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竊命者[快穿] >14.民國替嫁(十)
    吳真喫不下眼前的雞了,雖然它們擺出一副十分撩人的姿勢。

    “想吐”趙姨娘見她模樣,緊張起來,“等等,我找痰盂。”

    “不是”吳真神情凝重,“我我只是害怕”

    “乖孩子,你放心姨娘什麼都不跟季氏爭了,只要她放了我們,我什麼都答應。”趙姨娘從盤子裏再扯了只雞腿,遞給吳真,“姨娘擔着呢,別怕。”

    吳真擺手,又一手輕輕撫摸肚子,“姨娘,她真的肯放過我們嗎爹爹如今不在,上頭沒人管她。與其放虎歸山,她不如選擇痛下殺手。”

    “我肚子裏的孩子始終是把柄,若是她先斬後奏,族裏知道了,也不會怎麼爲難她。”

    趙姨娘遲疑,“她不會這麼壞吧”

    吳真懨懨欲泣,“知人知面不知心,姨娘,你忘了你是怎麼被下絕育藥的了嗎”

    趙姨娘的手在發抖,她抱住同樣瑟瑟發抖的女兒,“萍萍你放心,誰要敢傷害你,除非我死”

    吳真的擔憂不無道理,連阿桑也站在她這邊。

    當夜,他們修改了計劃,並付諸實施。

    半夜,阿桑懷揣趙姨娘壓箱底的兩千個銀元,敲開了族長老太爺家的大門。

    老太爺開門,見阿桑跪在門外,不由凝眉。

    醜如惡鬼的阿桑在傅氏一族中很是出名,因爲他是趙姨娘的兒子。

    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只要一想起那抹身影,老太爺某一處便立了起來。

    “大晚上出了什麼事”老太爺咳了咳,嚴肅問道。

    阿桑叩拜,“請老太爺做主,成全我和萍萍。”

    老太爺:“萍萍哪個萍萍”

    阿桑沉沉道,“傅二爺家的三女,傅步萍。”

    老太爺被嚇了一大跳,又是急又是氣:“你這個畜生,不過是個奴隸,竟然敢覬覦傅家小姐”

    阿桑連忙磕頭,額頭磕得又青又腫,“是的,是我膽大包天招惹萍萍,她是無辜的。”

    “老太爺,我從小便傾心於她,我知我貌醜人輕,她是天上的仙女,怎會垂憐於我但現在阿桑終於得償所願,我願護萍萍一生安全,求老太爺成全”

    阿桑取出隨身攜帶的木匣子,珍重打開,裏面白花花一片晃花了老太爺的眼。

    “這錢”老太爺遲疑。

    “皆是趙姨娘所存,並無半點來路不明”阿桑朗聲。

    老太爺的下半身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老太爺,如今傅二爺被扣在州府,主母與步瑤小姐亦同去了那邊。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我們不求得到承認,無論是被髮配到莊子裏,還是外放道觀,我和萍萍都接受。”阿桑把姿態放得那麼低,要求也那麼低。

    老太爺從這句話裏解讀出了折中的辦法,爲了兩千個銀元,也爲了趙姨娘那個磨人的小妖精,他咬咬牙,“當真”

    “當真”阿桑擡起頭,臉上可怖的刀疤在月光下堅毅無比。

    當夜族裏升起堂會,老太爺把族中長老從被窩裏拎了出來。

    當所有人彙集祠堂之後,發現堂中匍匐跪了兩個人,一個是趙姨娘那醜如惡鬼的養子,一個則是趙姨娘的女兒。

    所有人同時升起了一個想法賤人配奴隸,丟臉丟到一家去了。

    阿桑去打點老太爺的時候,吳真與趙姨娘也同時買通了幾個有發言權的長老。

    一羣收錢辦事的老東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想草草瞭解此事。

    阿桑被一頓好打,吳真嘴巴也被掌出了鮮血。

    他們包括趙姨娘同時被髮放到道觀,任其自生自滅。

    儘管如此,兩個人此番還是拿到了族裏的婚書與文牒。

    因害怕夜長夢多,黎明初曉之時,三人只帶了一些貴重物品,便匆匆啓了程。

    “等等,三小姐,你不帶碧桃嗎”碧桃揹着小包袱追牛車。

    吳真坐在稻草堆上,盤腿看着她,“跟着我,你可要喫好多苦。好好待在傅府,你這麼聰明,說不定能混得很好。”

    “可他們不會給我發零花錢啊。”碧桃一邊追一邊說。

    “留在四小姐身邊,以後她當少帥夫人了,你哥嫂都能雞犬升天。”吳真繼續說。

    “可他們還是不會給我發零花錢啊。”碧桃慢慢離牛車的距離越來越近。

    “其實我給你的零花錢都是從你那兒榨的啊。”吳真老實攤手。

    “沒事,我用起來更心安,我比以前快樂多了。”

    碧桃跳上了車。

    阿桑回頭看了吳真一眼,耀金的陽光灑在她的頭頂。

    她伸了一隻手,好像要抓住天空,她大叫,“我們自由咯”

