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篆拿到卷子,李惠低聲道:“黃潔秋沒來上學。”
李玉篆擡頭,坐在她面前的黃潔秋果然沒在。
“蔣騰飛和伍偉軍也沒來。”李惠說。
李玉篆看了看,沒有說話。她不是個八卦的人。
孫玲也發現少了三個學生,怔了一下,正想說話,但她發現其中一人是蔣騰飛,她推了推眼鏡,轉身出了門。
李玉篆沒在意這種事,低頭做着試卷。
過了好一會,孫玲回來了,皺着眉頭,只見她拍了拍手:“各位同學先停一下。你們昨天放學誰見過蔣騰飛同學”
班裏的學生面面相覷,有一個說:“蔣騰飛這幾天經常跟黃潔秋和伍偉軍在一起。前幾天還看到他們三個一起去了布田村的方向。”
“好。你們先做題。”說着出了教室。
學生們哪裏安靜得下來,吱吱喳喳地討論開來。
李惠對這事好奇得緊,李玉篆卻沒有興趣,低頭做試卷。
下一節課是數學,老師們正常上課。
到了下午放學,蔣騰飛三人還沒有回來。李惠道:“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明天上學不就知道了。”李玉篆笑了笑。
可第二天,蔣騰飛三人依然沒有來上學。班裏的學生早就吱吱喳喳地議論開了。
“這是失蹤了嗎”課間,一個方臉女生說:“聽說很多孩子,不只是三四歲的,像我們這麼大的,也會被人販子抓走,然後砍手砍腳,送到別的城市當乞丐”
“胡說”一個男生說,“人已經找到了好像是病了”
“你咋知道的”同學們都圍了過來。
那男生說:“噢,我就住黃潔秋家屋後昨天她和蔣騰飛一整天沒來,我放學後去她家問了,她奶說她生病了,所以沒去。”
“那伍偉軍和蔣騰飛呢”
“我又不是他們村的,我咋知道。但黃潔秋絕對在家我還進她家瞅過”
“伍偉軍是我們布田村的,我晚上也去他家看看”有個男生一臉興奮地道。
說什麼同學之間突然之間互相關心,那就太假了對於這羣十一二歲的孩子來說,這種離奇的,帶着偵探性質的事情,最容易勾起他們的好奇和興趣。
班上的同學又吱吱喳喳地議論開來。
李玉篆託着腮,微微一嘆,都是熊孩子
又一天過去,李玉篆放學回家,晚上拿着杯子到門外刷牙。
九月的天仍然炎熱,但她家的屋子一如既往地陰涼因爲屋子傍種了一排柳樹,一到晚上,就有些野鬼跑到柳樹下靜靜地站着
所以李玉篆晚上一般不出門,一出門,一擡頭,說不定就看到一羣白影站在她屋傍晃來晃去然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她現在可以自由地開眼了。但偶爾會有失控的時候
今晚刷牙
,一擡頭,就看到幾個白影在樹下晃來晃去,李玉篆嘴角一抽,眯了眯眼,陰陽眼就閉上了,白影又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一走進教室,就看到昨天那布田村的男生在說話:“伍偉軍也在家,他爺爺說,他生病呢”
“這都去哪裏玩了,個個生病。”方臉女生哎了一聲。
李玉篆嗅到事情有些詭異,皺了皺眉。
上課鈴聲響起,孫玲走了進來,用課本拍了拍講臺:“這一堂課,同學們把練習冊拿出來做。”
說着在組與組之間走來走去。學生們都低下頭,不敢馬虎,拿出練心冊出來做。
孫玲走到李玉篆傍邊,敲了敲她的桌子。
李玉篆擡頭,只見孫玲擡了擡下巴:“你出來。”
李惠一怔,不只是她,班上的同學都好奇地瞅着李玉篆。李玉篆站了起來,跟着孫玲出門。
出了門口,李玉篆聽到傍邊的一班傳來朗朗書聲:“孫老師,你叫我有什麼事”
走在前面的孫玲一怔,回頭看着李玉篆。當了五六年的教師,李玉篆的反應讓她驚訝。
因爲學生一般都怕老師,老師叫出來,一般只會默默地跟着,等待他們的指令。但李玉篆居然主動開口,而且看李玉篆那平靜的眼神,讓她覺得,在跟一個大人說話一樣,而不是一個小學生。
“校長叫你。”孫玲壓下心中的驚訝,走向校長室。
李玉篆哦了一聲,跟隨着孫玲。
來到校長室,孫玲敲了敲門,裏面傳來校長的聲音,孫玲纔打開門。“校長,李同學來了。”
蔣校長坐在桌子前,挺胖的,四十多歲左右,穿着白襯衫和西裝褲,蔣騰飛與他有五分相似。
蔣校長看到李玉篆,就是一怔。
只見眼前的小姑娘只有十一二歲,穿得普普通通的,但與別的農村娃又有些不同,就是長得白,不像別的娃兒,經過一個暑假,便被曬得黑不溜秋。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雙眼睛,大大的,眼角又有些上翹,像秋水一般明淨的眼睛,平靜得過份。
“你就是李玉篆”蔣校長皺着眉,打量着李玉篆。
“是的。校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跟我的兒子騰飛一個班,他最近和黃家村的黃潔秋和布田村的伍偉軍玩得要好,後來他們生病了。”蔣校長欲言又止。
他是教育工作者,應該相信科學,至少在學生面前要做好表率,後面的話他真的有些不好開口。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了
“是靈異事件”李玉篆突然說道,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你”蔣校長雙眼瞪得大大的,想問她是如何猜到的。但想到李玉篆家裏是做這行的,既然叫她來,她自然往這方面猜,所以到嘴的話沒說出來。
但事實上,李玉篆卻並非這樣猜出來的。而是蔣校長身上有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