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晚上子時,李玉篆拿出銅錢劍來,往墓碑前一插,低喝一聲:“開”
直接把銅錢劍沒入了泥土中。
墨斗線上的銅錢一陣嘩啦啦的碰撞聲響起,雷劈木和上面的符篆都散發着強大的氣。接着咣一聲,圍着墳的五片曬穀場陽氣暴發,猛地朝着墳頭涌來,最後從銅錢劍沒入墳裏。
“啊啊啊”一陣陣淒厲的慘叫響起。
接着便是陰氣滾滾而來,一身血衣的身影衝過來,猛地朝着雷劈木衝去,想要把這陣形給破了,但一碰就反彈。不但沒破掉,還被困在了裏面。
那怨煞卻不斷地掙扎着,不斷地撞着大陣。
“它怎麼自己鑽進去了”寧瀟驚了。剛那怨煞衝過來,把他嚇了一跳。
“進不進去都是燒它進去還有可能把陣給破了”李玉篆說。
嘩啦啦,怨煞身上不斷地流出冰冷的水來,浸過雷劈木,把上面的符都給浸溼了
那符一溼,就開始糊,雷劈木噼啪聲響,上面的光居然變得微弱下來,隱隱有裂紋。
寧瀟瞪大雙眼:“陣要破了嗎”
“不可能的”李玉篆也瞪大了雙眼,“這符不可能溼”
“沾水了,能不溼”
“那不是真實的水”李玉篆說,“是陰氣幻化但這是用童子血畫的符,不可能這點陰煞之氣就破掉”
陣有所鬆動,那怨煞掙扎得越加厲害,陰風轟地一聲,從裏面爆發出來。李玉篆二人被轟得往後摔。
“難道羅吉平不是童子”李玉篆突然說。接着,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寧瀟嘴角一抽,拿起那把殺豬刀,狠狠地割了手腕,鮮血立刻涌出來。他含了一口,一口就噴到那些符上面。
符篆立刻光芒大作,有所鬆動的陣再次加固。
“燒”李玉篆拿起火機,打了火,扔到那些稻穀上。
稻穀上早就潑了火水,一點即燃,熊熊大火照亮了半天邊。
“啊”那怨煞又傳來一陣陣的慘叫,“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這啾啾啾是啥子啊這鳥叫記得上次到養雞場就聽到過,開始以爲是幻聽,現在卻是清清楚楚的,居然真是這怨煞發出來的,但這究竟是什麼
李玉篆和寧瀟面面相覷。
可沒啾幾聲,那怨煞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李玉篆立刻衝過去,一把就挖開墳前,只見挖出一個小玉瓶來,她立刻把符貼了上去。
“它進去了”寧瀟道。
“嗯,收進去了。”李玉篆說,“這玉瓶內有柳葉汁,屬陰,它被陽火燒得受不了,只能鑽進去。”
“那啾啾啾叫,是什麼東西”寧瀟道:“難道鬼被陽火燒會發出這種聲音”
“沒有這種記載。”李玉篆皺着眉,她也不知那是什麼,回去查一查書纔行。“大叔們,救火”
周圍還在火光滔天,李玉篆立旋跑過去,一直躲在遠處的羅村長,還有好幾個男人連忙衝了出來,拿起滅火桶就噴。大約半個小時才把火全都給撲滅了。
“哎呀媽,我還以爲會失火呢”羅村長抹着汗,“對了,小師傅,難道這就搞定了”
“嗯,對啊。”李玉篆說。
“不是說比厲鬼還要厲害的怨煞麼”羅村長目瞪口呆,他還以爲要打打殺殺呢飛來飛去呢
“怎麼,難道還得我唱大戲”李玉篆無語了,“抓鬼也就那麼回事,陰陽相剋,有足夠材料,用對方法就好。這又不是武俠小說和玄幻片。走吧,快回去”
李玉篆總有些隱隱不安,她又說不清那種感覺。那反常的啾啾叫是什麼
“好咧”羅村長說着上了電動三輪車。“三婆說給咱們準備了夜宵這就回去搓一頓”
“對了。羅村長。”李玉篆道:“之前,我不是用過羅吉平的血畫符的。”
“嗯,對呀我婆娘告訴我了。”羅村長點了點頭。
“但今晚,我們害點被他給害死了”李玉篆說,“他的血符太差了”
“啊”羅村長一怔,不明所以。“小師傅,我兒子的血不是天生來畫符的呀”
“誰的血是天生來畫符的”李玉篆道:“就是,這血符要用到童子血但他的血卻沒有
童子血的效果,可能是因爲他不是童子了”
羅村長聞言,一個踉蹌,差點就滾下了電動三輪車。“你,你說啥那小子不是童子”
