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輕塵也從一側慢悠悠踏來。
眼看着趴在地上的兩隻小東西。
眉頭微微一動。
“怎麼了?不走?”
地上兩隻弱小可憐無助的小東西,對視了一眼,瑟瑟發抖……
月輕塵失笑。
“放心,血凰對肥兔子,不怎麼感興趣。”
小獸:“哦……真好。”
月輕塵側過頭,又若有所思。
“不過,若是再不走,不找到落腳處,我們就還真餓了,說不定就想弄點兔腿兒墊墊肚子了。”
兩隻小獸:“……”
……
南山之巔很大。
也正是因爲這樣,雪獸這麼多年東躲西藏,未能被玄尊一網打盡。
此刻,月輕塵等人再度前行。
遠在那三座山之處的玄尊,懸浮於空,看向了遠方,終於遠遠地看到了月輕塵等人的身影。
他望着那一行人。
眼底的陰鷙之色,越來越深。
在他的身後,有兩個弟子正恭敬地站在後頭。
“師父,那羣人,到底是什麼人?”有人忍不住低聲問道。
玄尊垂着眼,看着他們的背影。
他冰冷的臉孔,越發地陰冷了。
“不知。”
“師父,您看到了嗎?那個女人好像跟雪獸相處得很融洽。”遠遠地看着爲首的月輕塵跟兩隻雪獸似在攀談,身後的弟子又忍不住驚呼。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
南山之巔的雪獸部落,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與人類勢不兩立。
每次他們碰到了雪獸,都免不了一番大戰。
這還是頭一遭,他們看到竟然有人跟雪獸相處得如此融洽友好。
“師父,你說,這個女人會不會跟雪獸之間有特殊的關係?”身後的另外個弟子眉頭緊緊一皺,隨口說道。
玄尊的身軀猛然一僵。
這一刻,盛怒自他的周身噴涌綻放。
他幾乎下意識地怒吼出聲。
“不可能!”
“雪獸是本座的!”
“與雪獸有關聯的人,早就死了!!”
滿腔的憤怒,再度翻起了四方的風雪。
身後的兩個弟子未曾想到師父會如此動怒。
瞬間嚇得渾身都在顫抖。
“師父……”
但是,跟前的玄尊,卻是再沒有應答一句。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行人。
那一行人出現得實在是太怪異了。
尤其是那個女人……
他不知道這女人到底要雪獸做什麼。
但他絕對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他微微地仰起頭來,看向了天幕。
隨後,卻是再度緩緩地伸出了雙臂。
自他的身上,剎那有無數把劍氣,直衝長空。
“方纔的劍陣竟然被他們躲過去了。”
“那這一次……他們是徹底逃不掉了!”
轟隆隆!
劍氣衝上長空。
整個半空之中的雲霧,似也在這一刻迅速地變動。
風起雲涌。
整個天地,陡然之間變得陰沉,四方皆是黑壓壓的。
月輕塵等人原本還在前進的腳步,這會兒全都驟然停了下來……
他們看着虛空。
眉頭緊鎖。
那兩隻肥兔子,則是望着長空中的一切。
眼底也露出了驚恐。
它們的呼吸似乎在一瞬之間凝固住。
下一刻,猛然想到了什麼。
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嘶聲。
“不好了!那壞東西的追蹤劍雨來了!”
“跑!快跑!!!”
兩隻小獸扯開了嗓子地喊着,對着月輕塵道。
而後撒開了腳丫子,匆匆往前!
半空之中,黑漆漆的追蹤劍雨,隨時都要掉落。
月輕塵見那兩隻兔子就要跑遠點。
神色一動,也擡起腳來,追了上去。
她不能讓這兩隻兔子遠離自己的視野。
一行人,全都匆匆往前。
遠處的身後。
玄尊看着下方那着急忙慌的一羣人,不由得輕哼了聲。
“還以爲你們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
“跑吧,本座的追蹤劍雨一出,你們休想踏出這南山之巔。”
“無論你們在何處,都會被萬箭穿心而亡!!”
玄尊微微揚着脣。
那張白淨的臉上,掛滿了說不出的陰鷙跟得意。
“師父!!不好了!!”就在他還在看着這裏的一切時,自身後,又有一個弟子匆匆跑來。
“嗯?”玄尊神色一動,隨口問道。
身後的來人,不是別人。
正是徐家的長子徐治。
六年之前,徐治剛剛踏入南山之巔,拜入了玄尊門下。
此刻,徐治正手裏託着一隻通訊鳥,臉色鐵青。
“發生什麼事了?”
徐治的身子都在忍不住地顫抖。
“師父,出事了,我家族傳消息來,我徐家出事了……”
“我父親被人滅了……您在徐家上方設下的劍陣也被破了。”
玄尊勃然大怒。
“好大的膽子,誰幹的?”
徐治身軀顫抖着不住地搖頭。
“師父,我也不知道……”
“但是,家族有人拼盡了消息傳話前來,讓我務必轉告師父您,那個孩子,她當年沒有被處置,如今被人帶走了……”
玄尊愕然。
“那個孩子?是誰?”
徐治搖着頭,滿面的慌張。
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按照通訊鳥帶來的消息,原話不動地傳遞給師父。
“不知道,師父,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那個孩子沒有死……”
轟!!
一聲驚雷,似瞬間炸開在了玄尊的腦海之中。
玄尊原本還滿是得意的臉,這會兒瞬間變得蒼白。
那個孩子……
定是當年他交給徐家處置的那個女兒。
玄尊整顆心,都在劇烈地顫動着。
他垂着頭,再深深地望了一眼遠處追蹤劍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