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篆卻搖了搖頭:“不用了。”
便低頭不語。婁心宜眼珠轉了轉,窩在椅子裏一聲不吭。
第二天一早,李玉篆去了寧瀟的公寓。
打開門,窗簾依然拉得緊緊的,幾乎不透光。
走進房裏,他沉靜地在睡覺。
李玉篆走到廳裏,坐在那裏發呆。
等到十二點過後,他才醒過來,從房裏走出來:“你不了”望了望鍾,“這麼晚了。”
他從冰櫃拿出一支水,李玉篆急道:“我的杯子呢”
“在牀頭。”寧瀟說。
李玉篆連忙跑到牀頭,把杯子拿出來,再搶過他手中的瓶裝水,全都倒了進杯子。
寧瀟怔了一下,接着低笑:“你就這麼想我用你的杯子”
“對啊。”李玉篆趴在桌上,盯着眼前的杯子,“這個杯子”歪了歪頭才說:“你每喝一口水都得經過它。”
“要不要我喫每一口飯,也得經過你”他靠在冰箱上,嗤一聲輕笑。但下一秒,他卻怔了怔,“我好像很久沒喫東西了”
李玉篆心輕輕地揪起。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岔開話題好。
寧瀟說完這句,卻沒有再說。也不再打算繼續,或是潛意識裏自動避開這種話題。
寧瀟坐到她的對面,二人隔着一張桌子,他伸手輕握她的手:“聽說你得了玄學大賞第一,真了不起。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
李玉篆眼圈一紅。
寧瀟一臉歉疚:“對不起啊,這幾天身子實在太累了,沒空去看。”
李玉篆搖了搖頭:“還好嗎”
“不好。”他趴到桌上,“不想動,就想睡。”
“那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那你快回去吧。”寧瀟應了一聲,回到房裏沾牀就沒了聲息。
李玉篆出了門,急急地打電話給宋驚倫:“師兄,他”
“他快要枯竭了是不是”宋驚倫說。
“你怎麼知道”李玉篆眼圈微紅,“當初他從國外回來,我看他情形,至少能撐半年的。現在才一個多月而已就在兩三天前,我去玄學大賞之前,也是明明好好的。才兩三天時間,就消耗成這樣”
宋驚倫微微一嘆:“這段時間,他還有沒有再問你,讓你跟他回家的事情”
李玉篆一怔:“沒有。”
“可能是覺得沒有希望,所以放棄了。”宋驚倫說。
李玉篆一驚:“他放棄了他爲何要放棄是我拒絕得太狠嗎”
說完急急掛了線。宋驚倫一怔,耳邊只傳來忙音。他不由苦笑。
李走回去,寧瀟還是悄無聲息地躺在牀上。
“寧瀟,寧瀟。”李玉篆不住地推他。
推了好一會他才睜開眼:“你來了”
“我早就來了。”
寧瀟捂着額頭:“對,瞧我都睡迷糊了。這段時間記憶有些混亂你還沒回去”
“你想我回去”李玉篆望着他,前一段時間他還愛纏她。
“你不
在,我好受點。不會捨不得。”寧瀟側身,背對着她,“我可以好好的走。”
他一怔,不知自己爲何會說走字。“我還想睡一會。”
“你別睡,聽我說。”李玉篆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嗎”
“你你答應了”寧瀟滿是不敢置信,翻身而起。
“對。”李玉篆點頭,“去你家玩,去你家作客。”
寧瀟雙眼漸亮,忍不住一把抱着她:“你答應了的,不準反悔。”
他不知道爲什麼,她只答應來他愛玩,他就會如此開心。好像,整個人生都沒有遺憾了一樣。
“我不會反悔。”李玉篆淚水都浸到他的衣服上。“不過,我只去你家玩而已。不值得你開心你啊你,你再努力一點,我說不定就答應當你女朋友了。”
“你說什麼”寧瀟滿是不敢置信,捧着她的臉緊緊盯着她。
李玉篆窘迫地眸子一轉,“我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寧瀟急道:“你明明有,你說我再努力一點,你就當我女朋友。那也會跟我結婚,對嗎”
李玉篆卻道:“你說呢”
寧瀟喜上眉梢:“你一定會。”說着緊緊抱着她,激動地低聲呢喃:“一定會的。”
他這一翻話,讓她似悲似喜,不知什麼感受。
喜悅嗎還是悲傷
正如那天在餐廳的爆炸事件之後。他向她那一翻告白,她悲傷,愧疚,痛苦,還夾雜着一絲絲的甜。
她想,她是喜歡他的。
要問爲什麼喜歡,她也說不清。
可能是羅家村他回頭那一瞬間,也許是機場臨別那個決絕的背影觸動了她的內心。或是他的性格,他那一翻真誠得毫無華麗辭藻的告白打動了她。甚至可能是因爲他長得符合她的審美。
或者是所有的東西加起來,纔會揉進她的心。
她不是愛情專家,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
既然真的這麼喜歡,那就好好地喜歡好了,不需要解釋太多。
“我以爲這一輩子都沒希望。”寧瀟緊緊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頭頂。
她不斷的拒絕,讓他有一種絕望之感。
他並非軟弱脆弱的人,可他總覺得,他連追她的時間都沒有。
她還參加玄學大賞,終於成爲驚才絕豔之人。
以前他還能努力地跟上她的腳步。但這一次,他卻覺得自己連努力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
她會不斷前進,而他的時間早已停止,只能永遠停留在這裏。
沒想到,她現在卻答應了。
他只要再努力一下,她就會跟他交往。這無疑是默認了。
只是,爲何,內心還是如此的焦慮不安爲何,有多大的喜悅,就有多大的悲傷
“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去”寧瀟說。
“你說呢”李玉篆坐在牀沿,輕輕晃着腿。
“那就明天好了。”寧瀟眼中含笑。“我馬上就通知爺爺,明天一早,你就跟我回去。”
李玉篆杏眸劃過星星點點,長睫低垂,輕嘆:“你呀你,不要這麼輕易滿足好嗎你再努力一點,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