    自由,自由是什麼

    阿桑從來沒有自由,卻從未像如今這樣渴望過。

    <

    br >

    或許跟她生活在一起,便能得到這個時代想要的自由了吧。

    想着,阿桑也露出了笑容,其實他笑起來,

    很好看。

    季氏母女在州府過了一週真正名媛貴女的生活,那與千秋縣完全不能比。

    傅步瑤才知曉,身爲一個貴女,行坐舉止都如此考究。

    可惜到她們臨走,也再沒見過戚淵。

    州府的交接出了問題,他日日派人來問安,卻整日忙碌,無暇相見。

    “放心,阿淵不日便會親自登門求親,他可日日唸叨着他的小鴿子呢”戚夫人拍拍傅步瑤的手,示意她安心。

    小鴿子傅步瑤疑惑,沒想到她在戚淵心中,是這般形象。

    是因爲乖乖小小,穿一身及膝學生裝的模樣嗎

    季氏母女帶着一身榮耀歸家,卻發現府裏有人給她們捅了一臉幺蛾子。

    傅步萍這般死守女戒之人,居然會做出跟趙姨娘養子偷情這種事,簡直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季氏坐鎮傅家,早就把傅步萍神不知鬼不覺處理了,可偏偏族中荒唐,打發他們去了鄉間道觀。

    如今季氏手伸得再長,也不能把族裏蓋棺定論的事一股腦全推翻了。

    “媽媽,這下怎麼辦”傅步瑤牙齒打顫,渾然欲淚,“要是戚家知道這種事,會不會認爲我也是傅步萍那樣的女人”

    季氏也慌了神,在充州,她們已見識到了季家的手段,這事瞞是瞞不下來的。

    “我怕戚淵誤會,媽媽,到時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傅步瑤一顆心,患得患失,完全揪了起來。

    “瑤瑤別怕,只要在戚家知曉之前,把那幾個賤人處理掉就好”季氏神情一狠,爲了她家瑤瑤的幸福,這幾個擋道的雜種,必須除掉。

    那邊廂,戚夫人正美滋滋地向兒子邀功。

    “我還向她母親詢問了不少她小時候的事,雖說長得是普通了點,但聰明伶俐,從小便在縣裏頗有才名。”戚夫人絮絮叨叨。

    戚淵正巧和小鴿子錯開了,沒能見到夢寐以求的佳人,此時神情正懨懨的。

    他大長腿百無聊賴擺在沙發上,支着臉聽母親講小鴿子來州府的見聞。

    “她長得何止是普通,可以說是醜了,哈哈。”戚淵突然想到吳真那灰撲撲的倔強模樣,很開懷地大笑起來。

    “我就說能幫你把這件事辦好吧,你和你父親還滿眼不相信我。”戚夫人哼哼,她可不是依附男人的菟絲花。

    “媽,我的心肝,你能幹死了。”戚淵油嘴滑舌地調笑她,明明被他和父親養得這麼單純不知世事,他這個好母親偏偏每次都要彰顯存在感。

    僕役氣喘吁吁上前,將剛剛送到的八字庚帖交與戚夫人。

    戚夫人傲嬌地一把扔到了戚淵臉上,“好好看看自己媳婦的生辰八字。”

    戚淵打開,晃眼之下便蹙了眉,“媽,你確定找對了人”

    戚夫人一聽就不舒服了,“傅夫人就生了這一個女兒,你媽難道連你媳婦兒都會搞錯嗎”

    戚淵越看“行四”那幾字越不爽,他煩躁地揮開那張紙,“不對,小鴿子應是行三,她的丫頭叫她三小姐。”

    “許是你搞錯了”戚夫人撿起那張庚帖,仔細琢磨了一番,“我還問過那姑娘,一般人不可能冒領小鴿子的身份。”

    “她確實與你有過一面之緣,說是你爲了救她,連手都被繮繩勒傷了。”

    戚淵嘩啦一聲站起來,“你說什麼”

    “你的馬伕也可以作證的”戚夫人忽然害怕起來,戰戰兢兢走過去,“兒子,你別嚇你媽啊”

    戚淵冷笑一聲,奪過那張庚帖一把撕了,“我看你還是安心做你的菟絲花比較好,倒添麻煩這種蠢事,你還做得少了嗎”

    戚夫人一驚,知曉自己真的認錯了人,愧疚感油然而生,“那可怎麼辦纔好”

    戚淵捏了捏眉角,“不行,我得去一趟。”

    “不,兒子,給媽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戚夫人上前阻攔,心上一計,“你這樣大喇喇帶一隊兵痞子去傅家,不把真正的小鴿子嚇壞了。”

    “聽媽一句話,咱們先讓她家把三姑娘再帶來看看可好。”

    戚淵毫不留情格開她,“父親無妾,你也從未經歷過大宅暗鬥,所以我原諒你。”

    “小鴿子應是姨娘生的庶女,你一招弄錯,可知她置於何等艱險的地步”

    戚夫人覺得兒子小題大做了,拉過他的手,勸道:“我與季氏母女相處過,雖說小家子氣了點,但不至於是不明事理的人。”

    “媽,你有沒有想過戚家與傅家的差距,那位嫡小姐敢冒領身份,就敢爲了親事除掉小鴿子”戚淵不動聲色地揮開手,強忍自己的怒氣。

    言罷,頭也不回地,披上外套急行而去。


章節報錯(免登陸)