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有說,元帥。”
下屬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俯身答話:“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們打算對他施用更殘酷的刑罰,直到問出能夠讓您滿意的東西爲止。”
“用不着下手那麼重,他比你想的還要重要得多。”
蘇時隨意擺手,語氣意味深長地稍沉下來:“我們有太多東西要從他身上挖出來,要是打壞了就麻煩了”
話音還沒落,鐵鏈陡然一沉,維諾就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
配合得還真是默契。
原本準備好的臺詞沒了用武之地,蘇時背手轉身,中尉立刻意會。繞着維諾檢查一圈,上前一步適時打破了靜默。
“元帥,他身上似乎有很重的舊傷,如果要繼續拷問,恐怕要先進行一些治療纔行。”
雖然清楚對方說得是事實,畢竟功勞就擺在眼前,下屬仍不甘心:“元帥其實我們也可以給他注射清醒藥劑,藥劑的實效可以堅持三天”
“還是先治療吧,再怎麼也是位殿下,總要給皇室點面子。”
蘇時淡聲開口,話尾的清冷森寒叫下屬本能噤聲,連忙立正應下,找人來將維諾送去了醫療室。
身上的傷是真的,暈過去也是真的。維諾被人推到醫療室,舊傷新創終於一併得到了完善的治療。
暫時擺脫了陰冷的囚室和殘酷的拷打,反差鮮明的舒適溫暖叫他都不由得隱隱放鬆。
平靜地躺在診臺上,維諾的腦海裏卻依然回想着那時匆匆瞥見的目光。
那雙眼睛被高傲淡漠的表象冰封得很完美,卻依然在剛進門的那一刻,閃過了一絲叫他不得不在意的光芒。
那是很近於安心,甚至可以被稱之爲欣慰的某種極溫暖的光芒。
燙得他胸口隱隱發澀。
喫瓜用戶:可是穆瑾初爲什麼這麼幹,因爲愛情嗎
天黑請閉眼:細思極恐要真是因爲愛情,林璟也太渣了
福爾墨思:你們都在想什麼啊穆瑾初是林氏旗下的藝人,林璟是林氏的小少爺,小少爺的鍋誰敢不接恐怕穆瑾初反應得這麼慢,回去都要被好好處理吧。
白貓警長:再提供一個細節,林璟是左側臉頰的劃傷,根據警方當時放出的現場照片,只有駕駛員一側的擋風玻璃碎裂。也就是說這些碎玻璃需要完美地繞過駕駛座的穆瑾初的腦袋,然後劃在林璟臉上:
故事講到一半:樓上大佬給跪:3」警方爲什麼還不出調查結果等得着急或者林氏出個聲明也好哇要真是這樣,我立馬對林璟脫粉轉愛穆瑾初接鍋那幾秒的茫然看着簡直委屈死了qaq好想抱懷裏
二營長的意大利麪:樓上醒醒,林氏會不向着自己的小少爺穆瑾初這個鍋大概是背定了。自己心裏明白也就夠了,反正林氏不管出什麼聲明,我都是不相信的。
別人家的愛豆:說實話就算真是穆瑾初酒駕,人家堂堂正正承認了,我不覺得這是人品上的問題。可如果真是林璟,酒駕、否認、栽贓,今後還是江湖不見吧,不然我怕我忍不住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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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別再看了,我不想看了”
“你還想叫瑾初怎麼救你,再叫他發個聲明嗎”
林封心裏一片寒涼,沉聲喝問了一句,目光復雜地落在一旁的青年身上。
他原本以爲這件事是這兩個孩子揹着自己商量的結果,卻沒想到穆瑾初在承認之前,居然也是徹徹底底的全不知情。
當着無數的記者,不得不去咬着牙承認一件自己從沒做過的事,甚至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他忽然明白了瑾初爲什麼會這樣封閉自己,任誰經歷了這種事,都很難再從那一刻留下的傷害裏走出來,更不要說重新去相信別人。
連旁觀者都會懷疑是不是公司的手段,穆瑾初又會怎麼想
身旁的青年靜靜坐着,目光沒有落在電腦上,也沒有被林璟的哭泣哀求吸引過去,只是怔怔凝在虛空,眼裏是一片無措的茫然。
林封的胸口忽然悶得喘不上氣。
“瑾初,不要再想了。你已經做的夠多了這件事你不需要再有任何參與,明白嗎”
撫了撫身旁的青年繃得死緊的背脊,林封轉向那個失魂落魄的弟弟,極輕地嘆了口氣。
“小璟,你自己去發聲明,原原本本地承認是怎麼一回事。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如果等着被扒出來,不光是你,連公司都可能會受到極惡劣的影響”
“不,不,我不能,我不能說”
腦海裏緊繃着的一根弦忽然斷裂,即將面臨的無數譴責鄙夷,叫他寢食難安的威脅,一步錯步步錯,他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強烈的恐懼終於衝破僅存的理智,林璟恍惚着擡起頭,迎上大哥眼裏冷淡的失望,忽然踉蹌起身,慌不擇路地拉開門衝了出去。
助理立刻跟着追出去,林封正要起身,卻又想起還坐在一旁的穆瑾初,目光逐漸軟化下來,浸潤過暗淡柔和的歉意。
“對不起,大哥應該早回來的。”
將那個近乎冰冷的身體攬進懷裏,林封慢慢撫着他的脊背,直到懷裏繃緊的身體像是感覺到了周圍的溫暖,漸漸放鬆下來,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裏。
他究竟一個人承擔了多少,自己居然直到一切傷害都已造成的時候,纔想起把目光轉到他的身上。
明明是個這麼乖,這麼討人喜歡的孩子。
“你累了,大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局面連主角自己都沒有辦法應對,蘇時一時更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只能聽話地點了點頭,藉着林封攙扶的力道撐起身。
走廊裏忽然隱隱約約傳來了助理急切的喊聲。
兩人凝神聽了聽,臉色一齊微變。蘇時掙扎着站穩,用力推了林封一把:“大哥,我沒事,快去看林璟。”
林封點點頭快步出門,蘇時深吸口氣,也給自己添了一支止痛劑,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陽臺上,林璟正坐在欄杆邊緣,臉色依然慘白,眼眶卻已經一片通紅。
助理和保鏢僵持在原地,不敢貿然上去,卻也不敢稍有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