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看着k53大力銑牀構造的數控機牀，他心裏也明白文語現在的難處。
就這樣兩人看着機牀就差望穿內部了，中午的下班鈴聲響起。
凌翔似乎不長記心，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給文語準備着不一樣的飯菜。
文語又將凌翔叫來訓斥了一頓，最終還是發給了大夥享用。
衆人紛紛替凌翔說話，大夥推薦嵇蓉作爲代表前來溝通。
“你們不要再說了，這就是我的規定，我的底線，我們必須做到一視同仁，不要把那些上下級關係搞得這麼嚴肅，我們上班是同事，下班是朋友不好嗎？”
文語說完剛一擡頭髮現站在身邊的是自己的母親，有些尷尬的低了低頭，小聲說道：“媽，你是來勸我的嗎？”
嵇蓉坐在文語餐桌的對面對他說道：“我不是來勸你的，只是想告訴你，大夥都不想看到你這樣，我代表他們的意願和你談一談，那就是你給大家發了工資，你救了凌翔師傅的命，他不是自作主張來照顧你，而是我們四十多號人的一致決定，你該怎麼做自己好好想想吧！”
嵇蓉的一席話說出了淳樸的工人們對文語那份感恩的心。他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固執？
他環視了一圈看着大夥的眼神，他有些感動，逐而也沒有太糾結此事了。
嵇蓉一個眼神，凌翔又給文語炒了一個菜端了上來：“文廠，再給您加一個菜。”
“好吧！大家都坐下喫飯，從今以後就我們幾個人一桌喫飯，你最多增加一個菜就行，否則，那不浪費了嘛！大家說是不是？”
“是，文廠保安還要人嗎？咱們村上的張大爺他們想來。”
“可以，找曹曉雯報道，不過我哪助理有合適的人介紹嗎？介紹一個人入職經過考覈轉正你們自己就可以拿到介紹費50塊。”
“哦！文廠威武霸氣，跟文廠混有肉喫，哈哈哈。”
一番鬧劇之後，文語看着埋頭喫飯的李道裴問道：“今天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李道裴急忙放下筷子說道：“經過人家和凡凡檢查，最終的結果是機牀牀身的加工精度不夠，一米內導軌誤差在0.1毫米，考慮是加工時變形，或者沒有進行熱處理所導致的精度誤差。”
文語聽了李道裴的話，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真的要兩機兼備，重鑄新機了嗎？”
“什麼？要重鑄新機嗎？我們哪有錢？”
李道裴的疑問提醒了文語，他對曹曉雯說道：“查一下我們還有多少資金。”
“就是萬達企業的模具設計研發預付款50多萬，再加上橋樑工程款10萬，就這麼多了。”
李道裴突然急忙喊道：“語哥哥，你可千萬別動二叔給的研發款，要不然咱們違約了要賠很多錢的。”
文語當然知道十幾套模具對於永豐第一機牀廠來說有多重要，弄不好還需要買機器做加工呢！因爲大家都知道永豐第一機牀廠的現狀，誰願意做了活拿不到貨款，這是老闆們最擔心的東西。
他和陳凡一起來到玉衡之辦公室，玉衡之正在翹着二郎腿聽着歌曲，浪裏個浪呢！
他一看是陳凡，立刻客氣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陳凡說道：“陳公子，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坐，快坐，我給您倒茶。”
文語瞥了陳凡一眼，心想：你玉衡之既然這麼不待見我，那我就不說了，讓陳公子來。
陳凡看懂了文語的眼神，他問玉衡之道：“玉廠，我今天來是想問您，這數控車牀和銑牀的牀身是在哪家定做的？方便給我電話號碼嗎？”
“這個呀！現在恐怕很難找到了，因爲我們拖欠人家貨款，沒有辦法，也把人家拖垮了，現在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他，我可以給他的發貨地址和電話你們自己去找找看。”
“那好，謝謝了。”
陳凡接過玉衡之遞來的名片便和文語離開了永豐第一機牀廠，直接開着自己的友誼牌yy125型摩托車，行駛一個小時來到了供貨廠。
院內長滿了蒿草，還有一個看大門的大爺，熱情的問道：“你們找誰呀？”
“大爺這裏是勝利機械廠嗎？”
“是呀！你們找勝利？”
“嗯，對，我找黃勝利。”
“嗨！我就是他爸，你們要是要錢我沒有。”
“大爺，哪您兒子呢？”
“出事以後就跑了，都一年多了還沒有回來，該搬的機器都被討債的搬完了，我現在就是幫着看看，是想呀等兒子回來了，可不能什麼都沒有了呀！”
文語看的出來大爺的悲傷和無奈，他對大爺說道：“大爺，我們不是討債的，是想找他談合作的，您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
大爺眼前一亮，急忙問道：“怎麼合作呀？合作什麼呀？”
“以前不是機械加工廠嗎？我們有一批模具要做，就來看看這些機器還能不能用，如果可以您也可以租給我用，到時再看多少錢怎麼算，先讓我們看看機器行嗎？”
大爺從頭到尾把文語他們看了一個遍，最後大爺說道：“你看這天也快黑了，好吧！跟我來吧！”
大爺打開大門，踏過蒿草來到車間，蜘蛛網，各種類型的小材料丟的滿地都是，還有不起眼的廢舊機牀。
車牀、銑牀、搖臂鑽、磨牀、快絲、攻絲機、鑽牀等，最起碼可以組建一個小型加工廠不成問題，但就是這些機牀太破舊，不過這之中還有一臺破舊不堪的數控銑牀。
或許就是因爲它破，所以，並沒有被討債的搬走。
文語直勾勾盯着這臺數控銑牀，居然發現它是一臺進口機，是美國哈斯機牀。
如果說上海數控機牀展銷會上用它，行不行？
太破！可以表面烤漆。
精度不夠！可以進行修理。
人家不賣！談談再說。
文語尋思着對陳凡說道：“我想買這臺機。”
“都破成這樣了，零件缺少，掉漆厲害，還不知道精度怎麼樣！只能當作廢品賣了，我們要它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