羅村長臉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大約十多分鐘就回到了羅沅家。羅吉平也在,因爲今晚可能會有邪事,所以他不敢在家裏睡,和楊嬸都在羅沅家。
聽到聲響,羅沅和楊嬸就奔了出來。羅村長的車子一停,就跳了下去,一把揪住羅吉平就是一頓胖揍:“臭小子,我打死你騙哪個女同學了有沒有出事,啊”
羅吉平被打得嗷嗷亂叫,實在招架不住,只好承認:“沒有什麼女同學啦,我就去了一次大保健”
周圍的大漢又一陣大笑,楊嬸剛還在勸架,一聽兒子居然去大保健了臉一陣青一陣白,羅村長剛停手,楊嬸就嗷地一聲衝過去,上手就打:“作死啊你去那種地方”
李玉篆和寧瀟嘴角一抽,沒眼看了
“你們都回來啦,我家小沅醒過來了”羅奶奶聽到聲音已經走了出來,一看到李玉篆,就激動地說。
“哎,真的”李玉篆和寧瀟立刻進屋。
羅村長也不再管羅吉平了,和幾個大男人也走進屋,要去看一看羅沅。
李玉篆和寧瀟走進屋,只見羅沅坐在牀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臉上的黑斑已經退了,只剩下一些印子,但奇怪的是,李玉篆覺得他身上的怨煞之氣還在。
“寧瀟謝謝你”羅沅抹着淚:“剛剛我奶已經告訴我了,是你救了我所有同學都對我不問不顧的,吉平也是那樣。只有你一個一直關心我。”
寧瀟明豔的臉滿是不自在,輕哼一聲:“我就是看你病得古怪,好奇而已而且也不是我救你,是李玉篆。”
“謝謝。”羅沅捂着腦袋,一臉驚恐地哭着:“我以爲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夢裏亂七八糟的,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女鬼好可怕,一會要殺我,一會又只是死命地扯着我,嘶喊着,我嚇得拼命地跑,她拼命地追,不住地嚎。”
“叫什麼”寧瀟道:“叫着取你性命”
“不很奇怪她拼命地嘶叫着,好像是我爸媽”羅沅拼命地扯着自己的頭髮,“我嚇得拼命地逃,她還在那裏叫,我爸媽我爸媽地吼嗚嗚,我一邊跑一邊哭着說,我還沒結婚呢,又不是你爸媽,你追我幹什麼”
“我爸媽”寧瀟歪着頭。“它爸媽是羅宏和常鳳呀,在養雞場,咋抓着你叫”
“啾啾我爸媽救救我爸媽”李玉篆一驚:“糟了,我們抓錯鬼了”
說着猛地衝出了屋子,寧瀟也是一驚,追了出去:“怎麼回事什麼抓錯鬼了”
“也許有兩隻怨煞”李玉篆跑出門就跳上了電動三輪車,等寧瀟上來,一擰油門就飆了出去,“一隻是林薇月,另一隻不知是誰但林薇月,在求救”
“求救”寧瀟道:“那它爲什麼不說”
“就是那啾啾聲,不是小鳥叫,而是救救,然後它又在羅沅的夢裏說了我爸媽,就是救救我爸媽的意思”李玉篆臉色鐵青,“它爸媽有危險,讓咱們救他們”
“那它幹嘛不直說”
“不是所有陰物都能說話的”李玉篆道:“沒聽過陰陽兩隔嗎人有人話,鬼有鬼話。要是人和鬼能正常溝通,很多事情就能很好解決的。陰物只能通過上身,借人的嘴巴說話,或是託夢。而且還不一定能傳達到。”
“現在去養雞場嗎”
“對”
說着車子已經到了養雞場外面,二人倒抽一口氣:“天吶”
只見養雞場上空黑壓壓的一片,怨氣沖天
人命關天,李玉篆也顧不得什麼,猛地要往裏面衝。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揹包裏不住地摸,最後摸出什麼東西來,往路上一扔,就一頭紮了進院子。
黑暗中寧瀟看不清那是什麼,也顧不得看,就追了上去。
跑進黑洞洞的屋,二人便驚得瞪大了雙眼。
只見羅宏躺在地上,常鳳卻騎在羅宏身上,手持一把剪刀,臉色青黑,雙眼瞪得大大的,滿是血絲的眼珠好像要暴跳出來一樣,臉上滿是瘋狂怨恨的神色。拿着剪刀拼命地捅着羅宏的胸口。
一邊捅一邊嘶尖笑,聲音像利器利玻璃一邊刺耳:“咭咭咭去死去死去死”
鮮血濺了常鳳一臉一身。一看就知道,她被怨煞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