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震天聲響,整個臥龍深淵劇烈地晃動。
四方的雪山,再度被那動靜所震,開始坍塌。
地面上,來自九天各方勢力之人,幾乎都站不穩身了。
紅雪紛飛。
透過那凌亂的飛雪,衆人看到那臥龍深淵上釋放出了一陣陣耀眼刺目的光芒!
光芒化作了龍型幻影,於長空飛騰。
許久之後……
那幻影之下,一條巨大的白玉蛟龍,自深淵內躍起。
通體雪白的蛟龍,渾身不摻染半分雜質。
雪白的身體,雪白的腦袋,雪白的爪子。
甚至連那眼珠子,都是純白無暇的。
它好似純淨到了極致的九天雪,美得讓人有些窒息。
白玉蛟龍生長着雙翼,反射着朝霞的光彩。
此番雪白的雙翼掠動,帶起了四方漫天的光。
它懸浮於長空,碩大的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月輕塵等人。
通體都是不可言說的貴氣。
“好漂亮好純淨的獸獸。”三個小傢伙站在下方,眼看着前方的白玉蛟龍,都再忍不住一聲驚呼。
這一路走來,他們見了很多獸獸,也收服了很多獸獸。
如此漂亮的獸,還當真頭一回看到。
無論是孃親的血凰金鳳還是爹爹的神龍,都是霸氣無比。
但這白玉蛟龍,卻是自成一種風格。
美麗奪目到讓人無法挪開眼。
甚至比曾經收服的七彩冰鴛跟七彩火鴦都要讓人心醉。
白玉蛟龍通體雪白,當真自帶着一股神祕與高貴感,也無怪乎能夠成爲神的坐騎。
“果真是它,是神的那位坐騎。”星魂藏於星魂杖之間,再見這白玉蛟龍,已是一陣恍惚。
他小的時候,經常能夠看到那位神揣着白玉酒壺橫靠在白玉蛟龍之上的景象。
彼時的神是那般地高高在上,那般神聖的存在……
那時候的他,是完全沒有資格靠近神的,只能遠遠地聆聽神的教誨。
可後來,神一夕之間隕落了。
無人知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神隕之後,九天開始變了。
十地的邪祟,也開始作亂。
偌大的九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
長空之中的白玉蛟龍眨了眨眼。
雪白長長的睫毛上,覆落着淡淡的猩紅的雪花。
更是讓它如同鬼魅一般妖冶。
它目光落在月輕塵的身上。
“你在呼喚本座出來?”
它又再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
“這外面的空氣,是不錯啊……”
月輕塵後退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閣下,這場戲,熱鬧嗎?”
神之坐騎沒想到這小丫頭還這麼直接,沉吟片刻道:“……尚可。”
月輕塵的眼眸逐漸泛冷。
“我還以爲,閣下一直在睡大覺。我就說,這麼大的動靜,閣下怎麼睡得着呢?”
神之坐騎知道,這丫頭在責備它的袖手旁觀。
不過……
它是神之坐騎。
它的主人是神。
可是……
主人已經隕落了。
就是因爲守護九天,因爲干涉太多,捲入了太多不該捲入的事情。
思及此,白玉蛟龍的眼底氤氳出了怒氣。
那雪白色的瞳仁之中,涌現出了陣陣漩渦。
“小姑娘,我承認方纔的戰鬥之中,你是很厲害。”
“可是,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雖擁有了一點神光,可你如今半神之境都未到,你沒有資格來質疑本座。”
白玉蛟龍周身隱隱約約噴薄着透明的煙霧。
煙霧所及之處,四方溫度再度降低了幾度,讓本就很陰冷的滄瀾雪山,更加溫度低了下來,讓遠處的那行人,都忍不住地開始瑟瑟發抖。
“月丫頭,它有些生氣了。”星魂悄聲提醒着,“別太激怒它,神的坐騎還是不好惹的。雖然沉睡了已經萬年,可到底它是神的東西。”
星魂有些嚴肅道。
他曾經是神坐下的童子。
那位神的本事,他是親眼見過。
那位至高無上的神,一個響指之間,就能覆了一座城池。
身爲神的坐騎,白玉蛟龍的力量也不會差。
魔靈一個半神之境,他們都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扳倒。
更別說是神了……
半神跟神,雖然看着只是一步之遙,卻是天壤之別。
一萬個半神的力量,都比不上神的存在。
星魂仔細地叮囑着。
月輕塵一道神識傳音了過去。
“放心,我知道,我有數的。”
她只是想借此機會,來看看這位坐騎的立場。
知己知彼,纔能有些許把握。
月輕塵還在思忖着什麼,身後的寧王這時往前而至。
“今日乃是滄瀾雪山異動喚我等前來,想來閣下今日是爲了找什麼人?”
寧王毫不含糊,直接問道。
“不知閣下尋的是何人,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白玉蛟龍落於半空,透過了四方白色的霧氣,目光落在了寧王的身上。
眼望着寧王,它頗爲尊敬。
方纔天幕上的一切,它全都看在了眼底。
深知寧王這麼多年來的遭遇。
也知曉寧王這麼多年來對九天都奉獻了什麼。
“寧王……當年平定九天十地禍亂之人,我想,也許我等的是你。”
白玉蛟龍眯着眸子,望着前方那瘦骨嶙峋的女子,神色帶着幾分期待。
白玉蛟龍突然自長空落下,直至離地三尺之遠。
滿身磅礴的氣息撲面而來,再險些將遠處的人都震飛。
寧王、軒轅蒼、月輕塵跟龍司絕,卻是身形堅固如山。
他們站定在前方,完全未曾被撼動。
“本王?”寧王有些詫異。
神道:“吾神曾言,會有一女出現,將本座帶走——”
神稱那女子爲:天命之女。
思來想去……
這九天之上,符合此條件的人,怕是隻有寧王了。
白玉蛟龍不等寧王再多言分毫,它突然伸出了一隻白玉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