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至週五住校,週六週末回吳真家。
他勤勞肯幹又手藝了得,連她家鐘點工也不再上門了,少年把家捯飭得乾乾淨淨頗有人情味。做的飯也家常好喫,吳真常常能喫下一兩碗。
作爲一個正值上升期的女明星,平日裏只能喫三根青菜的她,嚥下半碗米飯已經是罪大惡極了。
吳真幾個月來,體重快破百了,“閒閒,你又不是家政人員,下次不要東忙西忙了。“
意思是不要給她做好喫的了,吳真自己剋制不住,只能從根源上着手。
慕閒像沒聽懂似的,從書包裏掏出一張小便條,“期中考試成績。”
吳真接過,小小的一行,分別寫着語文、數學、理綜的分數,與總排名。
“哇,年級前五十,行啊小子。”吳真豪氣干雲地拍拍他肩膀,“以前我連前五百都進不了。”
“想要什麼,給姐說,姐一定滿足你”
慕閒:“讓我繼續給你做飯吧。”
吳真:“”這次長胖真不怪她了。
少年慕閒就像潺潺的細流,溫柔地入侵吳真的生活。或許獨自在帝都打拼已久,每當回家看到那盞爲她亮起的燈的時候,她心裏的某片荒漠驀然沁潤。
她會跟他吐槽圈子裏哪隻碧池搶了她的戲,哪個花旦又做了臉部提拉,臉腫得跟豬剛鬣似的。
講到興奮處,她一雙玉腿翹起,敞開肚皮哈哈大笑。
慕閒也是滿臉黑線地小綿羊狀聽,吳真好歹走的是清純花旦路線,誰能想到她豪放做派,在家只穿一件短t和超短棉褲。
小包子一樣的胸脯因她的笑上下起伏,又長又細的腿在沙發上蹬跳,踹進他懷裏,“閒閒,給我拿薯片,我這一期演的綜藝開播了,快點開電視。”
“閒閒真好,以後誰嫁給你真是有福了。”吳真大大咧咧地說。
慕閒臉紅到耳根,任吳真把腳揣進他懷裏取暖。
“要是不這麼好哭就好了,跟只小綿羊似的。”
吳真還沒反應過來,慕閒把她腳一擱,“週末作業還沒寫完。”
轉身回了臥室,順帶把門一帶。
“嘖嘖,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情緒來得太快,就像暴風雨。”吳真餵了自己一口薯片,小尖牙叼着啃啄,一個人玩地不亦樂乎。
那一天,跟平常的很多很多的一天一樣。
慕閒放學,回家勤勤懇懇地做清潔。爸爸說過,做人最不能做的事就是欠人恩情。
他家欠了吳真的情,他便跋山涉水從老家來這裏還。
可不知爲何,總覺得越欠越多了,好似一輩子也還不清。
他雞毛撣子一掃吳真臥室最頂的櫃頂,感覺掃到了什麼東西。
一個盒子撲朔朔被掃了出來。
小小的檀木盒。
慕閒拾起,打開。
是一張老舊的彩色照片,上面穿着足球服的男孩子齜牙咧嘴地傻笑。
清秀又俊朗。
穿衣鏡前,目前瞄了一眼自己的長相。
很像,特別是那兩道瘦金眉。
照片翻過來,上面用圓珠筆寫了兩個字:閒閒。
慕閒有點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