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並非是相斥的屬性,甚至可以說恰恰相反。
僅對於‘自愈’這一個概念而言,二者不僅可以完美融合,同時也能發揮出遠超於1+1的超常發揮。
被增加的恢復速度,於眼下展示出了它的恐怖效率。皮肉如同萌芽的新葉一般,頂着這漫天的雪片,在此刻重獲新生。如同被彌補上的漏洞一般,殘缺的身軀在此時被一併填補,修復,進而變成了最初的模樣。
聽力恢復。
如冰雹砸落於地的動靜頓時此起彼伏地響起,可謂是震耳欲聾。
視覺恢復。
明亮如晨曦一般耀眼的光彩入目,刺地靜安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五感在此刻紛紛歸屬到了隸屬於自己應有的位置之上,在強力的自愈能力面前,一切都在緩慢而又堅定地朝着好轉的方向傾斜。
話雖如此。
這無邊無際的利刃依舊不停地切割着靜安的肉體,在帶來鮮明痛覺的同時,卻又讓他感覺到了一些更爲微妙的觸感。
皮膚被割裂,積雪化作的利刃紛紛入體,最後脫體而出。這般完整的過程,卻在此刻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詭異表現——在雪片離體的一瞬間,開裂的皮膚便如同鏈條一般,在瞬間緊閉。
無法進一步創造更大的傷害,這一小塊的雪花晶體便深深地嵌入到了地面之中,直至消失地無影無蹤。
而這一個過程,卻又在此時重複了成百上千遍。
“我……”
靜安略微有些迷茫地擡起了腦袋,他的雙目在此時被不斷地擊穿,卻又於瞬間癒合,最後造成了如同老式膠捲電影一般的間斷,並且產生微妙斷續的不連貫觀感。
顯然,在跨越過了最後一條界限,靜安於此刻獲得了超乎尋常的力量。
可還未等他去細緻地分析一二,一股無名的巨力便從腰腹之間傳來。旋即,靜安便被從地上撈起,進而半舉到了空中。
“原來在這裏。”
充斥着惡意的呢喃之下,漫天傾瀉的雪片也在此時爲之一滯。沉重的垂落感在此時被瞬間抽離,致使靜安都產生了明顯的不適應表現。可比起這些,最值得關注的卻還是另一件要事。
他被艾蓮娜給攥到了右手之中。
“抓到你了。”
得逞似的笑意再度於祭祀的臉上浮現,她彷彿瞥見了勝利的半個真容一般,在此刻重新展露出了上位者一般的姿態。
不得不說,眼下的情況的確是靜安的一種失誤。同時,這也是艾蓮娜的一種獨特戰略。
是被這片天地的大勢所碾壓,進而成爲空間的養分,變爲毫無意識的怪物?
還是再精疲力竭之後,被艾蓮娜重新捕獲,進而通過深度強化能力的效果,將其洗腦成爲奴隸?
看似並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其最後的終點卻全部都是在艾蓮娜預料之中的流向。她就像是幕後黑手一般,準確無誤地推進着這一個過程,並且將其引導至‘最佳’的出口。
“現在,馬上,聽取我的指令。”
艾蓮娜的瞳孔在此刻微微放大,乳白色的瞳模如同白熾燈一般,散發着灼熱而又強烈的存在感。而被這股視線所籠罩的靜安,同樣也出現了與之相對的反應。
兩條僵硬的胳膊在此時緩慢擡升,微微顫抖的模樣,似乎預示着本體正在做出最後的抵抗。可對於眼下的場景而言,無疑只是一種杯水車薪般的無用之舉。
“對,就是這樣。繼續,把手擡起來,把上面的那團能量給驅散掉。”
似是爲了增加控制的效率,艾蓮娜此時已然把靜安給完整地湊到了自己的眼前。如同呢喃般的低語之下,是如同洗腦般週而復始,一直強調着的詭論。
“我是世界的創造者,萬物的復甦者。荒原的施與者,千獸之母……”
“汝應當銘記於心,我便是你那至高無上的神。”
顯然,之前對於靜安的‘豪言壯語’,左右不過都是爲了發泄而已。在眼下已經佔據到了上風的前提下,艾蓮娜同樣開始着手,嘗試着將靜安進行完整地同化。
朦朧的粉色光澤於她的眼眶之中浮現,源自於進化途徑,領域能量,以及獨屬特性能力的疊加狀態,在此刻散發出了強烈無比的意願。
這是較之於催眠更加高深的手段,即便靜安身負防火牆,同樣無法做到完全地抵抗。而對於艾蓮娜的指令,靜安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抽象了起來。他的喉結上下翻滾着,在此刻發出了意義不明的低吟聲。與此同時,靜安的五官似乎都被糾成了一團揉麪般,幾乎就要完整地脫離了自己應該所在的位置。
“嗚……呃,啊!!!”
這般怪異的舉動,幾乎是將痛苦二字的具體描述般令人膽寒。
而對於靜安的表現,艾蓮娜卻露出了更爲嘲諷的表情。她的語調更是捎帶上了些許的嘲諷,呈現出了一種溢於言表的優越感。
“痛苦嗎?呵呵,這也都是你自找的。能夠威脅到我的東西可不多,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段。反噬的感覺……肯定不好受吧?”
作爲凌虐的一方,艾蓮娜絲毫沒有些許的憐憫。
作爲今夜最後的勝者,她也擁有了權利,去處置這一切的變數。
“而這些,也不過只是開始而已。等你處理完了這個,我還有別的手段,呵呵……嗯?!”
一聲驚呼出口,艾蓮娜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異。只見她猛地一甩手,當即便把掌心裏頭的靜安都給甩到了一旁。如飛箭離弦般的離譜速度之下,靜安整個人當即便直挺挺地衝向了一旁的廢墟,一頭悶入其中,炸起了數米之高的飛灰。
“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燙?!”
手腕翻轉,艾蓮娜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不過簡單地打量了兩眼,一對由雪晶拼湊而成的柳眉,便微微朝上撇去,露出了一個有些詫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