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爸”羅吉平的爸也在,他第一時間就衝了過去。“你咋在這裏”
“聽說三婆家請了大師。還有,醫生也來了,但又走了。”羅吉平的爸說。“那醫生說小沅的情況有好轉,還說要把人拉到醫院去,三婆不讓拉。”
“那他醒來沒有”李玉篆說。
“沒有。”羅吉平的爸說着盯着李玉篆看,“小姑娘,難道你就是那位李大師”
“叫我小篆就好了。”
“大師”有個村民瞪大雙眼,“就是個小姑娘。”
“你消息真不靈通,人家可出名了”一個老婆子說。“前兩天小磊哥說的就是她哩”
“爸,你知不知道,我跟羅沅遇到的那隻女鬼,她是月月姐。”羅吉平很大嘴巴地把事情給說了。
“什麼是月月”門口的幾個村民立刻炸窩了。“早就覺得他家鬧鬼的了陰森森的,每次經過都一陣惡臭居然把孩子葬到曬穀場,瞧,這不出事了”
“可不是。”一個大媽說,“都不知道常鳳是咋想的,孩子走得憋屈,入殮時還非要讓孩子穿一雙紅色鞋子。”
李玉篆一怔:“紅色鞋子大嬸,是不是紅色的高跟鞋”
“呃嗯,對,是高跟鞋子。”大媽說,“當時那孩子出事,也是穿着那雙高跟鞋。當時常鳳突然跑進村裏大叫說她女兒出事,讓咱去幫。我們跑過去,就發現她躺在那,屍體都硬了,還救什麼她的腳上就是穿着那雙高跟鞋。那血啊,流得一地都是,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浸紅了。入殮時不但穿着那紅高跟鞋,那一身血衣也沒換下來。大家都勸她,讓孩子走得體面些,她就是不聽。可能是孩子的死對她刺激太大了吧你們說,這紅衣紅鞋,能不變厲鬼麼”
“那羅薇月的爸不阻止嗎”李玉篆說。
“噯”大媽擺着手嘆道,“那個羅宏啊,打擊比常鳳還嚴重,在月月死後就傷心得病倒了,再也沒下過坑。咱們當時勸不成常鳳,就進房去勸羅宏。羅宏只躺在那一個勁的流淚。怎麼說都不迴應。”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伯插嘴:“不止他們家,就是那個曬穀場的墳呀,也邪得很吶就在國慶前一天,大概是晚上六點多吧,天都暗了。我牽着牛從小山坡不遠經過,看到黑乎乎的一團東西在墳上一聳一聳的,我眼力好,瞪大眼一看,哎呀媽,居然是一隻黑貓在那裏扒墳,我望過去,它還擡起頭,那一雙眼慘綠慘綠的,看着我,好像在笑把我嚇得半死,拔腳就往家裏跑了”
“那墳是黑貓扒的它這麼小,能弄倒墓碑”寧瀟道。
“哦,在國慶前有過一次颱風,把把墓碑給吹倒了。”老伯說。
李玉篆小臉微沉。橫死、井邊、紅色高跟鞋、血衣、曬穀場、空墳、黑貓、死雞現在,她可以確定屍體在哪裏了。
“大師,反正,那一家好邪門,你一定要把厲鬼給收了啊”大媽急道。
“好啦好啦你們先回去,不要吵着羅沅休息,這裏有我呢。”羅吉平的爸說。
“村長你跟這位大師好好溝通一下,沒得到時村子遭殃。”那幾個村民說完才離開。
“原來大叔是村長。”李玉篆道。
“這有什麼。”羅吉平的爸哈哈笑了起來。“有啥能幫到忙的嗎”
“嗯,還真有。我想到羅薇月家看一下。只是看一看,先不要讓他們生疑。”
“這個可以,吉平的媽跟常鳳以前最要好的。她在香楓山的養豬場幫着餵豬,現在應該下班了。”羅村長說。
“不急,你可不可以到鎮上幫我買些東西”李玉篆道。
“當然沒問題。”羅村長連忙拍着胸脯答應。畢竟羅吉平也看到過那女鬼,要是解決不了,找上他家怎麼辦。
李玉篆回屋寫了一張清單出來,羅村長接過就離開了。羅吉平回家煮飯去了。
李玉篆看了看錶,現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她連忙跑進屋裏,居然要把羅阮的書桌給搬到廳裏。羅阮的書桌很簡單,不重,但她力氣小,只能拖。寧瀟見狀連忙衝進去:“你幹什麼”
“搬桌子”
“你這不叫搬,是拖”寧瀟掃了她一眼,一把扛起那書桌就到廳裏,“放哪裏”
李玉篆第一次覺得,有個搬運工真不錯她指了指“這裏吧”
