊。
“夠了——”
“老爺子，夠了——”
小傢伙此刻，遍體鱗傷。
老爺子也實在是狠。
明明知道自己是創世神，卻根本出手毫不留情。
他釋放出來的招數……明義覺得，甚至連自己都是招架不了的。
更何況，是那個孩子。
老爺子的神魂已經迴歸到了本體。
閉關的小天地之內，那一身雪白的老爺子，盤膝而坐，面不改色。
他似乎根本不曾聽到明義的話。
從他的周身，依舊不住地有一陣陣氣息衝出，衝向前方被困在夢魘境內的人。
轟！
轟！
轟！
聲聲轟鳴聲，響徹四方。
那少年，被最後一震，已經擊得轟然單膝跪倒在地，幾乎支撐不住。
“師父！！！！”
眼看着老爺子還要出招，明義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喊，狠狠地上前去，擋在了老爺子的跟前。
“師父！他會死的！！！”
“你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在這裏的！！！”
“你當年對我們都沒這麼兇殘過，更何況，這還只是個孩子！！”
“是個下界回來的孩子！！”
他後悔了。
若是早知道師父帶這孩子來，是爲了這樣折磨他。
他斷不會如師父所言，將那孩子帶來此處……
一直閉着眼的老爺子，終於微微地睜開了眼來。
他看着明義，一聲無奈地淺笑。
“明義，我的三個弟子裏，九陽雖勇猛無敵卻太重感情，玄天爲人陰鷙歹毒沒有心，而你……卻是太心軟沒有原則。所以，我纔不願意將創世神界交給你……”
明義的身軀猛地一顫。
他擡起眼，望着前方那白色夢魘境內的人。
眼底覆着淚光。
“他是九陽的孩子，我何嘗捨得凌虐他？我也不想看到他這麼痛苦，不想看到他死……但是……”
老爺子一聲嗟嘆。
他似又恢復了堅定，認真地搖頭。
那雙深邃而又銳利的眼睛，也看了過去。
“他不會死的，這個孩子，遠超乎你的想象。”
“更何況……這樣的痛苦，他自己，未必不樂意。”
明義一愣。
老爺子則是伸出手，指着前方，淡聲道：“你自己看吧。”
又是一陣光籠罩過去，將月輕塵整個全都覆住。
此時的月輕塵，以掌中的長劍支撐於地，讓自己不曾倒下。
身上的血液流淌，滴滴地落下。
滿身的劇痛，刺激着她的每一寸細胞。
可她卻驚喜地發現。
在這樣的痛苦之中，她體內的力量，再被激發。
她的戰鬥力，也再有提升。
她一點點地擡起頭來。
那染着鮮紅的眼底，全是厲光。
長劍撐地。
她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緩緩地從地上站起。
長空中，那道遠古的聲音再響：“看你似乎要承受不住了啊，罷了，到底是個實力普通的人，就此放你出去吧，省得我在這裏浪費時間。”
耳畔有風聲掠過。
月輕塵卻依舊站直着身軀，望着虛空——
“不……再來！！！！”
一聲低呵，砸遍四方！！
老爺子應聲：“好！”
話落，又是無數道攻擊朝着前砸去！！
夢魘境內。
月輕塵繼續同這氣息對抗。
初時，她似乎毫無招架之力。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
她竟彷彿早已經失去了痛感，竟也能與那力量，對上幾招了。
……
夢魘境外。
之前還拼死擋住老爺子出招的明義，所有的動作終於全都停了下來。
沉默萬分地望着夢魘境內的人。
“明義，看到了嗎？”不知過了多久，老爺子突然低低地出聲。
明義滿是唏噓地看着裏頭滿身是血的少年。
狠狠地吸了口氣。
將所有之前的話語全都嚥了回去。
他垂下眼瞼。
口中一聲苦笑。
“師父，你說得對，是我，錯了——”
老爺子脣畔亦是扯起了苦澀。
“我何嘗捨得看他這樣受罪？可是，他現在不受罪，後面受到的罪會更多。”
“明義……他，是九陽的孩子……”
“他從下界，帶着一腔孤勇闖入此，這就註定了他不可能一帆風順，不可能碌碌無爲。”
明義垂落在兩側的拳頭，緊了又松。
許久，他退後一步。
點頭道：“老爺子說得是，那就繼續可勁兒地出手吧。”
老爺子淡淡地揚起薄脣，“好，那就聽你的。日後若是事情敗露了，我大孫子要是怪起我來，你可千萬別推卸責任。”
明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