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騎上馬之後她就心神不寧,所以她覺得紀辰風一定是在這片迷霧重重的森林裏出事了。
法語她不太會,只能有英語跟管家交待了一下,然後自己努力的想要爬到閃靈的身上去。
但是閃靈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高大了,她是完全夠不着的。
而且她根本不太會騎,以前只在馬術館裏穿着騎馬的衣服拍拍照罷了,但是現在考慮不了太多了。
如果閃靈真的有靈性的話,一定會平安的帶着她找到它的主人。
就在這時閃靈屈下了她的膝蓋,顧晚晚便翻身騎了上去,然後當閃靈站起來時顧晚晚趴在它的耳邊輕聲說着:“帶我去找紀辰風吧。”
閃靈找找嘶叫了一聲,然後開始帶着顧晚晚馳出了莊園,往夜霧迷茫的森林裏飛馳着。
她的耳邊有風聲,有森林裏的各種蟲鳴,閃靈跑得飛快好像踏着月色的精靈一樣往森林深處奔馳而去。
剛剛她上樓的時候,管家就趕緊把馬鞍給套了上來,所以她只要緊緊的拉着繮繩就好。
不要掉下來,一定要拉緊不能掉下來。
顧晚晚警告着自己,她一定要平安無事的找到紀辰風。
也不知道到底閃靈跑了多久,一直跑到了一個氤氳着白色霧氣的地方。
這裏是個溫泉
這下子顧晚晚總算是明白了,她一直以爲冬天的時候所有的蛇都在冬眠,爲什麼紀辰風會被毒蛇咬到
原來這森林深處竟然有一處溫泉,所以這四周的溫度會高一些。
閃靈停了下來,跪下身體讓她下馬,四周有些巨大而光滑的石壁,一汪熱氣四溢的泉眼旁邊紀辰風就蜷在那裏。
他就蜷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把顧晚晚給嚇得說不出話來。
小心的走上前去,在離他大概五六米開外的地方有一條花紋斑斕的蛇,被一把鋒利的小刀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他的褲腿高高捲起,剛剛應該是把腳伸到了溫泉裏泡着,然後起來時不小心被這蛇咬到了。
她趕緊擡起他的腿,藉着手電筒與月光清楚的看到了腳踝上的那鋒利的兩個小牙印,整個腳踝下面已經又黑又腫好像快要腐爛掉似的。
還好他自己在意識清楚的時候綁死了傷口的部位,防止血液流動太快。
顧晚晚打開了那個小箱子,然後拿出她準備的工具,這個時候她的手是顫抖的。
藍天揚準備得非常的充足,她拿着小刀劃開了那兩個牙印這間,然後手動的吸液器按在傷口處,一下一下的使勁把已經黑色的血液吸出來。
真的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着那流着黑色的血開始變成淡紅色,好像快要吸不出來之後才跌坐在地上。
拿出血清扯開他的衣服,在三角肌上消毒了一下便注射了進去。
藍天揚辦事她是放心的,但是心裏卻已經快要急瘋了。
明明知道他可以活下來的,但是看到他昏迷不醒的樣子就覺得心如刀割,充滿了恐懼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閃靈在帶她來了之後又跑回去了
馬是世界上最通人性的動物這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假,整個森林裏就剩下了她跟紀辰風。
他的體溫這個時候開始降低了些,夜裏的森林非常冷還好這裏是溫泉附近。
她坐在紀辰風的身邊,然後抱着他讓他靠在她的身上,脫下大衣蓋住了他。
此時月下的少年好像熟睡的孩子般,沒有任意飛揚的模樣。
這應該算是第一次看到他無助而又脆弱的樣子吧
或許一個晚上沒有睡,騎着馬來的時候一心焦急也沒感覺到累或者是困,等到看着紀辰風的臉色恢復了一些,腳上的暗紅慢慢退去之後,她慢慢的就有一點困了。
眼皮發沉抱着紀辰風就這樣坐在地上,互相依偎着竟然睡着了。
天色發亮時,紀辰風被森林裏的鳥叫給吵醒了。
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身上蓋着一件大衣。
他竟然沒有死
怎麼可能
這個蛇是這森林裏特有的,他平時都非常的小心因爲如果沒有躲過去就完蛋了。
整個身體還些發麻大概是蛇毒的後遺症,看着地上放着的那個精緻的小箱子,注射過的針筒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抱着他的手正橫在他的身體上面,只有顧晩晚那個女人的手是這樣完美的,甚至連指甲都是一片片小小的好像是淡粉色的水晶。
她有備而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紀辰風輕輕的動了一下,抱着他的顧晩晚下意識抱得更緊了。
“紀辰風,我來了”非常輕的聲音,這樣夢中的一句低低訴說卻震動了他的心。
她爲他而來嗎
紀辰風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好像這纔是解毒的良藥。
少年的心在這樣大霧飄蕩的清晨迷失了。
就在這時聽到了閃靈長長的嘶叫聲,莊園裏的管家帶着紀辰風的手下人趕到了。
顧晚晚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到的不是那一羣人而是紀辰風一臉的若有所思,他的眸光與她交匯着似乎想要從她的眼中找到答案。
“你感覺怎麼樣”顧晚晚輕聲詢問着,她坦然的看着紀辰風眼底除了關切再也沒有什麼了。
“沒死,還好。”是萬幸如果他死了倒是沒什麼,就是整個紀氏的大計劃就要調整了。
紀非那傢伙從小性子就怪,如果讓他接班肯定是不願意的,所以他被培養成集團的管理者這個計劃已經進行多年,如果死了倒真的是有些麻煩。
“你有些發燒,趕緊先回去吧。”她困難的挪動了一下紀辰風,他看着有些瘦但是真的很重呀。
紀辰風的人已經上來,蹲下來伸手要扶起紀辰風的時候被他冷眼掃過,那些人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不需要任何人幫他站起來,因爲他是紀辰風。
咬着牙努力的擺脫身體發漲發麻的狀態,吸了口氣堅定的站起來。
顧晚晚也趕緊跟着站了起來,站起來時踉蹌了一下有些頭重腳輕的就撞進了紀辰風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