“這是要做法事嗎”羅奶奶穿着圍裙走出。
“不是,畫符”
“畫符還要扛桌子的”羅奶奶不由驚奇。她也見過先生畫符,但也只是坐在屋裏,拿着毛筆在黃紙上畫,很快就畫好了的。從沒見過工扛桌子的。
不是普通的符。我要布比昨晚還厲害的符陣。”
“那吃了飯再畫唄。”羅奶奶說,“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
“對,十一點半了,已經午時,是畫符的好時間。”
普通的符以她現在的道行什麼時候都能畫,但現在她要畫的是,午卿玉甲解煞符。這是她現在所能畫的最高價的符篆,成功率只有三成,如果藉助時間上的氣,成功率會提高到六成。
而一天十二個時辰,分別子時、午時,和雞鳴第一聲那一刻,是天地間氣運最充足之時是最好的畫符時間
李玉篆擺好香案,再淨手。然後她突然望向寧瀟:“你幾歲了”
“九月剛過完生日,十四歲。”寧瀟說。
“你有女朋友沒有”
“啊”寧瀟明豔的臉一紅:“沒有問這個幹什麼”
“那”李玉篆也有不好意思了:“你有沒有那啥過”
“那啥過是什麼意思”寧瀟皺着眉。
“哎,你小子給我裝什麼純”李玉篆狠狠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就是跟女人睡過”
寧瀟被她拍得一個踉嗆,一張臉漲得通紅,大惱:“誰跟女人睡過我才幾歲”
“這麼兇幹嘛”李玉篆有些底氣不足,“現在孩子很難說有些女娃十一二歲就被騙得生娃了有些男生十二三歲就那啥了”
特別是那些上層人家的。而寧瀟的情況又特殊,屬於沒人管那種,而且他手上好像也有不少錢。長得又好,大把大把的無知少女倒貼,一個控制不好就那啥了
“對了,你父母是幹什麼的”李玉篆道。
“局長和教師啊。”寧瀟甩了一個白眼來。
“不,是在帝都那個。”
寧瀟明豔的臉一沉,聲音冷冷的:“幹你什麼事”說完就轉身出了門。
李玉篆扶額。她還想借他的血來壓一壓,現在只能找普通童子血了。
不同材料的符,出來的效果是大大不相同的普通的篆用墨水,陽氣不重,主于于超度。效果稍好的用陽氣重的硃砂、赤硝。一般用作護身護宅。最後一種是血符,即是用血。
但血符也分幾鍾,生雞血、狗血等陽氣極重的動物血,對付鬼魅有很好的效果。但最厲害的還是人血所畫的符,但那必需是童子血。
“三婆”一箇中年女人走進來,“這位難道就是李大師。”
“叫我小篆就好,你是不是羅吉平的媽媽”
“嗯。對的。接到老羅的電話,讓我帶你們去常鳳家。你叫我楊嬸就好了。”
“等我畫完符再去。”李玉篆說,“對了,楊嬸,讓羅吉平來放點血。”
“這個用來幹嘛的”楊嬸臉上狐疑。
“畫符要用到童子血。”
“不知會不會對人體有傷害要是感染了咋辦”
“就放點血平時不都磕着碰着嗎”李玉篆說,“10就夠了。”
“那怎麼一樣要是用了他的血畫符,鬼惦記上他怎麼辦”楊嬸急道。
李玉篆的眉卻皺得更深。現在不同以前,要是在古代,招呼一聲,給幾個銅板說不定就排着隊獻血了。但現在的孩子嬌貴,所以怕這怕哪的。
“你兒子不獻血,鬼也惦記上他了”李玉篆冷笑。
讓這關聯者獻血都這麼難,別說是村子別的男童了而且聽寧瀟說。羅家村就這兩個半大孩子,別的不是太小就是不是童子了。
楊嬸臉上一僵:“羅沅的不行嗎”
“不行你瞧他都什麼情況了怨穢滿身,那血還能用嗎”李玉篆白了她一眼。
“我現在就打電話。”楊嬸拿起手機。
“順便讓他到分站那間診所買個針管。”李玉篆剛看完墳回來,注意到村口不遠有個小診所。
不一會,羅吉平來說:“媽,你叫我”
“對啊,李大師說要童子血,你放點出來。”楊嬸說。
“放血”羅吉平苦着臉,“我從小怕打針”
“要不你就被鬼纏”李玉篆怒,一把奪過他的針管。“捋起袖子”
羅吉平看了看楊嬸,又看了看李玉篆,只好忍着痛,青着臉放了大約10的血出來。
在大約一點鐘左右,李玉篆畫完符,狠狠鬆了一口氣。
“走吧,去羅薇月家探探。”李玉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