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克蘭.巴里特以爲自己聽錯了。
接着他善意一笑道:“雷利先生,你的熱忱讓人敬佩。”
“不過,‘赤狐’不是普通的角色。”
“他是一位‘鐵血騎士’,一位半神。”
“你能夠帶回他的情報,我們已經相當滿意了。”
“至於‘赤狐’,我們有另外的人手去針對。”
雷利點了下頭:“這樣說的話,我要負責的,是另一件事。”
“沒錯。”克蘭.巴里特拿出了一個檔案袋,從裏面取出了一些文件和相片。
“他叫羅斯金,當然,這有可能是一個化名。”
“我們認爲,他是因蒂斯的間諜。”
“他已經潛入首都,但到目前爲止,我們都未曾發現他的蹤跡。”
藉由與投影共享感官,西法‘看’到了那個間諜的模樣。
看起來是個中年男性,穿着和氣質讓他看上去像是一位中產人士。
克蘭.巴里特又提醒道:“在我們剛獲得情報時,倫堡官方反間諜機構曾經接近過他,但被他甩掉了。”
“因此我們懷疑,這位間諜很可能是一位‘無麪人’。”
西法暗中頜首。
確實,‘無麪人’十分適合當間諜。
如果這位羅斯金先生還是一位‘祕偶大師’的話,就更難對付了。
當然。
這僅限於相對‘獵人’雷利而言。
不過,無論‘無麪人’還是‘祕偶大師’,要找到他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占卜家’總能提前察覺到危險。
想要在一個大城市裏找到對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明白了。”
雷利收起資料和相片:“我會嘗試,但不保證成功。”
克蘭.巴里特對於這樣的回答一點也不意外。
他們就做了很多嘗試。
但都以失敗告終。
所以把這個任務交給雷利,讓他嘗試。
當然,倫堡官方的反間諜機構沒有就此停止對羅斯金的搜查。
讓投影離開教會,西法就沒有再控制他,讓‘獵人’雷利自己返回旅館。
旅館中。
西法開始思索要如何完成這個任務。
對付‘無麪人’或‘祕偶大師’倒是不困難。
這個任務的難點在於挖出對方現在使用的身份,鎖定他的位置。
只有在確定了這兩項之後。
才能夠針對性地對其發動圍捕。
對於西法來說,那反而是最容易的環節。
“倫堡的首都雖然不比貝克蘭德,但這裏的常住人口也是以‘萬’爲單位。”
“潛伏在這樣的大城市裏,對於‘無麪人’來說不要太容易。”
“他們幾乎可以化身爲任何人物,任何身份。”
“甚至可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更換身份。”
“這也是倫堡官方一直沒能夠挖出這個間諜的原因。”
作爲前置序列有‘陰謀家’的西法,無疑是擅長分析的,現在他就把自己代入羅斯金開始分析。
“如果我是羅斯金,來到倫堡首都,爲了某個任務或某個目的,首先要做的就是融入這裏。”
“現在是戰爭時期,倫堡首都暫時還沒有限制出入,但這幾天據我瞭解,外來的人員很少。”
“他可以謀殺某位居民,再頂替他的身份。只要足夠小心,甚至不會被死者的家屬發現。”
“而如果有死者的家屬作爲掩護,他的身份就會更安全。”
“基於這一點,接下來羅斯金會仔細挑選目標,他會挑選什麼樣的目標?”
“高官、上流社會的名流富商明顯不合適。”
“這些人太過耀眼,必然出現在教會或軍方高層的視線裏,這是保護也是監視。”
“首都的底層居民?這同樣不合適。”
“底層的居民每天都爲三餐奔走,他們每天的活動地點幾乎是固定的。”
“如果有某人長時間不出現,肯定會引起懷疑。”
“而對於一位間諜而言,明顯他需要能夠靈活地支配自己的時間,又不會被人懷疑。”
“因此,羅斯金的目標幾乎可以確定了。”
“中產!”
“中產人士既不會出現在教會或軍方的視線裏,又有足夠的自由時間可以支配。”
“這樣一來,調查的範圍就縮小了。”
西法朝窗外看了眼,街道上,幾位風度翩翩的男士正悠閒經過。
他揉了下眉心:“哪怕縮小了範圍,倫堡首都的中產家庭估計也不少,一個個調查的話,花費的時間太長了。”
“不過,確定了調查範圍,還是有作用的。”
“例如,我要散播某些謠言時,可以投放在中產階級的圈子裏,以確保它被羅斯金先生知道。”
西法靠到了椅背上,閉上眼睛。
卡特琳娜立刻走過來,替西法按壓着太陽穴。
西法一邊享受魔女的服務,一邊繼續分析。
“要挖出羅斯金先生,基本上有三個途徑。”
“一個是正統的調查,通過縮小範圍,對某一個圈子,某一個階層的目標進行起底摸查。”
“這種方式需要有官方支持,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才能夠在短時間內收效。”
“第二種途徑是玄學。”
“如果有羅斯金先生的頭髮、血液甚至是他經常使用的物品。”
“就可以通過‘占卜’、‘預言’等方式尋找。”
“哪怕會受到干擾,但也會得到一些線索。”
“不過,我手上顯然制裁必要的‘媒介’。”
“教會那邊應該也沒有,不然的話,他們早就搜刮到羅斯金先生了。”
“那麼,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釣魚執法。”
“拋出讓羅斯金先生感興趣的魚餌,然後靜待這位先生自己浮上水面。”
“這可以節省大量時間。”
“但這個魚餌必須有足夠的份量,並且具備真實性。”
“否則羅斯金先生是不會上當的。”
“當然,倫堡官方可能已經使用過這個方法,但沒有奏效。”
“不過沒關係。”
“他們會失敗,可能是細節上處理得不好。”
“但最大的問題是,策劃行動的不是一位‘陰謀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