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終於可以安靜地喫上一頓早餐。
她其實不喜歡廉價咖啡館的食物。
只是這裏的東西，可以讓她回味以前的味道。
她還記得自己是個小男孩的時候。
最喜歡的東西，就是一碗熱騰騰的土豆燉羔羊肉。
那是每年新年的時候，纔有可能嚐到的美食。
儘管那個黑乎乎的碗裏，她能夠分到的只有幾塊土豆，以及一點點羔羊肉。
但凱瑟琳仍回味那種香味。
仍然記得，父親母親以及一羣兄弟姐妹圍成一圈的樣子。
還記得父親爽朗的笑聲。
也記得母親摸着自己腦袋的溫柔。
但他們長什麼樣，凱瑟琳已經記不清了。
一點點把那份燉羔羊肉喫完。
凱瑟琳拿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掉了嘴脣上的汁液。
然後坐在陽光裏。
有一瞬間，陽光是如此耀眼，以至將她的身影淹沒。
等到陽光微微偏移。
咖啡館中，已經沒有凱瑟琳的身影。
沒過多久。
咖啡館的老闆，廚房的員工，用餐的客人，都或劇烈或輕微的咳嗽起來。
但只是咳嗽了幾聲。
於是他們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過了幾天後。
這些人或因爲這樣那樣的疾病，或迅速或緩慢地離開了塵世。
......
灰霧之上。
這是一個小型聚會。
參加的人除了西法外，就只有克萊恩。
當然，克萊恩是以‘世界’的身份出席。
作爲聚會的發起人，西法主動打起招呼：“早上好，‘世界’先生。”
“早上好，‘戰車’先生。”克萊恩點了點頭，有禮貌，但表情冰冷地坐了下來。
西法知道他只是在維持人設，沒有在意，說道：“你的狀態怎麼樣？”
晉升序列1後，神性會對人性造成劇烈的衝擊。
嚴重的話，甚至會引起失控。
所以。
西法纔有這個問題，而不是客套的問詢。
克萊恩微微頜首：“暫時沒有問題。”
晉升序列1後，他去見了‘黑夜女神’，也有花時間回到現實，回到人類社會，加強自身的人性，初步穩定精神狀態。
西法欣然道：“那樣的話，我想跟你探討一個問題。”
“針對‘紅天使’惡靈的味道。”
“據我所知，祂應該已經獲得序列1‘征服者’特性。”
“這是阿蒙給祂的。”
“祂很可能憑藉這特性，已經成爲序列1，成爲‘征服者’。”
克萊恩不是很感意外。
他以‘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的身份輕輕頜首道：“在‘門先生’迴歸這件事情上，我也察覺到了‘紅天使’惡靈參與的痕跡。”
“祂有可能和阿蒙合作，祂們的利益並不衝突。”
西法‘嗯’了聲道：“我在驅逐了‘玫瑰學派’之後，在祂們的總部下方，發現了一座地下陵墓。”
“那座陵墓共有三層，裏面有極其濃郁的死亡力量。”
“我探索到第三層，發現了一些東西。”
“其中，包括了一隻名爲‘弗里曼’的惡靈。”
“死亡之後，祂被薩林格爾的一件遺物限制，無法離開，只能在那裏充當看守。”
克萊恩略感驚訝地說：“薩林格爾遺留下來的物品？”
“是的，那是一根權杖。”
西法看了青銅長桌最上首一眼：“‘愚者’先生不在，很遺憾我無法具現出來向你展示。”
他接着簡單描述了下‘死神權杖’。
然後道：“我已經初步控制住這件物品，並能夠有限度地利用。”
克萊恩攤手道：“這根權杖和對付‘紅天使’惡靈有關係嗎？”
西法笑了下道：“在獲得這根權杖之前，我從弗里曼口中得知，在卡爾德隆城的深處流淌着‘永暗之河’。”
“隕落的薩林格爾在那裏存在着一個‘死亡烙印’。”
“弗里曼認爲，這個‘死亡烙印’裏可以容納着‘紅祭司’的唯一性。”
“因此，我探索了卡爾德隆城，並且在那座城市的深處，找到了‘永暗之河’。”
“在一段支流處，我發現了‘冥皇’薩林格爾的身影。”
“就像弗里曼所說，‘冥皇’的身影果然在那段支流徘徊着。”
‘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的表情一下凝重，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我要做的事。”
西法看向這位瘋狂冒險家。
格爾曼.斯帕羅沉聲道：“我因爲有某些原因，某些需要而求助於女神。”
“黑夜女神答應幫忙，但祂需要一些‘永暗之河’的河水。”
“可如果像你說的，‘永暗之河’裏有薩林格爾的身影在徘徊，那要取得河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西法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對付‘紅天使’惡靈和取水這兩件事，應該可以同時進行。”
克萊恩大感興趣地道：“你說說看。”
西法點了下頭道：“我剛纔還忘了說，那根‘死神權杖’是由一部分非凡特性，以及薩林格爾的一根肋骨結合而形成的封印物。”
“如果我們把這根權杖拿到‘永暗之河’附近，我認爲可以將薩林格爾的身影吸引到河邊。”
克萊恩一下明白：“這樣的話，我取水就不會受到干擾。”
他旋既道：“但那樣一來，你就會被薩林格爾襲擊，那樣太危險了。”
“等等...”
“你剛纔說要對付‘紅天使’惡靈。”
“難道你想把‘紅天使’惡靈引到‘永暗之河’附近，讓祂代替你承受薩林格爾的攻擊？”
西法呵了聲道：“這正是我的想法。”
“但要做到這件事，需要達成兩個條件。”
“第一，是讓‘紅天使’惡靈願意相信，並進入卡爾德隆城，還要接近‘永暗之河’。”
“第二，需要在接近‘永暗之河’，並且‘紅天使’惡靈出現的時候，才取出‘死神權杖’。”
“否則，如果我攜帶‘死神權杖’進入卡爾德隆城，薩林格爾恐怕立刻就會產生感應。”
克萊恩贊同道：“那樣的話，就無法讓‘紅天使’惡靈代替我們，承受‘冥皇’的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