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個鍋我背了![快穿] >66.沉默的原創者
    低沉通透的嗓音透過音響,猝不及防將思緒一把收攏住,叫人不覺打了個激靈,心口怦然一跳。

    天生的磁性像是在每個尾音裏藏着,被曲調催發到極致,連簡單的咬字吐詞,也溫柔得像是微風撩過湖底,漾開一池春波。

    觀衆席靜下來,連呼吸都放得輕緩。

    角落裏,蘇時握了手裏的笛子,光芒映在眼底,顯出一點笑意。

    節目組在他的堅持下減弱了修音,梁軒逸的聲音裏最本真的質感透過音響傳出來,微沙的毛邊劃過耳膜,也掠過心口,悄然落在最疲憊黯然的角落裏。

    自由是別人的,生長是自己的。聽衆剛被何元緯帶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剛從回憶回到現實,狂歡過後,正是最容易感到孤獨的時候。

    越來越快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大的生活壓力。現實冰冷,生活枯燥,梁軒逸的聲音天生就適合治癒,就適合動搖人心。

    自己的待遇,再怎麼也要讓觀衆們體會一下才行。

    光束下,青年眉目沉靜英朗,微垂着視線,一字一句都打在人心尖上。

    旋律越發低沉柔和,柔和得像是要揭穿心底的最後一絲屏障,將埋藏心底的所有壓抑與不甘都顯露出來。人們幾乎已經忍不住微蹙了眉,梁軒逸的聲音卻再度一變。

    高難度的氣音暗淡微啞,低沉得像是就響在耳旁,叫人幾乎忍不住跳起來。

    “寂靜囚牢,沉默鐐銬,你可知我是飛鳥,落盡翎羽也要顛沛雲霄”

    笛聲忽起。

    清脆的笛音穩穩截住鋼琴的伴奏,梁軒逸回身,始終空無一人的追光落在青年身上,那件簡單的白色襯衣被映得幾乎發光。

    宮徵羽似有所覺,擡目望向他,眉眼彎起清淺弧度。

    定定望着那個站在光下的身影,於是滿眼滿心都只盛得下一個人,胸口怦然,黯淡被璀璨光明衝破。

    鋼琴隨之而上,一切迴歸正軌。激烈的曲調在短暫的壓抑之後顯得格外動盪人心,銳利亮芒橫衝直撞,笛聲左衝右突,忽然直上雲霄。

    “許我目下無塵,許我天涯地角。你可知我是飛鳥,知我甘心予你雙翼,與你畫地爲牢。”

    握着笛子的手忽然一顫,蘇時的胸口還在激烈起伏,呼吸微滯,恍然擡頭。

    梁軒逸改了詞。

    激烈深徹的情感噴涌而出,梁軒逸從小練着聲長大,音域廣度比許多專業歌手都不遑多讓,流泉似的嗓音隨着伴奏輕鬆拔高,擊石清冽,卻透出無限溫柔繾綣。

    心臟跳得激烈,視線莫名有些模糊,蘇時挑了挑脣角,無奈地輕嘆口氣。

    花樣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鮮明的曲調過耳難忘,梁軒逸唱到第二段,已經有觀衆忍不住跟着輕聲哼唱起來。

    層層迭進的旋律卻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給人喘息的餘地,清冽高亢的嗓音劃開一片燦爛的光明海,觀衆們心口越發熱切,終於再忍不住,激烈地歡呼起來。

    沒有半分瑕疵的高音穩穩收停,曲調重歸溫柔,輕緩地安撫過激烈跳動的心臟。

    稍顯沙啞的低沉嗓音輕聲哼唱着,尾音漸止。

    全場寂靜。

    梁軒逸含笑回身,朝蘇時伸出手,等待着他一起走到臺前。

    短暫的安靜之後,忽然響起了震天的喝彩聲。

    身旁的青年似乎還是無法徹底適應舞臺,握着笛子的手沁涼,梁軒逸的目光關切地轉過去,卻只迎上一切無礙的溫然笑意。

    光芒映在溫柔的黑眸裏,梁軒逸握緊了他的手,朝臺下鞠躬,掌聲依舊雷動。

    何元緯站在臺下,臉色已經沉得幾乎滴出水來。

    自由生長勾起了一代人的回憶,雖然何元緯近來纏身,卻依然無損人們對這首歌的熱忱。可飛鳥卻以其驚豔的編曲和梁軒逸的紮實功底,同樣徹底征服了聽衆,甚至有許多人才看了直播,就開始到處尋找這首歌的下載版本。

    “怎麼還不出結果,公司到底有沒有回信”

    前幾次的彩排明明都已經派人去踩點,梁軒逸這首歌根本就沒有今天現場這樣驚豔的起承轉合。何元緯焦躁得幾乎站不住,來回快步走着,心煩意亂地等待着結果。

    “元哥,公司說不會有問題,雖然他們超常發揮,可咱們也有準備。”

    何東連忙把保溫杯給他遞過去,跟在他身邊,壓低聲音:“這種節目沒有完全透明的,如果兩首歌的票數差不多,或者他們僥倖高一點,稍稍做些手腳,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心裏當然清楚這些節目的,可也不能叫他就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何元緯狠狠瞪他一眼,何東立刻閉緊了嘴巴,低下頭不敢再隨便開口。

    後臺傳來熱鬧的交談聲,顯然是那兩個人已經退場下來了。

    沒想到這個只會彈琴的書呆子居然也敢和自己用手段,何元緯攔上去,眼裏已顯出些許不加掩飾的寒色。

    梁軒逸神色沉靜,將蘇時穩穩護在身後,望向忽然跳出來擋路的人:“何先生,有事嗎”

    “今天唱得不錯,祝賀你。”

    心裏已經氣得要命,何元緯的臉上卻依然帶着得體的笑容,望着他不緊不慢開口:“今天我唱的歌是令尊的得意之作,算起來多少也是承了你的情,就算贏了,也有些勝之不武”

    “家父的作品很多,這只是其中一首,如果每個人都不準用父親的歌和我比,我大概就能直接拿總冠軍了。”

    梁軒逸笑了笑,語氣平靜淡然,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溫聲道了句謝,遞給身旁的蘇時。

    何元緯被噎得幾乎說不出話,眼裏幾乎已經顯出怒色,纔要開口,身後卻傳來音樂總監不緊不慢的蒼老嗓音。

    “開霽的歌確實不少,你這一首的名氣挺大,流傳得也廣。可要說他因爲這首歌有多得意,卻還稱不上。”

    始終堅信梁開霽是用這一首歌問鼎了流行樂教父的地位,冷不丁聽見身後的聲音,何元緯錯愕回身,音樂總監手裏正拿着專業評審的打分,笑吟吟走了過來。

    “自由生長唱起來沒什麼難度,所以傳唱度才高,在圈內的評價卻只是平平,甚至被不少人打成了口水歌人們都說這首歌是梁開霽的得意之作,其實他早就煩得不行,你選這首歌,專業評審分數不會太高的。”

    “可是”

    何元緯錯愕回身,望向神態悠然的音樂總監,臉色幾乎已經漲紅:“難道一首歌不是好聽最重要嗎會唱它的人那麼多,就說明它已經是一首好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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