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頓了頓,說:“就是曾悅希了到底是什麼硬茬兒”
“這就不得不說,有些人家,就是缺德帶拐彎兒的了。剛我說,張贇講追求山泉的人裏面有條件很好的是吧有一個人,咱們可是如雷貫耳。”田藻冷笑了下。
歐陽燦看着她,手不自覺地攥了攥,輕聲問道:“不會是丁在中吧”
夏至安看了一眼她的手,沒動聲色。田藻卻拍了一下桌子,道:“就是他”
面前的水杯被震動,杯子裏的水忽然晃了起來,在燈光下閃出細碎的光芒,突然亮到刺眼歐陽燦微微眯了下眼,說:“那你繼續說吧。”
她聲音就在瞬間冷了下來,但從她的表情卻也看不出什麼。
田藻說:“張贇說丁在中這個人是很懂音樂的。樂團有演出,像是跟國外樂團合作這樣的,他經常會去聽。他也很捨得花錢贊助,再加上他父親
的關係,樂團領導就把他當大爺捧着。有時候樂團領導還要求他辦事,飯局上就帶幾個女演奏家出場呃,張贇說當然有些女的人家根本就不去,無論如何都不去,寧可不幹了也不受這鳥氣的,比如原先的首席小提琴,那是從家世到脾氣,誰都惹不起的,也有爲了這乾脆辭職回家教琴去了的山泉也拒絕過。不過她的性格比較溫柔,一次兩次拒絕之後,第三次就不好意思了。那時候好在飯局上除了陪酒,倒也沒有特別過分事兒張贇說也許有過分的事兒,就是他沒親眼看見,沒法說就是了。不過丁在中的名聲肯定是不怎麼好的。可開始好像也沒有怎麼樣,就是隻要有演出,山泉出場的時候,他準坐在下面。有時候就只聽她獨奏,結束就走。這特別觸目。時間一長就挺多流言蜚語的。山泉爲了這事兒哭了好幾次。張贇跟她比較熟嘛,就說其實也沒什麼,讓他們說去唄。誰不是在人家舌尖兒上活着的呀山泉就說已經明確拒絕丁在中了,可是他還是盯得很緊而且她很怕丁在中,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她很沒安全感。張贇看她情緒很差,就安慰她說要不就讓男朋友每天來接下班,要不就乾脆早點結婚算了。正好有這麼個藉口逼婚,還不利用麼山泉說你以爲結了婚就完了嗎丁在中不是那麼容易就擺脫的。。張贇說一直到現在他都記得當時山泉那個神情語氣只是自己當時年輕了些,總覺得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不過就是感情糾葛,大不了麻煩一點兒,過段時間也就平息了。誰知道呢,最後平息的是一條生命。”
田藻點頭,道:“服了大量安眠藥。”
“爲什麼”歐陽燦又問。
“表面上看是因爲感情糾葛導致精神狀態不佳,無法正常演出。張贇說在那之前發生過一件事,山泉有天排練沒有出現。她從來不遲到的,但她那天沒來。之後請了一個周的假,再回到樂團,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暴瘦。她那個身體狀況,別說演出了,就連去樂團上班也是勉強堅持。那段時間丁在中不出現了,但是山泉的未婚夫總來接她。張贇說山泉的未婚夫人很帥也很沉穩的。過了大概兩個月,山泉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了些,她的未婚夫就在那個時候被調到下面一個市去掛職鍛鍊了。山泉就在他走了之後大概一個周不到自殺的。張贇那天剛剛好要找她還錢之前張贇母親住院動手術,湊手術費的時候很倉促,找山泉借了三萬塊錢。山泉很仗義,二話沒說就借給他了,還說讓他不用着急還。他等母親病情一穩定馬上就把借的錢還掉。結果那天怎麼也打不通電話,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兒,就到山泉的公寓去了。敲了好久的門,就是沒人開門。隔壁鄰居出來,說四十分鐘之前還看到山小姐出門倒垃圾的他們說話的工夫就聞到有煤氣味。張贇說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就一個念頭說肯定壞事了,讓鄰居通知物業,他馬上就報警、叫救護車了。物業來開了門,他們闖進去發現山泉就在臥室裏,已經昏迷了。救護車和警察都很快就到了,人送到醫院急救,還是走了。”田藻說。
屋子裏忽然來了一陣涼風,緊接着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窗子關上了,密集的雨點聲打在了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