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太過熱烈了。
甚至於灼得道子都忍不住地一陣慌亂。
偏偏下方的姑娘，再高舉着酒杯，朝着她嫣然一笑。
再一飲而盡。
她道——
“道子大人，我看好你，知錯就改，還是好道子的。”
道子：“……”
轟——
一陣怒意在心底升騰。
道子突然覺得，他一直都被這個女人鄙視着。
這個女人，似乎從開始所瞭解得，都要比他多得多。
可是，怎麼可能呢？
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小魔靈，怎麼會變成如今的天尊？
這未免太過不可思議！
長空之上，整個天幕都在微微地晃動着。
足可見此時道子的不敢置信。
道子沉下心來。
道——
“本道子不信。”
“本道子，要繼續看！”
唰！
天輪眼之上，再溢出了無盡的光輝，再籠罩在了下方几乎要歇斯底里的天尊的身上。
只看到天幕之上，雲層匯聚。
天上的景象一變再變。
直至最後，再有幾道身影閃爍……
方纔出現的，還只是十來歲的他們。
一個個稚嫩青澀無比。
而現在，當畫面變動，再度定格下來時。
畫面上的男男女女，已是長大成人。
畫面之上。
寧王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看着似十七八歲的年紀。
她穿着一身紅色的勁裝，在九天的一棵鳳凰樹下，正舞動着掌中的長劍。
劍氣如虹。
鳳凰花片片落下，於半空之中盤旋，好似下起了一場鳳凰雪。
鳳凰雪之中，那紅衣勁裝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
縱不施半點粉黛，卻依舊美的觸目驚心。
雙目，比那天上的烈陽還要奪目。
月輕塵席地而坐。
望着長空上的身影，握着杯盞的手，忍不住地愈發地收緊。
“孃親，那是誰……”小夜小墨落在後方，也分明被那女子驚豔到了。
“孃親，她好漂亮！”小夜捂着嘴巴，忍不住低呼，不過片刻，又皺眉，“不過，比起孃親來，還要差了那麼一點點。”
月輕塵的指節泛白。
也有些出神地看着虛空。
她早就聽聞過寧王的風華絕代。
卻沒想到，竟然這般脫俗。
這樣意氣風發絕豔的女子……
誰能想象，她再見到她的時候，會是那般如若枯骨？
月輕塵指尖的力量越來越大。
直至最後，掌中的杯子化作了碎末，徹底散去。
“是寧姨。”龍司絕掃了一眼虛空，再側目，低道。
月輕塵點頭。
小夜小墨以及徐萌萌，全都瞪大了眼睛。
“原來寧姨從前這麼好看！！”
當日在三重天的時候，他們是跟寧姨相處過一陣子的。
寧姨雖然整日戴着斗篷面紗，但他們也曾不小心看到過寧姨的樣子。
誰也無法將現在的寧姨跟上方的人聯繫起來。
小夜側過頭，一本正經地認真地說着。
“孃親，我決定了，寧姨是我心底的第二大美人。”
月輕塵忍俊不禁，輕輕地揉了揉月小夜的腦袋。
隨之，再望着虛空。
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這一刻，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地顫抖。
月輕塵有些不忍去看。
可是……
她必須昭告天下。
必須將天尊的惡行趁此機會揭露出來。
必須當着天下人的面，給乾爹乾孃一個公道。
否則……
她在九天做了這麼多事，便都是白費力氣了。
……
不僅僅是月輕塵。
九天所有的人全都被寧王從前的風采吸引住了。
天尊則是望着長空上的女人，這一刻，彷彿跟見了鬼一般。
整個身軀不住地往後挪去。
道子再掃了一眼天尊。
眉頭緊擰。
繼續看着虛空。
卻見到鳳凰花下，紅衣女子舞得累了，正準備坐在鳳凰花下地鞦韆休息。
卻這時，遠處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落在了鳳凰樹後，小心翼翼地窺探着前方。
男子身材頎長，三千頭髮盡數以金冠束起。
他窺探着前方，眼底全是說不出的癡迷。
“是誰？”少女阿寧猛然轉過頭去，掌心氣息涌現，一道光芒溢出，直往那鳳凰樹後而去……
轟！
身後的男子這才探出了身。
少女阿寧緩了口氣，看到來人，臉上的警惕色逐漸地退去。
“魔靈哥哥，是你啊——”
“我還以爲是誰。”
少女阿寧擡起頭來，揚起了璀璨的笑。
“你找我有事嗎？”
“阿寧……”跟前的魔靈，小心翼翼地自鳳凰樹後探了出來，他落定在阿寧跟前，神色十分地謹慎謙卑，許久之後，卻好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朝着前方而來。
他取出了一顆紫色的珠子，遞了過去——
“阿寧，我喜歡你……”
“我不想再隱瞞我的心意了，我認識了你這麼多年來，心悅你多年。”
“阿寧，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少女阿寧剎那之間臉色微變。
但很快，她穩住了心神。
“魔靈哥哥，我也很敬重你。最近十地邪祟屢屢來犯，魔靈哥哥，我們一起好好修煉，努力一起平定九天，如何？”
魔靈的表情僵了下來。
“爲什麼？”
少女阿寧似不願讓魔靈再有任何其餘的想法，繼續道：“魔靈哥哥，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兄長！我很慶幸，這麼多年，有你這樣的兄長一直同我一起長大。”
“這隻紫玄珠，是你一直戴在身上的至寶，我無法承受。魔靈哥哥，謝謝你——”
跟前的魔靈，那張臉徹徹底底地垮了下來。
少女烏髮迎着風翻飛。
她的眸子依舊是那麼地璀璨。
她還欲說話。
恰是此刻，有一陣陣鐘聲襲來。
阿寧再不多待，急匆匆地往前去——
“魔靈哥哥，我先不跟你說了，爹爹在召喚我。”
“一定是十地又有邪祟來犯了，我先走了！”
話落。
紅衣勁裝的姑娘，身似閃電，迅速遠去。
留在原地的魔靈，那雙手死死地攥緊了手中的紫玄珠。
或是因爲不甘與憤怒。
他的手背之上，青筋突起。
他死死地望着遠方紅衣姑娘離去的身影。
雙眸之中，突然涌現出了一陣陣妖冶的漩渦。
“阿寧……你是我的……”
“你也只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